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芝宁跑出去,她想找唐御森和许骏丰问清楚。
开车到冠翎集团楼下,想上去,却被阻拦。
“我找你们傅总。”
“抱歉,没预约,不能进。”
凌芝宁被推出去了,她急得眼泪飘出来,打电话给爷爷,手机占线。
傅铭城出事了,她是最后知道的人。
他人呢?
真的跟着那辆车坠崖了吗?
凌芝宁浑身颤抖。
乔晋轩安抚她,“别急,应该是假的。”
“假的能报出来吗?”
她是想离开傅铭城,但没想过要让他死,她怎么可能希望他死呢?
那是唯一和她牵绊过的人啊?
她急急忙忙跑回车上,开车返回家里,看着紧闭的大门,试着输入密码,门打开了。
他还留着所有权限,其实管理员才能删除所有权限。
她跑进家里,想找蛛丝马迹。
傅铭城去做什么,为的是什么事。
她想知道。
翻遍了所有抽屉,什么都没有。
他藏着什么呢?
他到底在干什么?
凌芝宁整个人慌乱,紧绷。
身为他妻子,她从来不关心他做什么,也许他被人弄死了,警察只需负责来通知说人凉透就可以了。
乔晋轩看着书房里挂着的打照片,那是傅铭城和凌芝宁的结婚照。
他们是真的结婚了,家里到处能见到他们的照片。
凌芝宁打开了保险箱,密码是她的生日。
打开后看到里面有些现金,还有合同。
那是锐憬科技的股权?
她持股吗?她怎么不知道?
她继续翻看不曾注意过的东西,比如说,这些别墅都归入她名下。
她拥有集团的股份,虽然很低,但有名字。
她在锐憬科技持股仅次于他傅铭城。
他这是想干什么啊?
傅铭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凌芝宁气得砸下手中的东西。
她不要这些啊。
乔晋轩拿起一本证书看了看,还真的是她的名字。
傅铭城没什么至亲,他和傅重山关系如同水火,他弟弟一直想要他的命。
他后妈一直在搞事,业内的人都知道这些微妙的关系。
不过他把这些不好的消息压得很紧,应该是认识一些媒体人,他们帮他处理了所有没用的消息。
在处理集团公关的事情上,他一直很严格。
凌芝宁把东西捡起来塞回去,她关上保险箱,忙着跑出门去。
本以为爷爷在,却才得知爷爷住院了。
凌芝宁转身跑去医院,看到陈助理,当即急问,“你知道许骏丰在哪儿吗?”
“他出国了。”
“出……出国,他为什么要出国?”
凌芝宁想问清楚,然而头痛,头好痛。
乔晋轩劝她,“你冷静一下。”
凌芝宁冷静不了,剧痛穿身而过,就聚集在脑海里,彷佛是一条线,在来回的切割着她的神经。
凌芝宁痛不欲生,头痛又犯了。
傅铭城跑来,看到妻子在那边痛苦挣扎。
他喊,“宁儿?”
高俊的身影冲过来,一把拉开乔晋轩,他抱起痛苦不堪的妻子问,“你怎么了?”
“傅铭城,傅铭城,你没死,你没死?”
她抓着回到面前的人。
一把裹住他的脸,热的,不是死人,不是幻觉。
傅铭城将人抱紧在怀里,他转头亲了亲她耳际说,“傅太太盼着我死呢?”
