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忙碌碌中,时间就那么悄悄的流逝了。不知不觉,2014年春节就要到了。在这期间,公司的一切都很正常。双十二,圣诞,元旦的促销活动虽然都不如双十一,但也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这使得公司上下所有人,都很开心。古老,俞鹏也是十分满意。或者说,这个成绩,也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这段时间,萧剑是一如既往的忙。他不但要管理公司的日常,还报了一个MBA培训班。虽然要开春才开课,但他也开始提前做准备了。买了一大堆相关的书籍,每晚到家,都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学习,充实自己。
这一天,萧剑在办公室里正在修改昨天写好的年终总结,看着上面的各种数据,萧剑心里总是觉得不真实。半年前,他还不敢想这些,也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管理公司,一切会这么顺利。但眼前的各种数据,和办公室外那些伙伴,却都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在决定创业的时候,萧剑曾和朋友,家人说过这件事。但是得到的不是鼓励,而是“为他好”的各种反对。创业这半年多,对萧剑来说,最大的折磨不是疯狂写方案,疯狂的加班熬夜,而是家人的不理解,身边朋友苦口婆心地劝解:“去上班吧?年收入五六十万不是很好吗,有多少人拿不到那样的年薪呢。创业开公司是聪明人玩的游戏,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你就别异想天开了”。自卑感强调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是自卑患者。一个自卑的、无聊的、对未来缺乏信心的人,永远说不出有气势有格局的话。每当他失意时,没精神时,觉得累了的时候偶,他都会起李云龙的一句话:“先干它娘的一炮!”,好在现在的他已经度过了那个阵痛期。
思绪满天飞的时候,张沐晨和郭蕊敲门走了进来。
“萧总,这个是年会的菜单,奖品清单,和年会的节目清单。您看看,还有哪些需要调整的”?作为年会的总导演,张沐晨把手里拿着的资料递给了萧剑。
萧剑接过资料,大致扫了一眼,“有你们两位多才多艺的总导演在,就不需要我看了”,萧剑笑着说,“不过,大家都辛苦半年了,在吃喝玩上,要尽量做到让大家满意,让大家吃得好,喝的痛快,玩的开心。另外,大奖的数量和奖品就这样吧,至于阳光普照奖吗,我个人建议规格在提升个档次,你们俩觉得呢”?
听萧剑这么一说,两个人当然没什么意见了。又向萧剑汇报了一些细节,两个人就欣然的离开了萧剑的办公室。
张沐晨和郭蕊离开后,萧剑的心情却低沉了起来。“又要过年了,哎,年关难过呀”。在以前,刚过了元旦萧剑就会计划过年的行程安排,回老家呆多少天,在沈城呆多少天,给老妈买什么礼物,给岳父岳母买什么礼物。可现在,萧剑心里却害怕过年。回老家,避免不了的要被那些亲戚问三问四的,别的还好说,每当那些亲戚热情的问他为什么没把老婆孩子带回来的时候,萧剑就不知道怎
么回答了。实话实说,觉得丢人,毕竟在老家那个偏僻的农村,离婚还是一家很丢人的事情。说谎吧,心里有觉得不得劲。萧剑想过过年不回家,一个人回沈城看看女儿,然后就回北京。可是如果那样做了,家里的老母亲和姐姐他们,恐怕整个年都过不好了,他们会胡思乱想,会以为萧剑在北京遇到了什么难关。每每想到这些,萧剑整个人都会变得很低落。是不是人一长大,烦恼就会越来越多呢?“是不是一个人太久了,总觉得时间在翻倍的过。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觉得丢了很多。星星还是那颗星星,但被霾遮住了光明,我怀念狗屁不通的光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班也没有什么好转。萧剑收拾好物品,关上办公室的门,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离开了公司。在家附近随便找了家干净的小饭店,要了两瓶啤酒,一碟花生米,一盘辣椒炒肉,自斟自饮的吃了起来。
长得好看的,都说美丑无所谓;家庭富裕的,都说有钱没钱无所谓;身材很好的,都说胖瘦无所谓;学习不差的,都说年级倒数无所谓;家庭幸福美满的,都说一个人过无所谓。在刚刚步入社会的时候,萧剑也会信那些鸡汤,但现在,萧剑很清晰的知道,那些都是慢性//毒**药,在无形中消磨你的意志,慢慢的让你在想象中沉醉,让你在满足中丢失了年少时的那颗雄心。可曾经拥有过家庭的萧剑,却失去了曾经的那个家,不能天天陪伴在女儿身边,心里的那种落差,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掉的?
