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偏心的程度,可见一斑。
若不是陆寒早就过了叛逆争宠的年纪,否则都会怀疑自己和江糯到底谁才是母亲亲生的。
顾川澜和陆寒去后院之后,冯晓拉着江糯说了很多体己话,还询问了她肚子里宝宝的情况,关切之意甚笃。
冯姨与江糯以前见过所有母亲形象都不同,说话温温柔柔的,像春风暖进人的心窝里。
第一次和这般气质温婉的长辈相处,江糯乖巧的不得了。
冯姨问什么,她就乖乖地答什么,一点儿也没有保留。
两人聊到中途,冯晓拿出了个金吊坠送给江糯。
她说自己当年买的是两个镯子,准备送给小寒和阿澜的媳妇儿。
前段时间得知阿澜喜欢的人之后,冯晓就找了个时间,去店铺里把镯子熔了,重新打了个金吊坠。
镯子对于女孩子来说,也不方便带,吊坠会好很多。
剩下的那个金镯子,冯晓还继续放着,打算以后送给儿子的媳妇儿。
后院,顾川澜和陆寒两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却因为谁爬梯子去修补顶棚而争执开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爬个梯子怎么了?我感冒了,使不上劲儿。”陆寒往后退了一步,说什么也不愿意爬梯子。
顾川澜也不想,胳膊靠在栏杆上,手里还拎着个铁锤,“感冒不影响,看你的脸色,病的也不重。来,上!"
“滚滚滚。”陆寒往后退着,下意识想要摸自己的屁股,手掌刚往后伸出一点儿,又躲闪似的抓了抓裤缝,“反正我身体不舒服,不爬。"
“我身体也不舒服。"顾川澜倚在不锈钢梯子上,大长腿微曲着,说的理直气壮。
他屁股上还留着昨晚挨打后的淤痕,不锈钢梯子硬的很。坐上去肯定会痛。
陆寒看了他两眼,惊讶地愣了好几秒。随后,眼睛缓缓眯起,似笑非笑道:“原来,你也是。我还以为……江糯她……看不出来啊,厉害!"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陆寒揶揄地挑唇,朝着顾川澜挤眉弄眼道:"也对,以江糯的身子,肯定碰不得。那就只能……,怎么样,做下面那个舒服吗?要不,我们俩互相分享分享经验?"
“分享经验?"顾川澜摸着小铁锤的手指轻敲了两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陆寒,嘴角勾起一抹兴致的弧度,了然道:“原来如此。”
陆寒有点儿慌,他觉得顾川澜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就好像自己刚暴露了什么似的。
陆寒的骨气和死鸭子的嘴一样硬,自己说漏嘴,也不会承认。
警惕地眯起眼睛,他迎上顾川澜一点儿也不遮掩的赤果视线,咬牙质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说话间,陆寒不自觉地后退一大步。奈何动作幅度太大,不甚牵扯到了某个地方的擦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想错了,我拒绝爬梯子的理由和你不想爬的原因不一样。"顾川澜看陆寒的眼神愈发揶揄了,剑眉微挑,兴味儿十足地说:"看你这情况,还是我来修吧。”
“把钉子递给我。"顾川澜跨在梯子的两旁,没敢坐。
陆寒夹着屁股挪动过去,冷着脸递出钉子,"要笑就笑。"
“不笑。”
“放屁!有本事别憋着!"陆寒烦躁地扒拉了把自己的头发,用威胁的口吻道:“等我哪天抓住你的把柄,看我笑不死你!"
顾川澜手里握着铁钉,挑了下眉。
“我现在非常同情你。"陆寒每次递钉子,都故意将尖的那一头朝着顾川澜,恨不得直接戳死他,嘴巴里也没闲着,"我这儿事,你家的江糯早就知道了。她知道了也不告诉你,明摆着根本不信你。"
顾川澜侧过身,陆寒故意投出一个挑衅的眼神,“情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说明她根本不爱你。"
陆寒向来是有仇必报的,见顾川澜因为自己说的话,终于笑不出来了,舒心地将双手往兜里一插,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家宝贝儿不爱我,还能爱谁。"顾川澜自言自语着,嘴角噙出一抹笑意,从不锈钢梯子顶部跃下,慢条斯理地拍掉衣服上沾染到的灰尘。
目光幽深地盯着陆寒远去的背影,墨色的眼底一团黑。
片刻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出声。
江糯找到顾川澜时,他正一个人在修雨棚。
四下望了望,没看见陆寒的身江糯连忙小跑过去闷闷不悦道:“陆先生也太会躲懒了,冯姨让你们俩一起修,他人都不在。"
听见小家伙偏心自己,顾川澜很高兴,连钉钉子的力气都加了不少,“宝贝儿,你早知道陆寒是0了?"
“额……”江糯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愣了愣神,才诚实地点头,"那次在马场,秦学长给我说他不是,我就发散了一下思维。”
江糯抿抿唇,仰头望向顾川澜,小声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这是陆先生的隐私,我不能传播。"
“知道。"顾川澜俯身拉过江糯的手亲了亲,宠溺道:"宝贝儿做什么都对。”
“……"江糯迷惘地眨眨眼,突然感觉自己像是祸国殃民的妲己,刚想开口纠正顾川澜这是不正常的思想,又听见他说:“我就是比较惊讶,上一个觊觎陆寒后头的,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江糯霎时瞪圆了眼睛,“那秦学长挺危险,陆先生不会灭他的口吧?"
“看样子不会。"顾川澜修补好顶棚漏雨的聚拢,从梯子上下来。
江糯下意识去抓他的手,被躲开了。
“宝贝儿,我手上都是铁锈,等我先洗干净。"
顾川澜蹲在地上收拾工具箱,江糯站在旁边看着,秀气的眉头在看见陆寒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不忿地皱成一团。
但她什么也没说,和陆寒错身而过。
陆寒和她打招呼,江糯没理。
“哎,小糯糯,你那儿是什么眼神,我哪儿得罪你啦?"陆寒扯着嗓子低吼了一句,肩膀陡然一沉。
顾川澜一手拎着工具箱,一手打在他肩膀上,幽声道:“你没得罪他,但是你得罪了她老公。"
无端被迫吃狗粮,陆寒发出一声冷笑,“呵……你要脸?”
顾川澜抽回手,“脸肯定是要的,我家宝贝儿最喜欢我这张英俊的脸了。”
陆寒被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
还没等他尥蹶子,顾川澜已经慢悠悠地走了。
他白色衬衫的肩膀处,留下一个暗红色的铁锈手印。
一件限量款手工缝制衬衫,被毁的彻彻底底。
顾川澜和江糯不愧是一家人,连记仇和护短的脾性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