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是被陆轻宁的“惊人之言”吓到了,还是真的怕江临书生了别的心思,进宫后的第二天,沉二小姐失踪了。
“娘娘,实在不该这个时间还来打扰您,但整整一天了,臣妇是实在没地方可去找她了。”
宫门落钥之前,侯夫人递了紧急求见的牌子,慌慌张张入了宫。
“侯夫人莫急,本宫猜,阿苹她应该是去寻江大人了。怕你们阻拦,才没告诉你们的。”
有一刹那,侯夫人僵了脸。
果然是当局者迷。
她早应该想到,那个死妮子不会一直乖乖听话的。
“实在对不住娘娘,小女顽劣,臣妇竟然还......还也来添乱。”
陆轻宁不喜与不熟悉的人亲近,但此刻犹豫了半晌,还是伸手握住了侯夫人的,“您也别太着急了,阿苹会武,自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我这边也马上派人去打探她的行踪,一有消息,就让人给您递话,可好?”
侯夫人连连称“不敢麻烦”,又觉得拒绝也不太好,赶紧改口又道谢起来。
而牵动了一大众人心思的沉亦苹,此刻已经迈入了扶风县的地界儿。
“诶,这位姑娘,您有什么事儿,让在下帮您去通传,这是县衙,您不要硬闯行吗?”
“我要见你们县太爷江临书,你让他立马出来见我!”
“姑娘,江县令现在不在府衙,您是要告状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在下帮您登记一下,等县令回来了,我再帮您转达行吗?”
奔波了一日,沉亦苹是又饿又累,耐心,也几乎要用罄了。
“都这个时辰了,太阳都落山了,你跟我说他不在,你骗谁呢?”
看门的小吏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也不生气也不急,“姑娘误会了!今日城西的赛西施遇了点事儿,县令一个时辰之前就去她那儿了,所以在下真没骗您。”
赛、西、施?!
彷佛脑子里突然点了一串炮仗,“蹦蹦蹦”几下,便将沉亦苹所有的理智都给炸飞了。
几乎是使劲儿掐紧了手里的缰绳,她才一字一句从牙缝儿里挤出了那一句话,“赛西施的家......怎么走?”
小吏只以为她是事情紧急,也没避讳,便直接伸手指了道儿,“就一直往西走,您会看到一间食肆,挂的招牌,就写着赛西施。”
“啪”地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沉亦苹便连人带马疾奔了出去。
目的地,好找地很。因为她一眼,就看见了那暌违多时的“准”夫君。
虽然只是一身深青色的官服,但穿在他身上,却依旧可以集天地光华一般,耀眼夺目。
但此刻的沉亦苹,却是半分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江临书!你这个混蛋!”
“啪”!她一鞭子打在了门口还没来得及收的长凳上,“卡察”一声,木头应声而裂,激起了一地灰尘。
风光霁月的男人转了身,于茫茫尘雾中,辨认出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亦苹?你怎么来了?”
如果说只是看到他好端端地坐在另一个女人面前,享受人家的嘘寒问暖,沉亦苹大概还不会气急败坏。
可现在,他问她“怎么来了”,沉亦苹觉得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