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被问道此问题顿时脸色大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思量了一会正要说话,却被林江抢了先:
“军师,之前我曾建议宗主再去寻火球降落之地,一来若是真寻到了,我教至少赚个口彩。二来,若未寻到也可假装寻到,一次可以拉拢人心。后来不知宗主未在提及此事,老朽也就没问,想必是有人泄露了风声,才误传我教得了那天降宝石。老朽认为,宗主有没有天降宝石不重要,重要的事宝石能为我圣教拉拢人心,能振我军威,这便足够了。”
“林老确实提及过此事,但我未照办,这坊间传闻应该是误传。”昭仁说道。
“既然有没有并不重要,不如宗主就以得了天降宝物示天下,以此聚拢人心。”蝉子说道。
“好,既然林老和军师均是此意,昭仁照办。”
“宗主,火灶营物资充盈,可分一些给予各领主,已资长久战。这是可供分配的辎重物资,请宗主定夺。”蝉子递给宗主本书册,书册之上记录的辎重物资皆可分配。
“蝉子真乃我圣教之肱骨。”昭仁接过书册,翻看了几页。
“宗主过誉了。”
五位在西配殿中对西进太原,东抵清军进行充足的讨论,并制定了周翔计划,蝉子来时,正是中午刚过,此时屋外已是漆黑一片。昭仁见诸位有了困意,说道:
“各位前辈,如无其他事情要议,今日议事便到此。火房备了些斋饭,一会便送上了。”
昭仁等吃过斋饭便各自回了寮房。
因昭仁与雅布早已成婚,住在寺内不合教规,便在寺外不远处,寻了一处破旧宅院,一个多月来雅布专心返修宅院,守住承诺不问战事,今日下午宅院终于修缮好,雅布便来到寺内寻昭仁,闻正在配殿议事便一直守在昭仁寮房等候。
雅布老累了数日今日终于竣工,也有些困乏,在等昭仁时,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昭仁从配殿回来,见寮房内点着烛火,谷啊丽也没来请安,门虚掩着,知道定是他在屋内。
昭仁轻推了寮房门,见雅布正趴在桌子上应是睡着了,初秋山中已经有了较浓的寒意,她担心雅布着凉,便找了件厚斗篷,披在他身上,随后掩了门,去寻谷阿丽。
谷阿丽正在自己的寮房内洗漱,见宗主来到未等宗主问,便说道:“宗主是不是来问您家相公的事?”
“你倒是机灵。雅布来找我跟你说什么事了吗?”昭仁问道,然后在床边坐下。
“他说,宅院修缮妥当,想让你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缮的。要是没有择个吉日就搬进去。”
“嗨,他全权做主就行了,何必来问我。”昭仁嘴上说不,心中其实美着呢。
“宗主,雅布不就在您屋里吗?为何来问我?”
“他睡着了,没叫醒他。”
“宗主我猜您现在一定是很期待,雅布为您修缮好的宅院吧?要不我陪您去看看。”
“你呀,越来越懂我心思了。”
二位年纪相仿的女人相谈甚欢,虽是主仆关系,却没有那份拘谨,而昭仁也在此时卸下所有的担子,以一个即便是在雅布身前也未曾有过的小女人的姿态与女仆更确切的说是闺蜜聊着本应该是属于她的话题。
二位正说笑着,雅布在谷阿丽的寮房外呼喊:“阿丽,宗主可在此?”
“在那,在那。直接进来就行。”谷阿丽闻声回答道,然后又对昭仁说笑道:“宗主,看来我不能陪您去宅院了。”
雅布推门进了谷阿丽的寮房,见昭仁在,说道:“醒来见有一斗篷,就知道你来过了,可又寻不到,猜你定是来这里。”
“宅院修缮好了?”昭仁明知故问到。
“恩,修缮好了,按照你的意愿,不过担心还有不如你意的地方,想着想让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缮的地方。”
“这天色已黑,不如明日白天再去。”昭仁说道。
“全凭你愿。”雅布回道。
“我军务缠身,有时可能顾及不到的生活,还请相公雅量。”
“我雅布既然选择你,就不会有怨言。”
“喂,二位,屋里还有一大活人呢,可否顾及到我的感受。还有,点着烛火一样可以看是否合不合我家宗主心意。雅布你说对不对?”谷阿丽想到心爱之人还在战场,便无法忍受这二位的卿卿我我。
“阿丽姑娘所言极是。要不现在就去?”雅布说道。
“也好,明日若是遇到要紧事,怕是又要耽搁。”二位说完与阿丽打完招呼,未带灯笼,便朝着宅院走去。
月末初秋,山中有些冷清,抬头望向天空,除了繁星点点,便是漆黑一片。宅院虽说就在白莲寺附近,二位一前一后走着,哪有现代人的浪漫,但山路崎岖,也要走上一会。虽是冷清了些,但山中该有的虫鸣,夜莺一个都不少,就好比是无月色的黑夜多了些听的体验。
因为漆黑,所以无物可视,才少了一些迷离,才能全身心投入到思考中,有些人会越是思考越是难以自拔,最后毁了自己,而有些人思考透了人生也就放下了,放下了也就能走出黑暗了,如同漆也航这名字,哪怕是漆黑的夜,也要航行!
