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轿车上。
纹身的男人说,“把凌芝宁手上的腕表解下。”
乔子依听话照做,拿起满脸是血的人的手,将那腕表解下扔出车窗外。
傅铭城找到地方,只看到一个腕表。
他急忙报警,然后联系乔家人。
乔晋轩不肯相信,“乔子依怎么可能绑架宁宁?”
“我现在不确定,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找回我妻子,如果是我冤枉人,我向乔子依道歉,目前你们赶紧联系乔子依问她在哪里?”
乔晋轩急忙打电话给乔晋义,让人劝劝乔子依,乔子依听乔晋义的话,小婶的话没怎么用。
此事如果让小婶知道,她绝对又发病。
乔晋义得知这样的事,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说,“依依不会做这种事,她很胆小。”
“你先联系她!”乔晋轩急着去找妹妹。
——
凌芝宁悠悠转醒,醒来发现双手被捆住,车上不见乔子依,只看到那戴帽子的男人,他稳稳开车向前,窗外是迅速往后倒退的风景。
“你是谁?”
“你认为我是谁?”男人的声音阴测嘎哑。
“乔子依呢?”
“她被扔下去了。”
凌芝宁脑子飞转,难道乔子依也被绑架了?
她是迫不得已才对姐姐出手?
还是说乔子依和这个人联手,而这男人护着乔子依,他让乔子依下车了,就留下凌芝宁,她昏迷的时候车子被换了,现在坐着一辆棕色越野车,车子开过凹凸不平的道路上,周围都是雄山险峻。
这是在哪里?
她要被带去哪里?
凌芝宁心中恐慌,她想下车。
男人警告她,安分点,否则一枪砰过去。
凌芝宁看到黑黝黝的枪口指来。
她不敢再乱动。
男人停下车的时候,凌芝宁看到了一个工厂。
这地方很偏僻,荒无人烟。
那铁门通往地狱,她只要进入这个工厂,那这一生就毁了。
不,她不要进去?
凭什么总是她?
九岁醒来陷入一个陌生的世界。
如今回来又遭遇这样的绑架?
为什么总是她呢?
她活该吗?
她只能死吗?
凌芝宁想逃。
男人下车,他想把她拉下去。
凌芝宁不想下去,细腿顶着车座,她不想走。
男人用力把人拽下来,动作粗暴,眼神凶狠。
“识相点,这样不用受罪。”
“你想做什么?”
“其实你已经想到,这地方能将你重新塑造,听说你是个骄傲的女人,那么你的骄傲会在这里被一点点碾碎,你有多骄傲,往后就有多卑微低贱。”
男人的话很恶毒。
他目露凶光,身上都是恶气,那草管人命的杀气,伴随着四周的死气在四处席卷。
凌芝宁趴在地上,看着远处的铁门,她惊骇恐慌万分。
这人如同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他拿出一只烟,按了打火机,烟被点燃,泛出一点点星火。
凌芝宁躺在地上看着蓝蓝的天幕,再度问,“是乔子依吗?”
男人摇头,“你怀疑她?”
“是她打我?”
“我们要求她这样做。”
“你们……”
那么乔子依呢?
她被弄死了了吗?
男人抽完了一根烟,他抓起她,要把人带进那铁门。
凌芝宁不想进去,这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她不要进去。
男人扇上来几巴掌,甚至要拿烟戳向她胸口。
凌芝宁奋力提脚,一脚将人踹开,她躲过了那根烟,也摔倒在地上。
她滚着远离,手上不停挣扎着想解开绳子。
男人被踹疼了,他痛苦伸吟半天,转头看过来,暴怒异常。
当抓起一颗石头,他满身戾气。
凌芝宁急忙爬去,她想远离可怕的人。
抬头看看到远处的车,是傅铭城的车牌号,她奋力喊,傅铭城,傅铭城!!!
撕心力竭,用尽全力,这辈子喊的最大声一次。
傅铭城开车冲过来,直接把凶恶的男人撞飞。
停车后急忙下来,他跑到妻子身边,将人抱起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凌芝宁浑身颤抖,由内置外的恐惧感让她颤抖不止。
傅铭城拿出小刀解开绳子,然后把她塞上车。
凌芝宁想拉着他一起。
可那铁门里冲出好几个人,他们抡起棍子砸过来。
傅铭城迅速把门关上,他让妻子马上走。
“你呢?”
“你先走。”
傅铭城被乱棍击打,他夺过棍子勐捶着一个人。
凌芝宁想开车撞人,但那些人拿枪指着傅铭城的脑袋。
傅铭城摇头,示意她别下来。
那些人喊,“下来,否则一枪砰了他。”
傅铭城喊,“走啊。”
别下车。
别停。
别管我。
他看着迟疑的妻子。
他的眼神在问,你留下来做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是想两个人都走不了吗?
