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海业醒来。

这对于海业来说，已经是睡得比较好的了。

以前，在出租屋里，也是晚上十点多睡觉哦，基本上都是一点多就醒来睡不着了。

有时候，甚至都没有到十二点都醒来了。

之后，就是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了。

这一次，四点多才醒来，已经算是睡得非常好了。

多亏了两颗安眠药。

时间，一直流逝，待到天亮，海业终于起来洗漱。

之后，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等吧！

八点几分，查房的人来了。

来了一推的人，为首的是给海业看病的周主任，之后还有就是住院部的四五个医生。

“海业！昨晚睡得怎么样？”

“早上四点多醒来！”

四点多？周主任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始各种询问。

从昨天下午住院，一直问到现在。

什么昨晚洗脚了吗，今早洗漱了吗，等等！

最后，还夸了海业一波。

说海业还有生活自理能力，那比很多人都好多了。

来到这里，就安全了，不会有人伤害他，让他安心在这里住下去等等等的话。

最后，就是交代海业在这里等，等下会有人来给他打针、送早餐之类的话。

这待遇，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竟然还有人送早餐上来。

不过，也可以理解。

这医院的物理防护做得那么好，海业别说想出去买早餐了，想要出去和同一层的那些住在楼梯另一边的人聊天都不可能。

八点半！

果然有护士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了，上面依然还是各种的药，和一份早餐。

这些药，不是给海业吃的，应该是同一个楼层的。

吃着早餐挂着吊瓶，这貌似真的像是一个病人的样子。

不多时，那护士又再次回来，换药瓶，一早上，就这么一直过去了。

中午，依然还是护士送饭上来，吃饭拔走吊瓶，那拼接类型的针头和大概二三十厘米长的输液管，依旧还是留在海业的手上，另一头被堵住了。

想都不用想，输液一定没有完成，要不然不会留着这针管和输液管在他手上。

……

下午，两点，那护士又来了。

不过，并没有继续打针，而是领着海业一直下去，下到了一个诊疗室里。

依然还是海业不曾见过的仪器设备。

那诊疗室里的医生，将两个理疗电极片贴在了海业的肩胛骨之上，之后就让海业戴上了个眼罩躺好。

然后，海业就被送进了一个像是做头部CT的仪器里面了。

那仪器里的光暖洋洋的，舒缓的轻音乐也同时响起，让人很舒服。

随后，那医生才开始调节电极片的电量！

一直，到每次放电，海业都浑身发颤，他才停下了电量的放大。

这感觉非常不舒服，就像是小时候玩打火机，把那压电陶瓷拿出来电人是一样的感觉。

非常难受，难受无比。

每几秒钟都会放一次。

海业也不知道是大家都是要放这么大的电，还是只有自己。

不过，在承受了十来分钟之后，适应下来的海业，觉得舒服了许多。

那一直压抑的情绪，使得整个身体舒服了很多。

那感觉就是感冒几天，浑身难受，刚刚去做剧烈遇到回来一般。

那每次放电，还是依然那么剧痛，不过他相信这觉得不是害自己的，也不是坑自己钱的。

因为，现在的他身体上真的舒服了很多。

半个小时候，海业被带出来，又带到了TMS经颅磁诊疗室。

之后又是在那里呆了大半个小时，又被带回来到自己的病床上，一直挂着吊瓶挂到晚饭时间，又有人送晚餐上来。

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充实了。

比他在出租屋的时候，整天没事做，整天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要好太多了。

晚饭的时候，依然还是挂着吊瓶，一直到八点又是吃那可以吃得让人饱到打嗝的大量的药。

吊瓶终于拿走，针头和二三十厘米长的输液管依旧在他手上。

今天的输液算是结束了，不过看样子明天还得继续。

可这东西就放在自己手上，虽然说是绑得挺好的，就不担心自己晚上睡觉翻身之类的。

把针头弄掉，或者弄得插得更深吗？

没人能给海业解释，人家这么干，应该是有人家的道理的。

又是十点，吃安眠药睡觉。

一天真正的结束。

第二天，第三天。

连续的两天，海业都是重复着第一天的样子度过。

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他的斜对面来了一个新的患者，这个算是海业到这里除了医护人员之外的第一个和对方说话的人。

还是对方主动来找他的。

对方三十六岁的一个包工头。

据他自己说，是选择性的健忘症，所以来到了这里了。

工作上面的事情，他什么都记得很清楚。

就是经常忘记除了工作之外的人物事物。

例如，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有些时候呢，回到家，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女儿。

这，给海业的感觉，就是电视剧里的男一的样子。

总的来说，就是和海业一样的，都是脑子有病。

对方是该记得的，几乎都忘记了。

而海业自己，则是应该忘记的东西，一直在脑海里不自然地浮现出画面来。

有这么一个选择性失忆，甚至来找海业聊天了，转身不知道自己在哪个病房了。

看着还有点想笑又有点气，同时又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惨，原来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

感觉，一下子心情好了不少。

这虽然有点，幸灾乐祸，有点不是人的感觉。

但是，这是事实，海业自己也没办法呀。

作为一个有道德的人，他觉得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可就是事实，没办法。

海业只能默默地感谢对方，拯救了自己了。

这些天，在这里的治疗，都是针对他心里的想法，脑袋里的想法，对躯体造成的伤害进行治疗的。

心理方面，可还不曾接受过太多的治疗。

若是所有，那也是来住院的第一天，周主任的开导，和每天查房的时候对海业的鼓励而已。

这兄弟，倒是帮了海业很多，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最惨的，他应该有信心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