说时嘴角却是上扬的。
“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凌芝宁伸手捞住他。
傅铭城忍不住叹气,说实话,他是真的差点死了。
当时下车接电话,就在路边,有个人说,“必须马上下车。”
傅铭城觉得奇怪,不过他还真听话,下车后,他特意走到一个背角里。
然后一个大卡车开过来,它将小轿车撞走,车子滑落入悬崖往下坠。
傅铭城目送着大卡车离去,他站在悬崖上往下看。
百万的轿车就这这样没了。
他不知道是谁想设计这一切。
本来想返回来了,却听到那人来电,让去悬崖底下。
傅铭城思考了一下,他就去了。
看到一个可怜人在崖底,奄奄一息的,再不救会死人。
傅铭城不想多管闲事,最终在走了一段路后又返回去了。
带着快要死的人去医院。
半路上又遇阻拦,他受伤流血,而那人醒来说,U盘落在那地方了,那是证明凌芝宁没有开车撞伤舒薇芯的视频。
傅铭城为了证据,他捂着伤返回寻找。
之后借了一个陌生人的手机给唐御森打电话,甚至让许骏丰带着奄奄一息的人出国。
傅铭城安排好一切,他赶来医院。
因得知爷爷晕倒,他怕老头子有事。
未想,来到这儿却看见妻子急得不成样子。
傅铭城捧着哭得眼睛红肿的人问,“担心我啊?”
凌芝宁气得扇他一巴掌。
傅铭城嘶了一声,“傅太太,你这是家暴。”
凌芝宁还想踹。
不过没力气动手,她软下来了。
傅铭城吓得赶紧把爱妻抱起去找医生。
乔晋轩一直在旁,他整个人有点懵,因为妹妹说头疼,接着傅铭城到来,事情乱成一团。
凌芝宁躺在病床上,她眉头皱得紧紧,显然是不舒服。
傅铭城问,“苏振宇,她这是怎么了?”
苏医生冷漠回答,“头痛又犯了,跟你说过,她以前被车撞了,留下了后遗症。”
乔晋轩听着震惊不已,“此事当真?”
苏医生看向茫然不知任何的乔二公子,看,乔家的人还以为她凌芝宁是生活在天上人间呢?
她经历过什么,她失忆忘记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傅铭城不敢问,因为她说努力想就头疼,而为了不让她头疼,他就不让她想了。
乔晋轩问,“如果让她想起来呢,那要付出什么代价?”
苏医生想也不想回答,“就说你伤口愈合了,你希望再拿起刀子插下去吗,就为了感受神经的痛感?”
乔晋轩:“……”
苏医生懒得多说,凌芝宁不是有乔家人了吗?
呼啦啦,一大堆人赶来了,都是乔家的贵公子。
人丁兴旺就是了不起。
一出场那就是成群结队。
苏医生翻白眼,他走了,顺带把傅总拖走。
傅铭城嘶了一声,让人轻点,“我有伤。”
“唷,我还以为你铜墙铁壁呢,原来也会受伤啊?”苏医生的话阴阳怪气的。
傅铭城知道自己玩命玩出了热度,他没话说。
苏振宇把人拖走问,“是要把你整只胳膊卸掉吗?”
傅铭城跟随着彻底生气的表弟走,对,没错,苏医生是他傅大总裁的表弟。
跟随去缝合伤口,坐在凳子上,解下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
傅铭城看着生气的人问,“至于吗你?”这家伙缝针好像是要杀人,磨刀霍霍都没有他这样。
苏振宇让别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很硬啊?”
“还行吧,不会那么容易死。”
苏振宇听着狠狠穿针过去。
“嘶。”傅铭城冷汗都冒出来了,“你还来劲了是吧,我是肉体凡胎。”
“我还以为你是神?”
“怨念这么大吗?”
“是啊,我妈都给你烧香拜佛了。”
“……”
“我妈今天杀了两只鸡。”
“……”傅铭城抬眼看着可怕的医生,没事杀鸡干什么?
“说是两只应该够祭拜你了。”
傅铭城嘴角抽,阿姨居然希望他死,怎么能够?
苏振宇问,“你那妻子怎么回事啊,乔家一堆人关心她。”
“她是乔家千金。”
苏振宇感到惊讶,“这是真的啊。”
“我希望是真的吧,有亲人对于她来说也是好事,只是,当年都说乔家千金死了,那时候我们还小,自然没能力去分辨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那她是乔家的人,你是冠翎集团最高执行者,会是强强联合,还是恩怨开启?”
