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普虽然已经被我用皮带缚住了双手,但是嘴巴里仍然在不停嘶吼着,两条腿还试图踢我和薛叙。许荔枝担心他的鬼哭狼嚎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便从厨房找出一块抹布,将罗普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等在村口的司机见我们三个进村的时候还空着手,回来的时候就抬着一个捆得像粽子一般的男人,不由目瞪口呆。
“去沙布罗寺。”薛叙吩咐了司机一声,便和我一起七手八脚地把罗普抬进了汽车后座。
我怕司机直接把我们送到警察局去,忙向他解释:“我们是国际刑警,在这里配合暹粒警方的莫吉警长抓捕毒枭。”
“老李,你给莫吉警长打个电话,让他把林思厚、林墨、夸宾和安娜的父亲召集到沙布罗寺,告诉他我已经发现这一系列案件的真相了。”薛叙对我说道。
“什么真相?你该不会认为这个皮匠就是这次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吧?”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许荔枝转过身把头凑过来问道。
我和薛叙都没有时间理会她的问题,我一边要压制住罗普的挣扎,一边给莫吉警长打电话,薛叙则专心致志地研究着从罗普卧室中发现的那本东西。
当我们抵达沙布罗寺的时候,莫吉警长已经到了。
“薛探长、李探长,你们已经抓住凶手了?”莫吉警长看到我们从后座上弄下个五花大绑的人,不由兴奋起来。这几天命案接踵而来,他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眼看着案子就要解决了,他忍不住喜笑颜开。
薛叙微微一笑:“莫吉警长,在下保证今天这个案子就能告一段落。”说罢,他又附在许荔枝耳边低声对许荔枝说了几句,许荔枝点了点头便跑开了。
很快其他人也都纷纷赶到了沙布罗寺,一个个都张兮兮地看着站在中央的薛叙和莫吉。
薛叙待人到齐了,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发言:“今天我请莫吉警长把各位召集到沙布罗寺来,就是为了在这个发现第一具尸体的地方为这一系列事件画上一个句号。”
在场的人纷纷骚动起来,罗普身边也有一个会中文的警员很体贴地把薛叙的话翻译给他听。听了薛叙的话,罗普也停止了挣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调查过程中,我和莫吉警长很快就发现沙布罗寺中的死者并不是大家以为的罗西,而是另有其人。当时我就注意到尸体的手指上有着厚厚的老茧。后来我在调查安娜女士失踪一事的时候,发现马坎村里的皮匠们手指上都有着厚厚的老茧,那是长期捏着剪刀和切刀留下的痕迹。当时我就有了一种猜想,死在沙布罗寺里的无名尸体生前会不会是一个手工皮匠。而后在拜访皮具作坊的时候,我获得了一个信息,皮具作坊的前主人乌茨,一个经验丰富的皮具手艺人忽然间就离开了马坎村,杳无音讯。你们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薛探长的意思是,沙布罗寺里的尸体就是皮匠乌茨的?”林思厚忍不住开口问道,一开始他还再奇怪为什么要把他请来旁听案情,可是现在林思厚的脸色已经变得凝重起来。
“不错,我想最近这段日子在暹粒失踪的皮匠也只有乌茨一个人了。”薛叙说道,“这样一来,盘下手工皮具作坊的罗普先生就显得有些可疑。在离开马坎村前,我为了给小费特意和罗普先生握了一下手,但是却惊讶地发现罗普先生手上并没有一个老茧,这与他自称的皮匠身份不符。当时我就认为罗普极有可能就是杀死乌茨的凶手。”
“可是罗普先生既然不是皮匠,杀死乌茨谋夺了皮匠铺以后又能有什么好处?”我忍不住问道。
薛叙却不回答我的问题,继续口若悬河地往下说:“既然凶手接连杀死了安娜、乌茨和罗西,那这个三个人之间必然有隐秘地联系。我思来想去,最终能想到的联系点就是林老板去年失窃的翡翠。诸位,眼前这位被五花大绑的先生并不是什么皮匠罗普,他的真实身份是珠宝鉴定师坤和。林老板,若是把坤和脸上的污渍抹干净,我想你一定能认出他来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连莫吉警长也诧异万分,只有林思厚一个人脸部的肌肉微微颤动,显得激动异常。
“安娜女士是夸宾的夫人,而夸宾则是暹粒城里数得上号的翡翠商人。我从可靠的地方得到消息,安娜女士和其他人有了私情,在林老板翡翠被盗后她的情人回到了法国。从这个时间节点来看,安娜女士的情人和翡翠失窃案中那位来自法国的柬裔翡翠鉴定商的行踪有些相像。林老板,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位翡翠鉴定商应该是夸宾先生介绍给你的吧。”
林思厚阴着脸点了点头:“夸宾是暹粒首屈一指的翡翠商人,我和他也有过生意上的来往。当时我对金边的翡翠很重视,所以请夸宾帮我介绍一位可靠的翡翠鉴定师。夸宾告诉我现在正好有一位来自法国的珠宝鉴定师在暹粒,并且将他引荐给了我。”
薛叙点了点头:“不错,安娜女士的情人就是那位珠宝鉴定师。他在半个月前重返暹粒来取他的那一份翡翠,结果与安娜女士旧情复燃。”
“薛探长,你的意思是盗走翡翠的窃贼是坤和?”林墨赶到有些不可思议。
“绝对不会错的,坤和在这翡翠失窃案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薛叙说得非常肯定。
“可是我们从金边友谊酒店到吴哥饭店的一路上,手提箱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坤和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手?”林墨仍然不愿意相信薛叙的话。
“林先生,你仔细想想手提箱真的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吗?”薛叙一双眼睛锐利地注视着林墨,“你之前提到你在金边酒店一夜未眠,第二天在车上的时候就没有打盹?打盹的时候,坤和应该就和你一起坐在汽车后座上吧。”
林墨有些尴尬,但仍然不甘示弱:“薛先生,那个手提箱可是上了锁的,钥匙被我贴身藏着,前面还坐着个司机,坤和手边也没有一模一样的箱子用来调包,反正他不可能有机会下手的!”林墨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