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繁空，陈苦抬头仰望夜空。
共工与祝融争斗，抛开天道大势，目前最大的获利方必然会是妖庭，这点母庸置疑。
但是那诡异的天雷噼死了共工，所要隐藏的东西肯定就是这件事情的真相。
真相前仅仅还剩下一层薄纱般的迷雾就，挥挥手就可以搅开，陈苦却不知从何处着手。
九凤静悄悄地站在陈苦身旁，夜风涌来，打落了她的发髻，散落下来的发丝在绒白的耳鬓缓缓拨动，夜畔美人，不过如是。
不过此刻再美的佳人在旁，再甜的美酒入喉，陈苦也只觉得索然无味，九凤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打算说说话，解解闷。
“如果你查不到事情的真相，会留下来和巫族一起抵御妖庭吗？”
陈苦默然，像是没听到身旁悦耳的声音，他躺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遥望星空。
九凤无所谓地扭过头去，玄冥让她带着陈苦到昆山仑躲灾，护他性命。
未来结局如何，九凤大致也能猜的出来，只是她不太懂，一向冷静决绝，心无旁骛的玄冥祖巫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小人物上心。
她猜不出来，也懒得去猜，玄冥下得命令，自己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
“你那柄芭蕉扇飞得挺快！”
陈苦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严肃，如果查不出到真相，或许自己真的会当一个逃兵吧，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毕竟他不是巫族人。
“九凤，不得不说，你聊天的水平有待提高。”
“是吗？”
陈苦不打算让九凤学会场面话，一个黑旋风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
“如果下次当你想要一个东西的时候，可以直接提出来，这样大家都好坐地起价。”
九凤显然是真的喜欢上了芭蕉扇，没有意识到陈苦话外的话，她试探性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用灵石换你的芭蕉扇吗？”
陈苦浑身上下就两件先天灵宝，一件主攻伐，一件主跑路，他打算掐灭九凤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先天灵宝的价值不是灵石可以衡量的，或许你该考虑和我以宝易宝。”
九凤想都没想，祭出九羽凤翅叉，往陈苦身前一递，想都没想，脱口说道。
“这个是我用元神温养出的法宝，品级极品后天，虽然从品级比不上你的先天灵宝，可我这件主攻伐，换你的芭蕉扇不吃亏。”
九凤这句话倒是没说错，芭蕉扇虽然是先天灵宝，不过是占了天地灵宝的优势，随着洪荒混沌而出，如果使用者五行主风，倒也算是一件利器。
可如果是别的属性，也就只能当一件飞行的法器而已。
在洪荒中功伐法宝比其他类型的法宝要吃香得多，通天教主的诛仙四剑就是洪荒第一大杀器，杀一切不可杀之物，在同阶法宝中，近乎无敌。
不过陈苦没打算换，他又不是通天教主，通天教主不怕砍，手持诛仙四剑当然天下无敌，可换作自己，等死都赶不上热乎的。
相比之下，在现阶段，芭蕉扇还是更加适合陈苦。
“咳……”陈苦干咳两声，打算找个借把这个话题转移走，九凤盯着他看的发毛，一下忘了说什么，一边自顾自的咳得不停，一边运量话题。
九凤睁着明媚无邪的大眼睛看着陈苦，半晌，收回法宝，看向远方说道。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我可以加钱！”
“……”
“九凤，这个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你换不换！”九凤根本不在乎陈苦说什么，她法彷佛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得到这柄扇子。
一股傲娇的气势扑面而来，陈苦感受到了，还有一丝疑惑。
“你为什么非要我的扇子？”
“好看，”九凤脱口而出，“还好用！”
很符合行动派的风格，陈苦没话说。
“可以换，不过不是现在，等我再弄一件法宝，我就和你换。”
九凤轻轻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声音微甜地答应道，“好！”
“九凤，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重塑肉身的法术，或者法器？”陈苦突然想起平躺在符中的黑旋风。
九凤想了想她脑海里的知识，对着陈苦说道，“女娲娘娘的乾坤鼎，后土祖巫的轮回之法都有些方面的功效。”
“你不会吗？”目前巫族动荡太大，未来动向不明，陈苦想早一点将黑旋风复活，不能让狗子失去危机感，年轻人平躺不好。
九凤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种法术都是逆天命违天道的禁法，很少能流传出，你的肉身出问题了？”
她联想到了不久前陈苦阴神出窍的事，以为陈苦的肉身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就随便问问！”陈苦随意一答，在心底盘算着其他的事。
“那你可真够随便的！”九凤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陈苦重新躺下，遥望星空，随口道，
“是啊，我随便，你也随便，大家都随便！”
九凤抬起嫩白的玉足踏向西北方，缓缓走了几步，望向对岸的共工部落，她对着陈苦刚才说的话若有所思，想了片刻，突然回头说道。
“你没觉得共工部落也很随便吗？”
陈苦闭上眼睛，放空大脑，附和道，“为什么这么说？”
九凤将视线转到东南，眸子倒映着河岸边盛亮的篝火。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共工部落和祝融部落太不一样了，彷佛像是两个种族一样，一点共通性都没有！”
陈苦打算休息休息，让活跃的思维停歇一下，随口答道。
“要是他们有共通性，就不会打起来了！”
——共通性！
陈苦勐然坐起来，将脑袋里所知的信息重新整理，一一梳理后，重新排列，刹那间，他便发现了一直觉得别扭的地方。
十二祖巫中，除了玄冥后土，烛九阴帝江手下的族人相对遵守命令一些，其他祖巫基本不怎么管理部族。
这一点，陈苦在共工部落生活了一百多年深有体会，而且大家都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记得当初玄冥征调亲卫兵的时候，大家死活都不肯去，活泼爱自由是地界生灵的天性。
陈苦随着九凤的视线一同望去，那是祝融部落的方向，夜晚灯火通明，严守有度，反观共工部落，灯火稀拉，没什么有效的防线。
玄冥后土已经插手水火之争，共工祝融部落是没有太大可能再爆发新的大规模战争！
从巫族人的特性上，生活的规矩应该会渐渐回归懒散。
为什么？
祝融部落的军备防线还这样严苛待整，一条轮廓渐渐清晰的线路在陈苦脑海中打开，思绪缓缓沉淀。
他们就好像，好像是在等待着下一场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