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大概八点附近。

此时的海业恢复了些行动能力，但是身体还是处在几乎没有力气的情况。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大铁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不多时，一个新的护士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上面，放满了各种药物。

这护士，海业没见过，应该是换班了的万般护士。

“海业是吗？”

多余地问了一句，又是看了海业手上的手环，生怕认错人。

这一次，海业很老实，根本不敢反抗。

或者，下午吃饭的时候，如果对方说了吃不吃由不得他，不吃就强行灌，他应该也会很老实地吃饭的。

其实，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只是这住院之后的第一餐饭，实在是有些太暴力了。

“这，这……这些，你现在就吃！”

说着，从那小推车上的各个瓶子里，每个瓶子里，倒出来了大量的药。

估摸着三四十颗，整整一把，她那小手都快装不下了了。

看着这些，海业有点头大，要吃这么多吗？

她确定不是在拿着药，而不是晚餐？

这还没完，

又拿出了一袋三两左右的液体药液。

“还有这个，你可以拿着这个冲着，把药吃了，也可以走廊里接热水把药这些药吃了，再喝这个。”

这，海业又是一阵无语。

这些加起来，若是倒放到八宝粥的罐子里，都快满了吧。

饭量量小的，估计吃这些都能吃饱了。

看到海业没有接药的意思，这护士耐心地给海业解释了，还好没有像晚餐一样那么暴力。

“我们这里呢，是中西医结合的专科医院，大部分都是中药，所以吃起来会比较多一点。”

“这呢，的确是多了一点，但是我们不也是为了你们患者考虑的吗……”

解释了很多，甚至担心海业又抵触心里，把海业被灌饭的事情也解释了起来。

他并不是第一个被灌的，住在这里的患者有一大半第一餐都是被灌的。

住在这医院的患者，大部分的人，都是心里有些偏激的，想要劝很难。

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解决第一餐饭，等到患者的思维清晰的时候，再进行解释，安慰患者的心里。

总的来说，就是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并不是所有的患者的意识都是清晰的，而且海业的病也是被诊断为伴有精神病发作的，

诊断的时候，是清晰的，不意味着随时都是清晰的。

当然，这些不是这护士说的，是海业自己想的。

看着这一手一大把药，另一只手拿着一包中药液体的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同龄小女生，人家是为了自己好，他能为难人家吗？

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外面接水喝药。

要他拿着中药药液冲这些药喝，海业还真是做不到。

一把药吃完，喝了两杯一次性水杯的热水，再来一包中药液，海业直接都打嗝了，也许这就是宵夜吧。

“还有，这是两颗安眠药，待会十点的时候，等你把刚刚吃的这些消化差不多，吃了就睡。”

“这个，你明早起床上厕所的时候，装自己的尿液，留着我们来查房时候我们拿走。”

“我们的监控时刻看着你，不要想着把药扔了，或者吃。”

看着海业吃完药，该提醒的也提醒完了，这小护士终于推走了她的小车。

把药扔了？

开玩笑，绝对不可能呢。

如果是刚刚的那一大把，海业也许会扔。

但是这可是安眠药啊。

这一年多里，他几乎每天都是睡不好的，时间长就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来了，时间短的话，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

这是非常痛苦的，他能扔了安眠药吗。

……

冬冬冬！

“海业，你在干嘛？”

一个多小时候，就在海业进去上厕所，之后准备洗澡睡觉的时候。

他才进去了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来敲门了。

“哦，我再上厕所！”

这是什么操作，还真是奇怪。

冬冬冬！

“好了吗？”

又过了三四分钟，敲门声再次响起，门外的人再次问话。

这个时候，海业终于知道大概发生了啥了。

可能就是担心他在里面自残，所以他才上厕所、离开了摄像头几分钟，就有人来了。

现在，才三四分钟没动静又开始问话了。

“好了，我准备洗澡睡觉！”

随后，就是海业各种动作发出的声音了。

洗澡的时候，海业还担心流水声使得对方听到自己的动作，直接唱歌起来了。

人家每两三分钟问一句，这不是也挺尴尬的吗。

还不如直接就让对方知道自己没事。

心照不宣，不点出对方的尴尬不好吗？

对方，也不可能说，我怕你自残，所以来看看吧。

要是真的这么说，那会给患者的心里带来多大的伤害呀。

这可不是开玩笑地问，而是有前科了被问的。

一个有前科，想要努力改变的人，被这么问，那伤害程度可想而知。

医生都不信他了，他又能在相信谁。

而明知道对方目的的海业，也不可能问对方想干啥了。

大概又是二十分钟过去，听到海业穿衣服的声音，门外的保安终于离去。

门打开，出去看到了正在关铁门的保安。

海业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其实，他虽然知道自己病了，但是却想让对方把自己当做正常人对待的。

他既然都来求医了，那自然是尽量克制住自己想要自我结束，解脱的心里了。

这医院，对患者的物理保护，那程度的确是没得说。

海业虽然没坐过牢，但是坐牢也许久是这个样子了吧。

唉！

心中哀叹一声，吃下安眠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