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糯陷进自己的思绪里,回忆的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听见开门声。
直到,顾川澜从身后将她拢进怀里,“宝贝儿,在看什么?"
热气扑洒在耳畔,酥酥痒痒的感觉蔓延,江糯下意识歪着脑袋蹭了蹭,白净的小脸儿上随即笑开了,“你看,连泳池底部都贴了个大福字。”
别墅的后院面积还算比较大,当初装修的时候,是按照简约风格来的。
顾川澜平时也不怎么管,都是工人们在打理,种了不少花花草草。
夏天不同品种花朵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倒是挺好看的。
一到冬天,大部分花花草草都枯了,显得过于萧索。
以前顾川澜也不甚在意,让工人们把残枝落叶清理了就行。
今年,想着家里有喜事,小家伙也是个爱闹腾的,他便向打理院子的工人们提了一句,弄得热闹些。
确实挺热闹的,各式各样的红灯笼和彩灯挂满了树枝,连花台的草丛里也放了不少色彩绚丽的地灯。
现在已是傍晚,彩灯全部打开了。
一眼望过去,还以为进了哪条旅游景点小吃街呢,花花绿绿的。
红绿相配,雅俗共赏。
顾川澜觉得有点儿没眼看,江糯倒是挺喜欢,歪过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愉悦地说:“等过了年,你一定要给装扮院子里人加工资啊。"
顾川澜哭笑不得。
这话,他刚才在楼下已经听过一遍是父亲亲自叮嘱他的。
一个七十的古稀老人,一个十八岁的稚气少女,审美还挺相同。
果然应了那句话,大俗即大雅。
顾川澜想,既然小家伙如此喜欢这种风格,要不干脆把办公室也装成这样算了。
哪怕只有三个人吃饭,保姆还是做了不少。前菜,冷菜,热菜,整整齐齐地码了一桌子。
虽然人少,可老爷子却觉得这是他近些年来,过的最舒心的年。
江糯一人进食,供给两具身体的营养,吃的格外香。
顾川澜坐在旁边,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时不时给她夹菜,或者盛汤。
饭桌上的另一个人,也就是老爷子被冷落了。
换做是以前,他一定会震怒,当场拍桌教训成何体统。
但他今天不仅没发怒,反而也心情好的吃了不少。
比起一大家子面和心不和地坐在一起,没滋没味地吃着所谓的团圆饭,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真正的家人在一起吃顿家常便饭。
江糯从小到大都没收过压岁钱,晚饭后,当老爷子将一个胀鼓鼓的红包递到面前时,她受宠若惊的抬起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表情呆滞又懵懂,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给,给我的吗?"
“给你的,阿澜那么大个人了,没人会给他发压岁钱。你还小,别人家孩子都有,我们家孩子不能没有。"老爷子将红包往前面递了递,脸虽然是板着的,眼睛里却透出掩盖不住的慈爱。
江糯紧张的在衣服抹了两把,才伸出手双手去接。
胳膊一直在抖,那双宛如被吓住的小兽般呆呆的眼神还懵着,浓密的睫毛倒映着灯光,小脸儿白皙又精致,漂亮的不得了。
每次看到他这般勾人不自知的俊俏模样,顾川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但控制不住还得控制,这是年夜饭的饭桌上,旁边还坐着迂腐古板的老父亲。
如果换成是别人,顾川澜此刻一定不会忍,会厚脸皮地凑过去抱住小家伙,就着头顶璀璨的风光,直接来一个深吻。
他若是真的这样做了,肯定会立刻被老爷子拿着扫帚打出去。
顾川澜扯了把垂下桌布,遮住某个苏醒的地方,无奈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端起手边江糯喝剩下的半杯果汁一饮而尽,才堪堪压下去些火气。
晚上的菜肴还是太大补了,明天得让人换点儿清澹的食材。
江糯注意力一直在手中的红包上,余光瞥见他偷喝自己的果汁也没太在意。
“我现在可以拆开吗?"江糯小心翼翼地捧着十八年来收到的第一个压岁钱红包,珍惜极了,那双好看的清眸已经不知何时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弧度,点缀着细碎的雀跃。
“给了你就是你的了,拆吧。"顾川澜着压着嗓子说话的声音有点儿沉,薄唇微微上挑,“宝贝儿,给你提个醒,肯定不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压岁钱,不就应该是钱吗?
江糯没懂他的意思,脑袋冒出两个问号,手上已经忍不住拆开了红包的封口,从里面倒出三块儿金条。
金灿灿的,在她纤长的手指间闪烁着耀目的金光。
江糯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还是第一次见人红包里装金条的。
作为一个小财迷,只要是值钱的,她就很欢喜,笑开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但心里却有些失落,江糯这是第一次收到压岁钱,她期盼的是能像小时候羡慕的同龄人那样,从红包里抽出纸币,偷偷揣进兜里藏起来。
等第二天天亮之后,去小卖部里买零食和鞭炮。
江糯将这份失落藏在了心里,拿着金条开心地和老爷子说了谢谢,还陪他在客厅里看了会儿春节联欢晚会。
看着看着,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老爷子用气音对顾川澜说:"抱她回房去睡吧,这样睡着也不舒服。"
顾川澜点头,起身轻手轻脚地将江糯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