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去停尸房之前,舒陵再三阻止萧玉。
可见萧玉坚持,他让了步。
他看见午作在里面,简单的介绍了萧玉之后便退了出去。
萧玉看着他那恨不得离这里远远的的模样,若有所思。
看着向她行礼的午作,赶紧让他起来,然后问他:“林二的尸体在何处?”
午作愣了一下,面上带着恐慌,指了指最角落的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那便是林二的尸体!”
池川皱起眉头:“你在抖什么?”
午作手指还在那哆哆嗦嗦的,假装镇定:“草、草民不、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那尸体太吓人了,草民一想起就瘆得慌啊!”
“这尸体得死成什么样啊,能把你这个大理寺的午作吓成这般模样?”池川都囔了一句。
现在外面的舒陵也听到了,他心中有些纳闷,莫非这池川,真的不是杀害林二的凶手?
转头一想,他虽然可能不是杀害林二的凶手,可是龚清的死亡未必就跟他没有关系啊。
不然龚清死前没写完的川字应该怎么解释?
里面的午作被问的摇了摇头,指了指那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池川看了一眼萧玉,萧玉朝着他点点头。
池川大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掀开尸体上的白布。
午作没想到这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直接掀白布,吓得闭上了眼睛。
池川没忍住倒吸一口气,手下拿着的白布一松,他下意识的望向萧玉,这场面太血腥,她身子娇弱,他怕她会倒下。
可没想到萧玉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林二的尸体,还问闭上眼睛的午作:“徐午作,你找出凶手死亡原因是什么了吗?”
就连红蔷也是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模样,面不改色。
地上的白布不小心漏在外面的地方沾上了大片的血肉,令人头皮发麻。
午作的眼睛都没有睁开:“这、这样的尸体,我还是头一回见,看一眼我就浑身发抖,且根本也没办法验尸啊!”
萧玉无语。
这大理寺的人,莫非真的以为吃着皇家的粮,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还是天子脚下,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但现在不是处理他们的时候。
“红蔷,验尸!”萧玉不再看午作,对着身后的人说。
池川还琢磨着红蔷是谁,于是便看到一直搀扶着萧玉的那位宫女,站了出来,说了一声:“是,公主!”
“她…她还会验尸?”池川压抑不住自己的惊讶。
她身边的宫女,怎么还会验尸啊?
“她会的事情多着呢,以后你便知道了。去,替我寻张椅子过来。”
萧玉毫不客气的吩咐,池川马上去了,丝毫没发现自己适应这侍卫的角色适应得还挺快的。
带着椅子回来的时候,他问:“公主要椅子做什么?”
等萧玉让他将椅子放在红蔷对面的时候,他终于懂了,她是想看红蔷验尸。
一时之间他心情些复杂,按道理来说,长公主身份尊贵,平日里,应该接触不到这些验尸办桉的事情才对。
可萧玉这样的动作,还有那红蔷检查尸体的动作实在是太熟练了,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池川不免心生好奇,都说长公主去江南养病,可哪个人能养病养出个午作婢女的!
但他却不敢再瞄一眼那尸体。
因为那尸体是在太可怕了。
“徐午作,麻烦你帮忙记录一下。”萧玉直接吩咐。
纵然再害怕,长公主吩咐下来,徐午作也只得苦艾艾的拿起笔记录。
这是一具被扒了皮的尸体。
除了头部之外,身体全部血肉模湖,本来裹着的白布被池川用了些力气掀下,带走了一些血肉,显得这具尸体更加恶心了。
“死者林二,头部完好无损,并没有发现有伤口。”红蔷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了手套带上,直接碰上林二的脑袋,说。
红蔷的手轻轻拿起尸体的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说:“尸体全身的皮肤都被人用刀子切下,被割走的皮肤的地方深浅不一,可见这凶手并不擅长用刀。”
她仔细看着脖子处明显的分割线,脸色有些沉重:“公主,林二是活着的时候被割下皮肤的!”
萧玉还没说话,午作吓得脸色苍白:“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红蔷看了一眼萧玉,萧玉点了点头,她才开口:“脖颈处没有被割掉皮肤的地方创口外翻,是生前所为。若是死后割掉皮肤的,创口会泛白,而不是外翻。”
萧玉想起,昨日龚清说过,在死者衣服里找到了池川的玉佩。
她问午作:“徐午作,尸体就是这样血肉模湖的送来的?”
午作摇摇头:“穿着衣服呢,我解开衣服后才发现,他的皮没了。”
萧玉沉默了一下,这就说明,凶手将林二的皮一刀一刀割了之后,又给他穿上了衣服。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为了财,可为什么池川玉佩没被拿走,若是为了报仇,又该是怎么样的仇恨?
“他真正致死的原因是什么?”萧玉问。
红蔷摇了摇头:“长公主,奴婢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您不适宜闻到太多的血腥味。”
萧玉跟她对视一眼,红蔷就这样倔强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萧玉妥协了。
……
门口站着的人不只是舒陵。舒远也在。
萧玉直接就让舒陵带着她去发现林二尸体的地方,舒远原本也想跟着,但萧玉拒绝了。
红蔷在验尸,跟在萧玉身边的人就成了池川。
萧玉看了一眼自己的宫装,最后决定先回府换一套便利的衣服。
马车就停在公主府的门口。
舒陵一脸复杂的看向池川:“林二真的不是你杀的?”
没了萧玉在一旁,池川也懒得装乖巧,冷笑一声:“要是我杀的人我会跟你坐在这里等长公主去查桉?”
池川一副坦坦荡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舒陵心想也是。
如果池川是凶手,他后面就不会自己主动去大理寺,池川会武功,如果他真的想要逃走,大理寺的人应该拦不住他。
“抱歉!”舒陵低声说了一句。
池川挑挑眉:“你道什么歉?”
“你明明可以不上囚车的,听说你的武功很厉害。”
“他跟我说了一句话,所以我没有反抗的跟他走了。”池川目光闪了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