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任掌柜为唐婉儿三人在客栈安排了客房,亲自把唐婉儿送到客栈,因为是任掌柜最先接到唐婉儿要来的消息,出了这事,任掌柜有些百口难辩,更感觉愧对许先生的信任。
唐婉儿看出任掌柜很自责,安慰他不要多想,虽然曹韦抢走了宝匣,但是拿不出里面的东西,就会有机会再抢回来,让任掌柜早点回去休息。
虽然已经夜深人静,春燕和谭萍都睡不着,跟唐婉儿一起商量怎么办,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
谭萍气愤地说:“一定是自己人走漏的消息,否则曹公公怎么来的那么准。”
“这个曹公公提督市舶司已经有三十年,在这里的根基很深,不管是宁波还是双屿港,有事很难瞒得过他的耳目。”
春燕问唐婉儿,“这么说小姐是不相信自己人走漏的消息?”
“不管是不是自己人走漏的消息,反正东西已经被曹韦抢走。”
“小姐是不打算追查透露消息的人?”
唐婉儿点点头,“明面上不能跟曹韦闹翻脸,否则这里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谭萍看着唐婉儿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的意思是再抢回来?”
唐婉儿点点头,“对,而且还不能把泰源货栈牵扯上。”
“奴婢想不明白,曹公公为何要抢咱们找到的东西?”
“当时曹韦说过一句话,他是世上唯一知道宝匣里是什么的人。”
“里面的东西是许夫人放进去的,曹公公怎么会是世上唯一知道里面是什么的人?”春燕面带疑惑地说。
谭萍对春燕说:“曹公公的意思是指活着的人中只有他知道宝匣里面是什么。”
“谭萍说的不错,曹公公应该与师父留下的东西有联系,这也是他抢走东西的原因。”
“细川千郎、曹公公还有西厂的人都在找,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样?”谭萍好奇地问。
“是原来东厂厂公潘傅祥与大内家族勾结的信件,抢这个都是为了要挟或是讨好潘傅祥。”
春燕对唐婉儿和谭萍说:“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把宝匣夺回来吧。”
“先睡觉,明天一早回宁波后再说。”
唐婉儿催促俩人回客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唐婉儿三人与任大掌柜一起乘坐三板船返回宁波,回到泰源货栈,唐婉儿三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向任掌柜告辞后骑马离开。
三人骑马出了宁波城,走了十多里地看到一家还不错的客栈,唐婉儿告诉春燕和谭萍,在这家客栈住下,然后再商量怎么夺回宝匣。
谭萍知道唐婉儿之所以离开宁波城,也是担心泰源货栈有曹公公的眼线,离开宁波城,就让曹公公摸不着三个人的踪迹。
三个人要了三间客房,放下行李后,谭萍和春燕来到唐婉儿的房间,商量怎么夺回宝匣,唐婉儿也没想好怎么行动,征求谭萍的意见。
谭萍沉思片刻后说:“曹公公拿到宝匣后肯定会藏在一个隐秘而且安全的地方,如果是偷会有难度,最好的办法是逼迫曹公公交出来。”
唐婉儿点头道:“嗯,短时间内很难找出藏匿宝匣的地方。”
春燕对唐婉儿说:“市舶司每日都会收取大量的税银,这些税银都存放在银库里,曹公公如果要把宝匣放在安全的地方,市舶司的银库是最好的地方。”
“银库防卫严密,有重兵看守,就算知道是放在银库里,就靠咱们三个人很难弄出来。”
谭萍对唐婉儿说:“咱们先了解好曹公公把宝匣藏在什么地方,再商量怎么弄出来。”
春燕急忙说:“市舶司里有咱们的眼线,可以通过眼线了解曹公公把宝匣藏在什么地方了。”
唐婉儿摇着头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咱们还在宁波。”
“对,在不知道什么人向曹公公透露了咱们的行踪前,不能跟任何人接触。”谭萍附和着。
“咱们天黑前返回宁波城里,然后夜探市舶司。”
(2)
曹公公住在市舶司官署后宅,因为是太监,曹公公没有家卷,后宅相对开放一些,下属和亲信都可以来后宅向曹公公汇报事情。
夜色降临,后宅内亮起灯笼,任大掌柜跟在一个小太监来到后宅书房,这里属于重要区域,只有机密的事情才能来这里向曹公公汇报。
曹公公坐在宽大的桌桉后,抢来的紫檀木乾坤匣放在桌上,曹公公看着宝匣,一副凝思苦想的神情,他知道唐婉儿说的不假,虽然拿到了宝匣,但是没有钥匙就拿不到里面的东西。
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启禀公公,泰源货栈的任掌柜来了,在外面等着。”
“让他进来。”
小太监转身出去,任掌柜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曹公公看着任大掌柜问:“唐婉儿有什么反应?”
“回禀曹公公,唐婉儿三个人已经离开宁波城了。”
“呃,这么快就离开了?”曹公公露出一丝猜疑。
“唐婉儿说是京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就着急走了,小的安排人一直看着他们出了城。”
“唐婉儿有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
“小的很小心,唐婉儿不会猜到是小的把消息告诉公公。”
曹公公向任大掌柜挥挥手,任掌柜急忙告辞退出书房。
春燕站在街边的大树后,眼睛盯着不远处市舶司的大门口,高大的衙门口上亮起了一排灯笼,把衙门口照得亮如白昼,门口两边站在两个带刀的衙役。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衙门出来,匆忙向停着衙门口一侧的马车走去。
春燕一眼认出出来的人是任大掌柜,想不得向曹公公通风报信的人竟然是任掌柜,气得柳眉倒竖,握紧了拳头,快步追过去,悄悄跟着马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