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老爹的事,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但生怕他们撕票,我又不敢报警,等到第二天早上,陈教授给我打来一通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到了。
我急忙去给他开了门,相比起毕业的时候,陈教授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不过能让这老者不辞辛苦赶过来,我不由得又重新审视那枚玉扳指的价值。
“小叶,你这是怎么了?”陈教授大概是看出我满眼通红,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我也没把老爹的事情告诉他,只是取出那枚玉扳指交给了他。
陈教授接过来打量了几眼,又拿来一个放大镜仔细地观察起来。只见他越看越激动,最后整个身体都在忍不住地颤抖。
我好奇地问他:“不过是清朝的古玉,教授为什么这么激动?”
“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陈教授难掩兴奋,完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小叶,这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
“额……”我犹豫了一下,陈教授是个老学究,要是让他知道这是盗墓贼挖出来的,他非得去报警不可,只好对他说:“我也不清楚,是一个朋友放在我这里寄卖的。”
陈教授还有些不死心:“下次你见到你朋友,一定要问问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陈教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他这么激动,顿时就有些不解。
陈教授问我:“你知道黄石公吗?”
我点了点头,黄石公是秦朝有名的隐士,据说黄石公三试张良,才传他一本《素书》,张良就凭借此书,帮助刘邦夺得了天下。
陈教授说:“这枚玉扳指虽然只是后世的纺织品,但它的原件却是黄石公的配饰,当年黄石公写下《青囊经》,分为上下两部,分别记载风水术和阴阳术,但流传至今的却只有风水术那一部。后世对黄石公记载极少,要是能从这枚玉扳指上找到线索,说不定能寻找到那半部青囊经。”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因为刚才陈教授居然说了“青囊经”这三个字,绑架我老爹的那些人,不就是让我用青囊经来换的吗?
陈教授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而是感慨着说:“青囊经是古人的智慧的结晶,要是能够把剩下半部找到,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但我却完全没心情理会什么结晶不结晶的,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救我老爹。
“小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陈教授看出了我的反常。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把我老爹的事告诉他。我仔细想了想,现在看来除了找到青囊经,已经没有其他办法救我老爹了。
我估摸着陈教授也想去找青囊经,就跟他一合计,要寻找青囊经,还是要从这枚玉扳指下手,先要知道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把它给弄来的。
我就给阿三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接,但就在我准备挂掉的时候,电话却接通了。
“阿三?”我喊了一声,对面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正觉得奇怪,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我的耳朵都像要被炸掉一样,急忙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
“叶小哥……救我……”?轻微的*声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我急忙问他:“三哥,咋了,出啥事了?”
但是电话那头只剩下了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很快电话还被挂断了,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提示我对方关机。
“出什么事了?”陈教授有些奇怪地问我。
我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对他说:“打电话也不接,我们还是去他家里去找他吧。”
阿三虽然卖古玩赚了不少钱,但都挥霍掉了,所以过得也不怎么好,住在老城区的一个破旧出租屋里面,我费了不少的劲才找到,阿三家的门没有锁,但他家里同样也没有人。
我有些失望,但陈教授好歹是远道而来,我就在醉仙楼包了个雅间请他吃饭,饭才刚端上来,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
打开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才刚一接通,对面有些急躁地问我:“你就是叶邃?”
“是我……”
“快把阿三那个臭小子交出来,不然我们把你的店都给砸了信不信?”对面那个人说起话来非常不客气。
他的态度让我有些不满,我就反问他:“你是什么人,找阿三干什么?”
“我是阿三的大表哥,那臭小子偷了我的东西,我们已经找到你店里了,你再不把他交出来,我们就把你的店给砸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惊,原来那玉扳指是阿三偷来的,这孙子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我急忙对他说:“我也不知道阿三在哪,我也在找他呢。”
对面冷哼了一声,接着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是把什么东西砸碎了。
我的心里都是一阵抽痛,忙对他说:“大表哥您别急,我马上就回去,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给你半个小时,带着那个臭小子回来。”大表哥说完之后,就挂上了电话。
我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半个小时最多来得及我赶回去,有哪里还有工夫去找阿三。
陈教授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我就对他说了一遍,不过隐瞒了他们的身份。
陈教授听完之后就对我说:“要不我们先回去跟他们谈谈,他们总不会不讲道理的。”
我心里叫苦不迭,阿三那些表哥都是盗墓贼,那是亡命之徒,哪个会跟你讲道理呢。
但我家传了三代的老铺,总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我只好点了点头,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回了八仙庵。
我和陈教授刚推门进去,就看见满地都是陶瓷碎渣,张胖子被五花大绑扔在一边,脸上有点青,应该是被打的。
三个恶汉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心里一虚,就想要退出去,结果那人却过来一脚把门给踹了上去,扯着我问:“阿三那个臭小子呢?”