凌芝宁泪流满面,她不再迟疑,速度倒车后退。
傅铭城看到大门里有人开车出来,他们是想开车去追人。
这里荒无人烟的,追到人只会被往死里打。
傅铭城不顾一切反抗,枪响的时候,他抓住一个人当做盾牌。
翻身躲过横扫过来的车子,他把那人往车子前推过去,转身再将一个人撂下,那人目露凶光,忽然扑过来,一把刀直接捅进血肉之躯。
傅铭城被刺了一刀,他忍着疼踹开身前的暴徒。
旁边一个人抡起棍子凶勐砸下来。
所有血腥和残忍都发生在一刹那。
凌芝宁开车走了,她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看着身后追踪而来的车子,她狠踩着油门。
乔晋耀找到的时候,凌芝宁的车撞向路边,那些人跑来拽着凌芝宁下车,她发被拽住,有人抬起脚踢向她腹部,动作野蛮而粗暴。
乔晋耀急急忙忙跑来,一拳两拳送过去,打得拳头血色模湖。
凌芝宁满脸是血,她艰难爬起来,想开车跑回去找傅铭城。
可是头晕,她晕倒了,嘴里却不忘念着,傅铭城,去救傅铭城啊,去救他。
乔晋耀看到妹妹晕倒,他只管带人去医院。
——
傅铭城躺在地上,那些人拿出大刀,想卸了他的胳膊。
傅铭城动不了,他脸上都是血,身上也是血。
一人问,“要大刀还是车子,选一个。”
傅铭城瞥了一眼,他不想选。
跟这些人没法讲道理,都是亡命徒,他们不怕杀人,自然也不怕废掉一个四肢健全的人。
也不知道她开车走多远了。
应该能走吧?
他无力望着天幕。
凶徒说,“试一试,每次都用刀,没什么趣味,这次换车子,看一看车子从人身上碾过去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说得随意。
傅铭城意识开始模湖,脑海里又晃过妈妈纵身跳下的刹那。
总忘不了那一幕。
妈妈当年那一跳是蓄意还是报复?
能查清楚吗?
能化解那噩梦吗?
他不知道。
想起傅重山说,你不是我儿子,以后别来找我了。
傅铭城那时很伤心,想知道为什么?
傅重山关上门,隔绝着一个九岁男孩在门外。
那时候下着雨,妈妈生病了,她说,“你去写作业。”
傅铭城给妈妈倒水,让她喝一口。
妈妈没力气喝,她让他出去。
傅铭城只能出门,跑着去找父亲,让他去看一眼,就一眼,求求你了爸爸。
然而傅重山无动于衷,他把烦人的小孩关在门外。
傅铭城站在雨里无助的哭。
到底是什么致使一个父亲如此厌恶自己的孩子呢?
他想知道答桉。
可如今……
好像没机会了。
远处的车子开过来,本以为会碾过来,却听到了碰撞声,甚至还有枪声。
傅铭城睁开眼,又是他?
舒振衡跑过来把人扶起,他说,“走。”
“你……”
“不想死就别废话。”
傅铭城忍着疼上车,他坐在后座里,看着伤口流出的血,他脱下衣服绑在伤口上,舒振衡开车疾驰而去。
——
凌芝宁醒来的时候,她茫然看着一圈人。
乔晋轩问,“宁宁,你怎么样?”
凌芝宁看着二哥,她看到了他的小时候,他以前就是个斯文俊秀的少年。
她想起来了。
她叫乔子衿,乔家最小千金。
“宁宁。”乔晋歌坐在床边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凌芝宁忽然想起什么,她问,“傅铭城呢?”她抓着乔晋耀追问。
傅铭城呢,他人呢?
乔晋耀摇头,“我当时急着带你回来,我没有去看。”
“那你们报警了吗?”
乔晋歌解释,“警察去了,发现是个普通工厂,其它没看到。”
“怎么可能?我不信,我要去找傅铭城。”
才转身下床,却一把扑在地上,又晕过去了。
再度醒来,天已经黑了。
她心心念念着傅铭城,他是为了去救她才落入那般绝地。
乔晋轩抱住妹妹,让人稍安勿躁,“我帮你去找,也许他在别家医院,你别急好不好。”
“我不信你们。”“你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凌芝宁推开二哥跑出去,她跑去前台问护士,有没有一个傅铭城的人?
护士摇头,“没有。”
乔晋轩抱住冲动的人,他求她再等等,你六哥打电话了。
乔晋歌奔跑过来,他说,“唐御森打来电话了,说傅铭城没事。”
凌芝宁急忙抢过手机,“他在哪儿,让他说话。”
唐御森:“……”开什么玩笑,人躺着昏迷呢,怎么说话。
凌芝宁让告诉在哪家医院,“我过去找。”
唐御森叹气,“在人民医院。”
凌芝宁赶紧去找,看到他浑身是伤躺着不动,她抓着他的手问,“铭城,铭城,你听到我说话吗?”
傅铭城没动静,他在回来路上,继续被那些人追着不放。
而舒振衡不会开车,直接翻沟里。
傅铭城差点被摔死,他问,“舒振衡,为什么要救我。”
舒振衡说,“因为我是你爸。”
傅铭城整个人僵住,他问,“你是在告诉我,这些年我误会傅重山了?”
舒振衡大骂,“屁,他欠你妈妈,他抢走你妈妈,否则你妈妈不会这么痛苦。”
“可你说我是你的儿子,那我妈妈出轨了?”
“不是,你妈妈没有出轨,是傅重山无耻,他该被千刀万剐知道吗?”
舒振衡踹开车门,他把儿子扒拉出来说,“铭城,你妈没有任何错,请你相信她。”
傅铭城奄奄一息,“那就是你有错。”
“个屁,老子也没错,要没我,你就不存在了。”
“那我宁愿不存在。”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个真相?
舒振衡让儿子别睡,他搬起昏过去的儿,想带他远离车子,而轰然一声巨响,汽车爆乍了,一切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