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台下的人群逐渐从震撼中回过神,接连发出狂热的尖叫声。
有些人更是跪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若有人离得近,必然能够听到他们念诵的什么。那是一种祷词,在向施展神技的神灵感恩致谢。
还有些人不同,他们的神情更加狂热……当他们看到愈合的伤口后,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对神的供奉,而是对祭祀的侮辱和打断。
于是,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抄起别在腰间的刀刃,越过混乱的人群,朝巫婉冲了过来。
诺萨艰难的扭过头,以眼神示意手下们快点儿离开。他不敢出声,狂暴的力量将他锁定,稍有异动必会粉身碎骨。
手下们没有读懂诺萨的意思,他们齐齐扑向巫婉,挥动了手中闪着寒芒的短刃。短刃在空中划过一道曼妙的弧线,犹如台上舞者在翩翩起舞。
俞弦望着扑来的敌手,没有动,其他人也没有动。
巫婉也没有动,但聚拢在她身畔的元素们已经迫不及待了。下一秒,狂暴的元素进入了他们体内,引动血液。
狂乱滚烫的血液从身体各处毛孔中渗出来,随着心脏的每一下跳动,犹如猩红的喷泉。鼻孔、嘴巴、眼睛、耳朵,乃至身体各处,全都在渗血。
流出的鲜血绕开了每个人,轻轻地落在地上,与灰尘和泥土混杂在一起。
噗通!
噗通!
一具又一具面容扭曲的尸体从空中跌落,或直接倒在地上。狂热的人群霎时乱成一团,他们知道今天有人会死,但没想到死亡的竟是自己。
人群疯狂的朝正门冲去,试图打开大门,逃出眼前的人间炼狱。
诺萨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可以感受得到,锁定自己的那股力量已经暂时离开了。也就是说,他有一个机会,一个瞬间杀死眼前的女人的机会。
他低下头,快速思索。如果不杀死这个女人,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帮派势必毁于一旦。诺萨的内心充满了焦虑,但下一秒,他便做出了决定。
藏匿在贴身衣物里的匕首快速划向巫婉的脖颈,他的动作极快,旁人绝对来不及反应。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那冰冷的刀锋接触到温热的脖颈时的轻柔触感,只需轻轻的一划,短暂而迅速,便足以结果这个脆弱的生命。
众人的确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救护的机会。俞弦惊骇的伸出手,试图帮她挡下这一刀。手掌距匕首还有一尺,匕首距脖颈却仅有一寸!
但这短短的一寸,却彷如天堑,隔绝了希望和生机。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逐渐垂落却无能为力的胳膊……
“你们……”
诺萨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并不后悔,只恨自己不够快。
殊不知,再快的肢体动作也比不上思想的速度,在他还未出手时,他的心思便被沉婧洞穿了。
剩下的,只需要一丝灵能,便可以轻易控制这个普通人。尽管他以肢体武力见长,但在灵能面前,连蝼蚁也算不上。
博尔科惊骇欲绝的看着匕首刺来,他本能的冲过来,下一秒也被惊呆了。
直觉告诉他,那绝非偶然。只是,那也是魔法吗?他想不通,也来不及去想。
沉婧没有杀死诺萨,只是废掉了他的右手。
他站在原地,难以动弹,愤怒的眼睛瞪着巫婉,冷冷道:“我不该相信你们的……你,博尔科,你们都是叛徒!”
巫婉没有说话,轻轻地一挥手,他体内的血液便开始逆流。
心脏因受到冲击而剧烈的跳动,刺痛感袭遍全身。大脑清晰的告诉他,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死亡便会来临。
诺萨没有求饶,他知道求饶是无用的。
“有种的给老子一个痛快!”
他艰难的骂了一声,颜忱二话没说掏出雷神之锤,一锤子当头砸落。
猩红的肉沫混合着灰白色的脑浆,溅了众人一身。看着骨骼尽碎,几乎被砸成肉酱的诺萨,饶是愤怒至极的俞弦,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知道诺萨必死无疑,可万万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
博尔科和奥莫德惊骇地看着锤子砸落,偌大的一个人,就这么成了一滩渣滓。前者咽了咽口水,弱弱道:“这也是魔法的力量吗?”
颜忱从旁边的尸体的衣服上蹭了蹭锤子,扭头笑道:“不是啦,是我自己的力气!”
说着,她开心的挥舞了几下,没擦干净的肉屑在半空挥舞,好似诺萨的亡魂在向他俩招手致意。
“这些人里面,有无辜的吗?”
巫婉始终没有回头去看诺萨,彷佛不曾知晓刚才发生的事。她盯着大厅里动弹不得的人群,所有人被冻在了原地。
沉婧摇头道:“看起来应该没有,不过小婉姐姐,你真的要全杀光吗?”
巫婉道:“当然不是,总得留下几个。”
说着,她轻描澹写的一挥手,极大多数人脚部的寒冰开始往上蔓延。卡察卡察的结冰声响彻大厅,绝望的哀嚎和痛苦的诅咒化作一曲交响乐,在死亡来临之际,演奏起最浪漫的乐章。
坚冰逐渐蔓延至脖颈、脸部,直至彻底冻结。一个又一个的冰凋反射着暗澹的烛火,竟有种异样的美丽。
如巫婉所说,果然还有幸存者。
她们脚步的冰已经消融,但四周惨绝人寰的景象使人双腿酸软,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黄褐色的液体从衣服下渗出,没有人在意。
“婧婧,交给你了。”
巫婉叹了口气,无数冰块消融。
大片的尸体僵硬的保持着生前的姿势,看起来诡异至极。水系元素离开后,衣服、皮肤和地板都没有水流的痕迹,就算是后续有人调查,也只能得出冻毙的结论,却不知道如何使人冻毙的。
沉婧歪着头想了想,小心的迈过倒地的尸体,走向那几个吓呆了的女郎。她们依旧不着片缕,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内心的恐慌。
沉婧轻声道:“你们不要害怕。”
说着,她从储物空间里取出几件衣服,递给她们。她的衣服很小,仅能盖住隐私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