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卓朗的话,薛叙猛地一拍大腿:“这就对了!最后一环也扣上了,整个流程都已经理顺,现在要弄清楚的就是翡翠究竟被藏在哪里了!”
“李想,荔枝,我们现在就去马坎村看看。”说罢薛叙就站起身向外走去。
我和许荔枝虽然不明白薛叙到底打通了什么关节,但还是跟着他一齐向外走去。外面响起卓朗的声音:“两位先生,你们可别忘了在莫吉京藏面前为我说上几句啊!”
因为现在时候尚早,所以薛叙干脆从路边的中国旅行社里包了一辆车,司机是懂中文的华裔,那样交流起来也方便不少。
“去马坎村。”薛叙吩咐司机,他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起伏。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薛叙又要去找那个皮匠?可是安娜被杀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位皮匠盘下手工作坊不过是这两天的事情,安娜被害一案应该与他无关才对,就算要找也应该去找那家皮具手工作坊原来的主人。
我向薛叙吐露了我心中的疑窦,不过薛叙并没有为我解惑,只是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老李,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再清楚明白不过了。我手上掌握的东西不比你多,你也要开动脑筋好好想想,你毕竟也是事务所的骨干,到时候也是要独立处理案件的。现在这个案件正好似乎一块合适的磨刀石,可以砥砺一下你的能力。”
当我们到达马坎村后,薛叙敲响了手工皮具作坊的门,等了片刻里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看来作坊的主人是不想见我们。”薛叙一边说一边加大力度,又敲了几下门,然而结果和刚刚一样。
该不会这位刚盘下作坊的皮匠也被人杀死在作坊里面了吧?我忙把耳朵贴到门上侧耳倾听,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房间里一片死寂。
“该死,这里面可能又出人命了!”我口中骂了一句。
薛叙和许荔枝听了我的话,脸色也都变了。
“老李,和我一起用力把门撞开看看。”薛叙发出一声低吼。
“老薛,这好像不太合适吧。”我有些犹豫,我和薛叙虽然现在和莫吉警长有些交情,但毕竟不是暹粒的警察,也没有搜查证,若是贸贸然闯进去,被那个皮匠告上一状,那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薛叙完全无视了我的良言相劝,往后退了几步,猛地向前一冲,砰地一声撞在门上。
我见状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配合薛叙一起撞门。
也算我们走运,这个时候马坎村的村民似乎都在午睡,我们撞门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在我们两个精壮男子的努力下,并不太结实的木板门终于砰得一声洞开了。
作坊的一楼堆着各种皮料和制作皮具的工具,我们三个小心翼翼地审视了一下堆放在地板上如同小山一样的皮料堆,并没有发现预想之中的尸体。
作坊里紧贴着墙壁修了一道木质楼梯,我和许荔枝在薛叙的带领下沿着楼梯拾级而上。二楼的结构也非常简单,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这三个房间都空无一人,看来那位皮匠是碰巧出门去了,这里并没有发生我所担心的谋杀案。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两天频发的杀人案件让我有些神经过敏了,现在要担心的是等皮匠回来应该怎样向他解释那扇被撞开的门,以便说服他不去警察局报案。
薛叙却丝毫没有这样的觉悟,他往自己手上套了一双塑胶手套,大喇喇地走进那间卧室,在卧室的几个抽屉里翻找起来。
“老薛,你疯了?你这样的行为是入室盗窃,如果皮匠一定要追究,恐怕莫吉警长都护不住你。”
薛叙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依旧在房间里我行我素。
就在我决定进去把薛叙拖出来,好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逃离马坎村的时候,卧房里的薛叙忽然发出一声欢呼声:“总算有些收获了!”只看到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本大开本的簿册,面上全是惊喜。
“薛叙,你发现什么了?”许荔枝一脸好奇地把头探进卧室。
“找到了那条能套住凶手脖子的绞索。”薛叙故作神秘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正说着,一楼突然传来一身咆哮,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沿着楼梯传来。
完了,那个皮匠回来了!我当即脸色大变:“老薛,赶紧走。”我急步走到窗边向下望去,二层楼的高度跳下去应该不会受什么重伤。
就这么十几秒钟的功夫,皮匠已经冲到了二楼。他看到我们三个站在他的卧室里,更是勃然大怒,嘴巴里爆发出一连串我们根本听不懂的咒骂声,像一头疯虎一般向我们冲了过来。
“荔枝,保护好这卷东西。”说着薛叙就把刚刚翻看的大开本簿册抛给了许荔枝,迎着回来的罗普冲了上去。
我当时就懵了,现在我们三个的犯罪性质已经从入室盗窃转变为入室抢劫。
那边薛叙已经和罗普扭打在了一起。罗普要比薛叙矮上半个头,很快就在打斗中落于下风,被薛叙拼命压在了地板上。但他并不服输,仍然不停地剧烈挣扎。有一下他甚至已经挣脱了薛叙的控制,想要逃出去,却被薛叙伸脚一勾,重新摔倒在地上。
“老李,你还在那里发什么呆,赶紧上来帮忙!”薛叙在那边大吼。
我这才回过神来,忙解下腰间的皮带冲下去将罗普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用皮带扎了起来。
“薛叙,我们这样做不太合适吧。”我看着气喘吁吁地的薛叙还是忍不住劝谏,“这里毕竟是罗普的家,我们擅自闯入被他攻击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这边理亏,还是把他放了吧。“
“放?”薛叙瞪了我一眼,“如果他跑了,那我们还上哪里去找这三桩杀人案的凶手?”
“凶手”我有些迷糊了,“难道凶手是这个皮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