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有些被惊扰到,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江糯哼哼唧唧的往顾川澜怀里钻了钻,咂咂嘴,又沉沉睡去。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城市中心广场上烟花四起,绚烂了整片天空。
江糯被惊醒,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卧室里的小壁灯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点亮,一个红包出现在她惺忪的视线里。
"糯糯,新年快乐。"
江糯懵懵懂懂的接过红包,随即被顾川澜一把抱了起来。
阳台上。
令人伫立在夜色里,没穿拖鞋的江糯站在男人脚背上,仰头望向遥远的天际。
一簇又一簇绚烂的烟花还在继续绽放,照亮了夜空中的云朵。
新的一年,在噼里啪啦烟花声中来临了。
璀璨的烟火映在江糯俊俏标致的小脸儿上,眼睛里跳跃着细碎的光。
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扇动着,她低下头,皓白的手腕转动,慢悠悠地打开红包。
接着,从里面抽出一摞钱,全部都是一百块的。
江糯之前藏在心里的小失落,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填补。
她真的拿到压岁钱了,而且好多好多。
"你为什么要给我压岁钱啊?"江糯勾起带着睡意的一个笑容,眼角好看地弯垂着,一点儿也不掩饰心中的喜悦。
"因为宝贝儿还小。"顾川澜俯身,在她头顶的发旋落下一个轻吻,深沉的墨眸里浮动着丝丝缕缕的温柔。
素来锋利的薄唇,挑起一抹宠溺的弧度,"明年,后年,都会给。宝宝在我心里一直是小孩儿,长不大的。喜欢吗?"
"喜欢啊。"少女清冽的嗓音里,全都是藏不住的开心,语调比平常轻快了许多,悦耳又动听,一声声叩响男人的心弦。
江糯歪着脑袋,弯起比天际星辰还要漂亮的眸子,纤白的手指灵活的挪动着,高兴地数着钱。
一共是9900块钱,特别特别厚一摞,也亏得顾川澜全部将它们塞进了红包里。
江糯数完钱,天际的烟花已经坠落停歇,大地逐渐恢复静寂。
外面天凉,冷风肆虐。
顾川澜抱起已经钻进钱眼里的小财迷,转身进了屋子。
房间里很暖,像是提前来到的春天。
被放在床上后,江糯黏黏湖湖地往顾川澜怀里蹭了蹭,仰着脖子望向他,抿起唇角歉疚道:"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你是小孩儿,小孩儿是不需要准备礼物的。"气场强大的男人,收敛了所有锋芒,一向宛如数九寒天那般冷漠深沉的眼睛,也浮动着似水的柔情,言语间宠溺极了。
江糯以前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你不是个小孩儿了,该懂事了。
从五岁记事起,一直听到十八岁。
而顾川澜现在却说,她还是小孩儿,还拥有小孩儿的特权。
江糯眨了下眼睛,眼尾泛出点点湿意,又倔强不想哭,吸了吸鼻子,咧嘴笑起来,声音却哽咽着,"那我以后做了错事,是不是也不会受罚啊?"
说话间,江糯默默在心里想,如果今晚下雪,她明天要光着脚去雪地里踩雪。
啪--
屁股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打断她的妄想,"小孩儿犯错也是要罚的。"
江糯心中感动瞬间消弭无踪。
老畜生还是那个老畜生,严厉又强势。
扁扁嘴,江糯负气地拽住顾川澜的衣领,撑起身体,凑过去咬了他的嘴唇一口。
力气用的还挺大,直接给咬破皮了。
刚松口,还没来得及坐回床上,屁股又挨了一巴掌。
啪--
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啊,轻点儿,疼!"江糯撒娇地叫了一声,抬眸瞪过去,"老流氓!"
想着这个时间点,二楼应该没人,江糯也没压低自己的音调,悦耳的少女音调拔高后,轻而易举破门而出,回荡在走廊里。
江糯像树袋熊一样攀在顾川澜身上,打算在这新年第一天和他打一架。
手刚揪住顾川澜的耳朵,卧室紧闭的房门突然被砸响。
老爷子震怒的吼声破空而来,“顾川澜你个混小子,给我滚出来!"
江糯往顾川澜耳朵上咬的动作一顿,茫然咕哝,"好像是你爸在叫你。"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顾川澜有些冒火,这大半夜的,老头子来捣什么乱。
脸色迅速阴沉下来,顾川澜转身大步往门口走,打算好好和老父亲掰扯掰扯私人空间的概念。
他一打开门,率先看见的是老头子手里的鸡毛掸子。
左脚刚迈出门槛,老爷子二话没说,已经举着鸡毛掸子朝他身上招呼过来。
边打边骂:"你个混蛋犊子,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老爷子虽已年过古稀,但身手依旧灵活。
顾川澜来不及躲闪,小腿上挨了好几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