“我也不清楚,乔家和傅家的恩怨,据说当年死人了。”
“死了又关你什么事,你别管不就行了吗?”
“我也没说要管,我只是怕乔家为难宁儿。”
“她不是要和你离婚吗?”
“谁告诉你?”
“唐御森。”
“这男人怎么这么八卦。”傅铭城想去砍死唐总了。
苏医生冷哼,“你没发现吗,唐御森很关心凌芝宁。”
“你想说什么?”
“我可不知道,只希望他记住什么叫兄弟妻,不可欺。”
“……”这苏医生今天吃乍药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振宇让人吃药,“我妈说让你小心那傅勤宴,总觉得他要弄死你。”
“他没这本事。”
“狂妄自大,到时怎么死都不知道,姨妈的事别老是什么都告诉你那爷爷,我就不信那老头。”
“喂,爷爷把我养大。”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呢,这些年你被傅勤宴祸害的还少吗?枪伤,刀伤,甚至是汽车爆乍,哪些没经历过,嘁,就一个冠翎集团,整得好像没有了这个集团地球就不转了。”
苏医生是真的不信任傅董事长,“他如果真的把你当继承人,为什么不把冠翎集团控股权给你?”
“……”傅铭城一时反驳不过来,也许是觉得年轻人还不够格吧?
当时爷爷通过威压宁儿,就为了促和婚事,但总觉得爷爷在布局着什么?
苏振宇说,“凌芝宁是乔家千金之事,你爷爷知道吗?”
傅铭城愣了一下点头,“他知道。”
“所以,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不奇怪吧。”那是他至亲,唯一一个了。
苏振宇冷冷说,“乔家的水很深。”
“你不是医生吗,一般不关心这些。”
“顾叔说的。”
傅铭城突然笑起来,“唉,这么多年你就一直喊叔?”
“你管我,说你的事,我可提醒你,傅重山眼里没你这个儿子,很多人就见不得你活着,要是乔家有什么动静,别跟人正面冲突。”
傅铭城瞥着救死扶伤的医生,“你不是不管这些吗?”
“你以为我想管啊,要不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直接打一针让你睡过去。”
“不要太狠,七拐八绕,沾亲带故,我是你表哥。”
苏振宇帮着举手不便的人拿外套扔过去,“我没你这种不要命的哥,乔家这水,浑浊得要命,表面几兄弟很团结,可谁知道以后,他们不结婚吗?那么他们的妻子会是什么想法?知道什么叫陪伴终生的人吗?那是七个人啊,还有三个乔大爷,三位乔太太,以及三位乔家小姐,加起来总十六个人,这还没算上他们娘家呢?而凌芝宁突然回去,还是许总的女儿,到时是什么情况谁都说不准。”
“我看他们很关心宁儿,应该不会有事。”
“先前不是吃醋吗?现在不吃了?”
“既是她哥,就没必要了。”
“唷,要换做颜颜,她得说,一个男人不吃飞醋,那就是不爱自己的女人。”
傅铭城要笑死,笑得牵扯到伤口,“苏振宇,你是不是该成家了?”
“滚,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傅铭城先走了,想去看妻子,可看到她病房里站着一堆人。
他不好进去了,转身去爷爷的病房。
才到门口,竟然看到所谓妹妹。
她叫傅清惜,傅重山和小三柳梅萱生出来的女儿。
小三叫柳梅萱,为傅重山生了一儿一女。
儿子叫傅勤宴,被傅铭城废去一根手指头。
女儿叫傅清惜,一直看傅铭城不顺眼,现在来到医院,看见爷爷被所谓哥哥连累。
她站在病房门口,故意拦住大哥,然后扬起手。
啪一声响。
傅铭城被打了。
“傅清惜,你有病吧?”