“雅布,看这漆黑的夜空,我突然想起漆也航。不知他去的地方,是否如地狱般。”
“放心就是,当时已顾及你的情面,向伊利驻军都统打过招呼,不会为难漆也航。”
“现在坊间又传我得了天陨玉,便是将来的天下之主,也不知是谁泄露了天陨玉在我这的消息。”
“我曾通过白如梅告知过皇上,此二位应该不会编造关乎国家社稷的谣言。这其中恐怕另有其人,且此人心怀不轨,唯恐天下不乱。”
“会是谁?除了你知道,我未曾告诉过任何人。而且我一直带在身上,即便是沐浴也未曾摘下,如此保密又会是谁泄露了消息,又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利益驱动?”
“这,估计很难查证了,不如先放一边,你我专心看看这宅院是否修缮妥当。”
雅布口中的宅院,实为因明末战争而被遗弃的单院落的茅屋,茅屋墙体就地取材,用石头垒砌还算结实,墙院以碎石垒砌,仅一米半左右,院内倒是精致些,有些果树及花圃。
茅屋内,用木板隔成三间,墙壁用石灰抹平,地面以三合土夯实,座椅板凳应有尽有,只是比白莲寺的寮房寒碜太多,与那王公贵族的华府更是无法想比。
雅布打开虚掩的木棍制成的门,此门说实话毫无用处,只是提醒过路人,这还有户人家,非请勿入。昭仁跟在身后与雅布一同进入茅屋,屋内漆黑一片,初进入时除了黑就是黑,雅布摸着身上,记不起火折子丢到哪里说道:“兴许火折子还在寮房。”
“莫急,可用天陨玉,帮我解开。”昭仁说道,背身让雅布解开项链。
二位的瞳孔已经适应了屋内黑不见指的环境,多少能辨认出相互之间的一些模样,不过大部分还是要凭手感摸索。
雅布早已见识过天陨玉夜光的威力,其光亮不亚于数根烛火。他轻轻摸索着撩开昭仁的头发,摸到项链的结,解开,又绕到昭仁身前,取出天陨玉,却未见任何光亮,随即问道:“这?”
昭仁接过天陨玉,一边用手摸索着,一边向雅布解释道:
“我怕这耀眼的光亮暴露了,就用黑布包裹起来。”
“夫人心思缜密。”
随着黑布一层层剥开,天陨玉露出了光芒,或许是被黑布掩盖了多日,这蓝幽幽的光亮显得特别耀眼,茅屋顿时光亮无比,如同了白昼。屋内一切摆设看的清清楚楚。
“如此美妙。”昭仁赞叹道。
“也只有公主配得上。”
感叹之余,二位在屋内仔细看了一番,顿时对这贝勒爷又有了新的认识:不仅手巧,为心爱之人做起事来也是缜密无双。
“这些墙面,地面皆是你的手法?”
“不全是,跟着附近泥瓦匠师傅帮了不少忙,也学了一通。还有这桌椅,重新打磨的,比之前看起来新多了。”
“辛苦你了,一个贝勒爷为了我,宁做泥瓦匠。你对我的真心昭仁生死不忘。”
“夫妻之间就不要说这些,我愿意做的事情谈何辛苦。我虽未丈夫却不能为你分担军务,你的辛苦远比我多得多。”
“我……。”昭仁正要说话,却被雅布用手指挡住了嘴唇。
“你我都懂,但你我已经找到了能融合的基础。往后就不要再提这些与你我生活无关的事情。”
说完,雅布把昭仁连同天陨玉紧紧拥入怀里,蓝色幽光也顿时消失了。
二位难得这样无人打扰的时光,紧紧相拥,不用说任何话,唯恐话语破了这份宁静。
茅屋后窗并未关闭,一道蓝色光束从后窗射出直达深空,这突然而来蓝色光束被正在望向深空的常蝉子望见,可他并未惊慌,仅是自言自语到:“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随后他依旧是望向深空,好像深空有什么东西随时会到来,但除繁星点点,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还会有什么?希望,不,希望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