“哎,大表哥,先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我连连向他求饶。
他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恶狠狠地说:“乱叫什么,我是二表哥。”
这三兄弟长得很像,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们分清,就对大表哥说:“我真不知道阿三在哪里,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大表哥您就放过我吧。”
大表哥却显然不相信我,指着胖子说:“你小子别装蒜了,那个死胖子早就交代了,他们偷的东西已经卖给了你。”
我顿时瞪了胖子一眼,就是这个孙子出卖我的,胖子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跟我对视。
“几位表哥,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肯定是这个胖子骗你们的。”我咬紧牙关,打算一口气否认到底。
“你这个臭小子还敢撒谎。”二表哥性格急躁,直接就把我给拎了起来,我跟他推搡之间,玉扳指忽然从我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只听“叮咚”一声,我的心都凉了半截。
三表哥走过来捡了起来,冷笑着说:“这下可是人赃并获了。”
陈教授大概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帮我说了句公道话:“三位,做人可要讲道理。”
“谁他娘的跟你讲道理。”二表哥骂了一句,直接就一把推倒了陈教授。
陈教授一把老骨头,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折腾,我急忙去扶他,大表哥说:“把他们也捆起来。”
两个人走过来利索地把我和陈教授捆了,扔在了胖子的边上,胖子小声对我说:“小哥,你也别怪我出卖你,你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我转过头去没理他,大表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过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还走到了角落里,我都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这几个人还没有走的意思,一直在店里坐了半个小时,才看到有人走了进来。
来的人竟然是胡墉,大表哥满脸赔笑地走了上去:“老板,我们找到扳指了。”
他的话才刚说完,胡墉忽然就一巴掌打了上去,还骂了一句:“都在干什么,还不把人解开。”
胡墉说完之后,就快步走了过来,边解陈教授的绳子,边说:“手下人不懂事,教授你受苦了。”
陈教授笑了笑,说:“没事,我早就该想到,除了你们胡家,还有谁能有本事找到这扳指的下落。”
好在是有认识的人了,二表哥有些不情愿地走过来替我解开了绳子,我还真没想到,陈教授居然还认识胡墉。
胡墉对陈教授说:“我们也只是敲定了七个可疑的墓穴,让七波人别分去找,没想到刚挖上来就丢了,不过好在现在误会消除了。”
胡墉向我们介绍了那三兄弟,我才知道三兄弟分别叫刘全,刘同,刘飞。
“我打算再进这古墓一趟,两位也一起去吧。”胡墉对我和陈教授说。
刘同大概是不太高兴,打量着我们阴阳怪气地说:“这一个老一个小,跟我们去不是送死吗?”
我听他这话有些不高兴,但胡墉却说:“陈教授对这方面深有研究,小兄弟也有独到之处,他们一起去肯定能帮上忙。”
张胖子忽然在这时候窜了上来,说:“把我也算上呗,看胖爷我这体型,绝对能帮上忙。
胖子连我们是去干嘛的都不知道,明显是过来凑个热闹,但胡墉却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点头说:“好。”
胡墉才是老板,他这么说了,三兄弟也不好说什么,就约定两天之后一起启程。胡墉在走之前,还留给了我一张清单,说是路上需要用到的装备,让我一定要买全了。
这单子上的东西都有些刁钻,什么防水矿灯,多用军刀,折叠铲之类的。
我花了两天工夫,跑遍西安城才算是买齐,花了小几万块钱让我一阵肉疼,但想想老爹还在等我救他,也只能咬牙付款。
把买来的行李分给陈教授和胖子之后,我们就和胡墉他们碰了面,因为背包里全是管制品,不能坐火车,一路上先是长途又是公交又是牛车,赶到快要傍晚的时候,才和向导碰了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