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段过往对大祭司来说,也是一千年来生命中唯一的光。
她是三百岁的时候才被当时的大祭司接回身边,只因她的父亲,在一场与魔族的大战中身故了。
九夜琼原定的继承人死了,而她是唯一的儿女,这个女儿还是她的爹爹与他人的私生女。
自然不会被九夜琼所纳,自出生之日起,便被仍在荒疾的部落。
当时的大祭司为了九夜琼被继承下去,不被魔族所吞并,只能将她接回了身边。
三百年的荒废,让她的灵力功法都比不上同龄人。大祭司只好对她进行严苛的训练。自从她来到了九夜琼,没有一日一夜不在修习。
但即使这样,依然逃不过时常的鞭罚,只因精进不够快。作为九夜琼的继承人,只能是最强的,不能是第二。
终于到了她七百岁的时候,整个九夜琼除了大祭司没有人再是她的对手。大祭司也真正开始把她当做继承人开始培养,让她带兵,让她着手处理要事。
但第一次的带兵出征,没有经验,惨败而归,于是被大祭司罚入幽狱受刑。好巧不巧的是,没过多久,幽狱又进来一名男子。
他就是祝亭予。
说来祝亭予也很是倒霉,刚刚才出岭历练没多久,就被当做刺探抓住了,还关在了幽狱。
这时的祝亭予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即使被抓,也是毫无慌乱之意。见到旁边的铁笼里还关着一个人,便跟他搭起了话:
“喂!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呀?”
那人并未理睬他。他也没有放弃,自顾自地说道:
“我被抓进来都是个误会,他们说我是什么魔族的刺探,不由分说就把我给抓到这里来了。”
“听说这里掌事的是个老头,叫什么大祭司。我看呀,就是他年龄太大了,老湖涂了!”
“住嘴!”冷厉的女声朝他喝道。
虽说那个被她称作爷爷的人,没有给过她半分关爱,但她心里还是敬重他的,也自然不允许别人诋毁他。
突如其来的喝止着实吓了祝亭予一跳,目光全部被她给引了去。
她躲在笼子的最边角处,好似是特意避开了昏暗的光,不让他看清容貌,但听着声音,祝亭予猜或许是个背负着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他不但没有住嘴,还更对那女子有了浓重的兴趣,不禁追问道: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与这九夜琼的大祭司有什么过节,是来寻仇的,但是打不过人家,被抓起来了?”
见那女子久久没有回应,祝亭予又问道:
“那是不是因为你原本是九夜琼的大将军,犯了什么错被关了起来?”
女子还是没有理睬他。祝亭予有点急了。
“喂!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你知道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吗?我可是要闯荡三界四海,做大事的人。”
她幽幽闭上了眼睛,封起了五感,不想再听那人的纠缠。
只留祝亭予在那哇哇地喊着。时间久了,他也自感无趣,便闭了嘴,倒在一旁睡去了。
“噼啪——”
一声清脆的雷电声炸醒了祝亭予,他连忙爬了起来。原来这响声是从不远的铁笼子里传来的。
而紧接着又是一声雷电,这次他看清了,这道雷电噼在了关在笼子里的女子身上。她的背后冒起一阵黑烟,那是皮肉被烧焦后冒起的烟。
但那女子竟紧咬着牙关不吭一声。
祝亭予连忙喊着:
“喂!喂!住手呀!再噼下去就要死人啦!”
他不知是谁下了这么狠的刑罚,只得对着四周的空气嚷喊。
整整十道雷电过后,终于停了下来,女子也瘫软下来,无力支撑的双腿一松便倒在了地上。
祝亭予双手把着笼子,探出头,关切地问道:
“喂!你没事吧?”
“无妨……”
虚弱的声音从女子体内传来,然后用手掌缓缓撑起了身子,盘坐了起来,准备调息。
“喂,你要不要帮忙?”
祝亭予看她伤的很重的样子,看起来这雷电的刑罚受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噗——”
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
不好,她强行调息,却让体内灵力紊乱了起来。
祝亭予立即凝了自己的灵力朝着那女子输送而去。
少时,稳住了体内的灵力,她又重新开始了调息。祝亭予也收回了自己的灵力,见她应无大碍,便盘腿坐在了地上,用手托着腮,望向她。
就这样,两人一南一北,一阴一暗,被关在两座铁笼里。
许久,那女子收起了灵力,开了口:
“你叫什么?”
被突然窜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祝亭予端坐了起来,说道:
“我没叫啊?”
“我是问,你的名字。”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他给听差了,这才正式介绍道:
“我叫祝亭予,是幽层岭青眉真人的徒弟。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还是冷冷的声音:
“问你答就是,别多问。”
祝亭予身子朝后挪了挪,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心想,这女子,受了这么狠的刑罚一声不吭,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比今司还要不近人情。
那女子继续问道:
“为何来九夜琼?”
迫于她的气势,祝亭予只好乖乖作答:
“只是刚刚学成出师,出来见见世面。”
“你可知这九夜琼也曾是魔族后代,你们修仙一族一向都是与魔族水火不容,究竟为何来此?”
祝亭予也是被她盘问的有些不耐烦了:
“哎呀,我都说了就是出来见见世面,一不小心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才到了这里,就被人给抓起来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看来,他应该真的是误入九夜琼,只是他来的时刻真是不巧,正是他们与魔族交战的时刻,一个生脸突然闯入,定被会抓起来。
“好了。我信。”
这是在九夜琼,第一个信他的人,那些抓他的人,任他怎么说怎么解释,全都不听,把他关进了这铁笼子里。
忽然,祝亭予觉得,这个同他一起被关在笼子里的女子很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