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跟着任大掌柜的马车走到无人的偏僻路段,突然加快脚步追赶上前面的马车,纵身跃上马车,用锋利的峨眉刺抵在车夫的胸口上,让车夫把马车停下。
车夫急忙拽住缰绳,让拉车的马停下。春燕用手掌砍了车夫的后脖颈一下,车夫顿时昏迷过去。
任掌柜感觉马车停下了,掀开轿厢前面的挂帘查看情况,一眼看到春燕,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连滚带爬从轿厢后门下了车,刚要撒腿跑,春燕已经飞身落在他的前面挡住了去路。
任掌柜噗通一下跪在春燕面前,不等春燕开口,就哀求道:“姑奶奶饶命,在下都是被逼迫的,在下如果不答应,曹公公就要封了泰源货栈。”
春燕用锋利的峨眉刺指着任掌柜的额头,“许老爷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小姐?”
“不是在下要害小姐,在下接到小姐的飞鸽传书前,曹公公就知道你们要来宁波,威胁在下等你们到了后通知他。”
“我们来之前曹公公就知道了?”春燕面带疑惑地问。
“在下绝不敢撒谎,曹公公来找过后才接到的飞鸽传书,在下也感觉奇怪,曹公公怎么知道小姐要来宁波。”
春燕略一沉思,随即问:“曹公公把抢走的宝匣藏在什么地方?”
“刚才在下去市舶司后宅见曹公公,那个宝匣就放在书房的桌子上。”
“宝匣放在曹公公的书房里?”春燕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是,就是那个紫檀木的乾坤匣,看曹公公的神态好像并不恨重视这个东西。”
“那他为何要抢走宝匣?”
“这个在下就不太清楚了。”
“起来。”春燕低声命令道。
任掌柜站起来,“姑奶奶别杀我……”
“转过身去。”春燕呵斥道。
任掌柜转过身,春燕把任掌柜双手从背后捆绑住,然后任掌柜推到马车后面,将他推进轿厢里,然后又把车夫的双手捆绑起来,也塞进轿厢里,然后赶着马车往回走。
唐婉儿和谭萍在市舶司附近的一家客栈里暂时落脚,俩人在客房里等着春燕去了解情况。
春燕回来,见到唐婉儿把遇到任掌柜的事向唐婉儿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谭萍一听,气呼呼地说:“我就说是自己人走漏的消息,没想到竟然是大掌柜的。”
唐婉儿平静地问:“任掌柜现在在哪?”
“在客栈外面的马车里。”
唐婉儿站起身,“走,去看看任掌柜。”
春燕带着唐婉儿和谭萍来到客栈外面的马车边,打开轿厢后门,任掌柜和车夫都被捆绑着手脚坐在轿厢里。
任掌柜看见唐婉儿,顿时一副悔恨莫及的神情,“在下对不起大小姐,任由大小姐处罚,绝无怨言。”
唐婉儿对春燕说:“把任掌柜的绳索解开。”
春燕刚要上车,被谭萍拦住,“他把我们都出卖了,就这么算了?”
唐婉儿对谭萍说:“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你不要干涉。”
“曹公公当时要杀我们的时候,可没有把我排除在外。”
“我并没有请你,是你自己愿意跟着来的。”
“唐婉儿,你这样说就太没意思了,既然同意让我来,就是一起的,怎么能分出里外来!”
唐婉儿冷冷地说:“我是不让你干涉我和任掌柜的事。”
“既然这样我就不管了,你们爱咋样就咋样。”谭萍说完,转身向客栈门口走去。
春燕登上马车,将捆绑任掌柜和车夫的绳索都解开
任掌柜匆忙下了马车,向唐婉儿双手抱拳,一脸惭愧地说:“谢小姐饶过在下,在下无地自容……”
唐婉儿抬手制止任掌柜继续说下去,“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们走吧。”
唐婉儿说完,转身向客栈里走,春燕跟着她身边,焦急地问:“小姐,就这么把他们放了,万一……”
“姑姑是担心他再去向曹公公报信?”
“至少也该等咱们离开后再放了他们吧。”
“姑姑放心,至少他今晚不会再去向曹公公通风报信。”
唐婉儿和春燕回到客房,谭萍坐在桌边,一声不吭,赌气不理睬俩人。
唐婉儿在谭萍旁边坐下,轻声说:“其实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比仇恨对方要难很多,你知道我是跟着谁学会的原谅别人吗?”
谭萍瞥了唐婉儿一眼,“你是在跟我说?”
唐婉儿点点头,“对,是在跟你说。”
“我怎么知道你跟谁学的。”
“跟王梓骞学的,你害过他多少次,自己心里最清楚,一次次把他置于死地,但是他还是原谅了你,你对王梓骞做的事与任掌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婉儿的话让谭萍汗颜,她的确是一次次地把王梓骞置于死地,以前总以任务为借口,是为了完成雇主的任务才这样做,但是王梓骞每次都原谅了她,此前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现在想想让她无地自容。
唐婉儿见谭萍无言以对,一副羞愧难当的神情,接着说:“从我师父逃到海上,任掌柜就跟着他,师父在海上的生意都是靠任掌柜支撑着,看到锦衣卫出现在船上的时候,我就感觉此事与任掌柜有关,不想去深究也是为了师父,我知道任掌柜也是被逼迫的。”
“任掌柜的确跟随老爷出生入死好多年。”春燕轻声说,“看到他从市舶司出来的时候,当时恨不能手刃了他,后来想还是交给小姐处理。”
“我之所以喜欢王梓骞,就是因为他心地善良,别看他平时油嘴滑舌,一副无所事事的神态,其实这些都是他装出来,把不好的事情都藏在心里。”
“好了,我知道你喜欢王梓骞,放心吧我不跟你争。”谭萍站起来,“时候不早了,准备一下去把宝匣抢回来。”
春燕对唐婉儿说:“如果能把宝匣抢回来,咱们就连夜出城。”
唐婉儿点点头,“走吧,夜探市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