一瓶酒很快就见底了。喝光杯里剩余的酒,拿起第二瓶啤酒,又给自己倒满,心里的那份苦楚,越发的强烈起来。
我们学着看淡
学着不强求
学着深藏,把你深深埋藏
藏到岁月的烟尘企及不到的地方……
只是
只是为什么在某个落雨的黄昏
在某个寂寂的夜里,
你还是隐隐地在我心里淡入、淡出、淡出、淡入,
拿不走,抹不掉。
我多么想每天出门前都能和你有一个深深的拥抱,然后转身上班
我多么想每天临睡前都能在你的耳边说一声晚安,然后相拥而眠
情深未变却寒盟,终究与幸福之间隔了一层天
幸福转眼消逝
从此一个人,日日自己关门
从此一个人,无需再说晚安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寒冷的夜里不再温暖,只不过幸福不再完整……
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流进了酒杯。萧剑一口下去,分不清是酒的味道,还是泪水的味道,只是觉得有些酸。
有人告诉萧剑别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是却没人告诉他珍惜了就一定不会失去。
现在的他,似乎成熟了,故而学会了承受;似乎懂事了,因而学会了拼搏;似乎现实了,从而学会了虚伪;似乎世故了,
进而学会了寡言。可是又有几人能够真正读懂他的内心,无力而彷徨的萧剑,也只能披荆斩棘地继续前进在生活的轨迹上。
又叫服务员拿了两瓶啤酒,醉意涌上心头,但却依旧无法抹去内心的忧愁。酒一杯杯的喝下去,烟一支支的抽完,但萧剑却不知今天为什么会这样。
电话响了起来,萧剑却没有听到。在服务员的提醒下,萧剑看也没看,就接起了电话。
“你好,我是萧剑。你是哪位”?
“是我,杨娇娇。你没存我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杨娇娇那充满了吴侬软语的声音。
“哦,娇娇呀。我忙着接电话,就没看是谁打过来的”。萧剑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正常,用了个特别牵强蹩脚的理由解释着。但声音里的那种情绪,是不容易隐藏和切换的。
“我刚才去你办公室找你,发现你没在公司,就给你打了电话。你在哪里呢?”,杨娇娇在电话里问道。
“我在家附近这吃饭呢,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饿了,想找你一起吃饭”。
“哦,我都已经快吃完了,改天吧”,想也没想,萧剑就直接说道。
“不行,今天你必须请我吃饭。不但要请我吃饭,还要请我喝酒”,也许是听出了情绪不对劲,电话那头的杨娇娇直接强势的说。
“我真的快吃完了,改天吧好不好”?萧剑无奈的说道。
“别墨迹了,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去。挺大个领导,咋这么小气呢,还是不是男人了”,杨娇娇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好吧好吧,我请还不成吗?看来我要和俞大哥诉诉苦了,他那个侄女太不讲理了”,萧剑对着电话嘀咕了几句,然后告诉她位置。
电话另一头的杨娇娇直接回了一句“等着我”,然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萧剑叫服务员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加了一副餐具,又去卫生间洗了洗脸,让自己的精神振奋一些。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包括家里人面前,暴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软弱。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是个骨子里有着傲气的男人,因为他更清楚,没人会在乎你怎样在深夜痛哭,也没人在乎你辗转反侧的要熬几个秋。外人只看结果,自己独撑过程。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这世上多的是撒盐的人,而不是医生。不要向任何人诉苦,因为百分之二十的人不关心,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的人听到后会很高兴。因为他们在你那里,找到了优越感。正因为萧剑都明白这些道理,所以他不会在人前矫情,四处诉说以求宽慰。
大概半个小时后,身穿白色紧身羽绒服,黑色紧身裤,脚穿黑色长筒靴的杨娇娇就出现在了萧剑的面前。红色的围巾,衬着冻的有些发红的脸蛋,让人见了不由得心头一疼。
“行呀,自己一个人跑着喝闷酒来了。怎么了,因为什么事不开心呀”?杨娇娇刚坐下,就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