傅清惜傲气颔首,“你才有病,你废了我哥一根手指头,这仇我全家人记着,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傅铭城冷视着女人,他是男人,不打女人,要不然她应该被废了。
傅清惜说,“傅铭城,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啪。
又是一巴掌。
这回是凌芝宁动手。
“傅小姐,嘴脏就多刷几次牙,牙膏没有我买给你,他是不是孤苦无依你没资格骂,因为你妈是小三,就算傅重山和柳梅萱恩爱,他们也是一对狗男女,狗男人抛妻弃子,生了一堆自私自利私生子,今天私生子竟然反过来骂原配的儿子,傅清惜,你自己是什么货色,自个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傅总不打女人,而我会,我是女人,专门打贱人。”
“凌芝宁,你敢打我。”傅清惜举起手要还回去。
傅铭城拧住扬起来的手,一把将人推开。
傅清惜扑在地上。
唐御森给其利断金的夫妻俩竖起拇指,“可以,秀恩爱这拨行。”
凌芝宁哼一声,“谁跟他秀恩爱,对付女人,傅总从来不行。”
傅铭城:“……”他行不行,她不是很清楚吗?
凌芝宁懒得多说,抬步走进去看爷爷。
爷爷看着气势恢宏的孙儿媳,“挺威武的啊。”
“毕竟他还是我老公,我的男人我都不舍得打,凭什么让别人来打。”
傅董事长无话可说。
凌芝宁问,“傅董还记得我是谁吗?”
傅董想了一下回答,“是傅家孙儿媳没错。
凌芝宁也不想拐弯抹角,她赶来是为问傅铭城的事。
傅董事长回答,“我不知道。”
“但愿。”凌芝宁起身离开,总觉得这傅董更关心私生子私生女,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凌芝宁说不清楚,傅铭城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刚刚乔晋耀说,傅铭城其实也不怎么受傅董重视,如果真的重视,傅铭城就不会在改革冠翎集团的时候处处受阻,几乎所有的难处都落在他身上了,他为此受过的伤,流过的血,好像是在替别人承受,十足十像个工具人,等着某一天他退位让贤。
凌芝宁没想过这种,乔晋耀的话提醒了她。
傅铭城也许真的是个工具人。
从爷爷病房里走出来,她看着靠在门边上的人问,“傅总身上有多少枚勋章?”
“傅太太想检查吗?”
“不想。”
“……”傅铭城气得牙痒痒,可我想让你检查啊,最好细细描摹过一遍。
凌芝宁抬步走了。
直接回家。
她的记忆在叫嚣,它们想冲出来。
而她不愿想起过去。
她心底里竖起一道城墙。
全身心的防卫机制提到最高级别。
回到家里,看到乔子依出现,还有许总也来了。
母女俩站在远处,乔子依贴着许瑞瑛撒娇,“妈咪,是她撞坏了我的车,她就是肇事者。”
凌芝宁皱眉,这依依小姐是在混淆是非黑白颠倒吗?
乔子依央求,“妈咪,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凌芝宁心机叵测,她想撞死我,她好可怕。”
依依小姐嗲里嗲气。
凌芝宁走过去,她不声不响,就是想走过去看一看倒打一把的人的脸有几层。
乔子依紧张问,“你要干嘛?”
乔晋轩和乔晋歌也担心,一人上前介绍,“宁宁,她是乔子依,你妹妹。”
凌芝宁笑,“我是孤儿,没有妹妹。”
看着瑟瑟发抖的人,依依小姐害怕了呢?
真是的,想要欺负人的不是她吗?为什么害怕啊?
凌芝宁看着会演会闹的人,觉得无聊,她转身回房了,躺在床上好一会儿,她拿出手机发信息问,“傅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办下离婚手续。”
傅铭城查看信息,看到老婆这么干脆直接,他拿着的酒砸在地板上。
唐御森问,“你干嘛,那是最贵的酒。”
傅铭城想,酒有老婆重要吗?
她还要离婚,本以为他受伤了,她会心软,没想到她还想离婚。
傅铭城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