“二姐姐……”
楚萱几乎要哭出声，亲忍住泪水扑进楚盈怀里。
“好了，不要哭。”
楚盈柔声哄着，楚萱竟也真的不哭了。
只是心里，却是越发委屈。
“你这丫头，今日怎做出这些事来？”
楚盈在寻芳院里，老早便知晓了，这会子才赶来探望。
不提这便罢，提起这个，楚萱又是一肚子气。
“楚宴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妹……”
楚盈面露异色，劝道；“这话不要乱说。”
“长姐好待是你亲姐姐，再者我今日还听说若不是长姐，你定是难逃过这三十大板了。”
“我才没这人面兽心的长姐。”
楚萱面露厌恶，转头抱住楚盈；“二姐姐才是萱儿亲姐姐，真心对我好的人。”
“今日楚宴这么做，不过是想在夫人身边讨宠罢了，故意做给夫人看。”
“况且，如今我跪祠堂，也没瞧着楚宴来看我。”
说罢，又恶狠狠道；“迟早有一天，我要揭开这女人真面目！”
楚萱说这话时，丝毫没有注意这位二姐姐脸上的笑意与难以言喻的恶毒。
祠堂里，烛光昏暗，缓缓摇曳着。
楚盈在祠堂陪着楚萱二刻钟头才走的。
檀香柱子石墩旁，楚玦一袭青衫，身姿挺拔站立在风中，瞧着祠堂里出来的女子。
家定提着灯笼，跟在楚玦身后，迟疑道；“公子，还进去吗？”
楚玦没应声，目光深邃瞧着在夜色中缓缓离去的人影。
楚盈。
楚萱在祠堂里思过三日，老夫人才允了出来。
当日，便被楚玦唤去屋里了。
“哥哥，你找我？”
楚萱难得这么高兴。
楚玦沉着一张脸，道；“去给你长姐陪不是，再去母亲给请安。”
“什么？！”
楚萱脸都绿了，“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去给那女人低头！”
“为什么？”
楚玦目光一冷，放下手里狼毫，看着她；“难道当真我说出来？”
“宴儿再不济，也是你长姐。”
“我……”
楚萱被楚玦这森寒的目光给骇住，咬着唇，良久不敢说话。
最后实在没法子，楚萱便硬着头皮去了。
“小姐，三小姐过来了。”
碧落进来传话时，楚宴正在绣绢子，眉宇之间尽是诧异，转头让人去请楚萱进来。
楚萱卷起帘子进去，老远便瞧楚宴在绣绢子。
“怎么，三妹这是想通了？”
楚宴头也未抬，继续穿针引线。
“想通？”
楚萱冷笑一声，厌恶道；“楚宴，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
“你今日来我这里，便是来与我说这些？”
楚宴放下手里绣活，抬头目光深邃对上楚萱瞳孔。
不知怎的，楚萱被楚宴这双眼睛，瞧着心虚，仿若能看透人心。
想着兄长的话，这会子瞧着楚宴，楚萱生生放不下姿态。
“不必跟我道歉。”
楚宴看出这丫头在想什么，“只要日后，你好生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要掺和着与楚盈陷害母亲，便是最好的。”
陷害母亲？
“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萱又来气，狠声道；“你污蔑我便罢，竟还污蔑二姐姐！”
春舀瞧这着三小姐脾气又上来，眼看便要惹怒大小姐。
立马接过话；“大小姐息怒，三小姐就是这性子。”
楚萱皱眉瞪了春舀，正欲驳回去，春舀又道；“小姐还说要去探望夫人，奴婢便先领小姐过去。”
楚宴倒是没说什么，淡淡应声。
楚萱是瞧不来楚宴这故作清高姿态，转头便大步出去。
窈氏屋子在谨容院，楚萱虽与窈氏不亲近。
但终归，窈氏是自己生母。
楚萱站在谨容院屋檐下，瞧着里头院子，正犹豫不决。
里头眼尖的丫鬟已瞧着楚萱，立马去禀告，适才出来一嬷嬷，笑着道；“三小姐既来了，便进来罢，夫人正想你呢。”
“想我？”
楚萱皱了皱眉，却再没说什么，心绪复杂往庭院去。
这好像是楚萱头次进窈氏的院子。
四方的庭台楼阁，白墙灰瓦，处处透露着宜人美感。
这与楚萱想象中的委实相差甚大。
嬷嬷领着楚萱拐过长廊，这才到了窈氏寝室。
“是萱儿来了吗？”
丫鬟卷起帘子，发出些悉碎声，引得窈氏转头来瞧。
楚萱正好进来，便对上窈氏苍白又透露些期待的瞳孔。
正是这刻，楚萱的心才展露丝缝隙。
窈氏今日只穿了身靛蓝色立领长袍，搭着米白色绣文图马面。
头上挽了垂云髻，单钗戴了支正凤烧蓝珠翠衔珍珠流苏。
远远瞧去，高贵又不失大气，当真不失国公之女风范。
但这病态，却是丝毫掩盖不住。
楚萱这才敛了眼色，有些怯生生上去请安，唤了声夫人。
窈氏闻言脸色一僵，却又缓了过来，压去心头酸楚道；“萱儿，过来让母亲看看。”
楚萱瞧着窈氏，这脸色丝毫比之以往苍白了些。
楚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但却莫名酸涩。
“好孩子，一眨眼竟也长这么大了，为娘都不曾好好看过你。”
窈氏叹息道。
楚萱心里不是滋味，难得软了声；“夫人心里恐只是念着长姐。”
“傻孩子……”
窈氏摇头，失笑；“你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为娘又怎会不心疼？”
“母…”
楚萱莫名眼眶酸涩，咬着唇却没敢唤出声。
母女两难得这么平静谈笑着。
楚玦知道后，却是摇头失笑，看来还得多让三妹与母亲相处。
翌日，楚宴起辰任由碧落为自己装扮完，正欲去向窈氏请安，便瞧碧落递过来张信函。
“这是？”
“小姐，这是今日郡王府派人送来的请柬，说是要举办赏花宴，邀各位小姐务必前去。”
“赏花宴？”
楚宴诧异接过，似乎想起什么。
碧落道；“二小姐今日还来告诉奴婢，说是三皇子也会去呢。”
三皇子……
楚宴捏紧双拳，瞳孔骤缩，又无声松缓开。
“难得二妹这么费心。”楚宴冷笑道。
这场鸿门宴，楚宴已等了许久。
既是楚盈亲自送上门来，楚宴自是不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