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就站在雅善小土坯房屋檐下,月色之下,他整个人完美的融入了阴影,在他身旁另一侧有一团更黑的影子,远看像个草垛子,走进细看才是一个人,蹲在那里,把一把大斧子垫在屁股底下。
黑魆魆的一大坨。
“你要杀几个,先说好,别到时又嘟嘟囔囔念叨个没完!”
熊灰挠了挠脑袋,憨憨嘿笑道:“要不要都给我,免得脏了你的手。”
“那打个赌!”牧云笑道:“赌赢了都是你的,赌输了都是我的!”
“怎么赌?”熊灰急不可耐道,忽然看了一眼牧云赶紧补充道:“阳珠不行,小祖宗就给了我两个,这个不赌!”
牧云瞥了眼熊灰,不屑道:“留着自己吃吧,也就你们这些化形没完全的蠢货才会喜欢这些东西,你当作宝,对我来说没有个上百好不吸引力。”
“切!”熊灰不屑道:“荧惑王子求了公主十多年才求来百十来个,你倒好,胃口比王子的胃口都大,真是癞蛤蟆打哈欠以为能吃个天!”看着牧云脸色越来越不善,熊灰赶紧道:“赌!”
“好!”牧云笑了笑:“你说一会儿这屋里的女人会不会告密?”
熊灰抓了抓毛,想了会儿:“我赌她不会!”
“好,那我就赌她会!”
雅善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就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小屋里面,人很安静,心却翻江倒海。
一阵窸窣声。
粮缸慢慢的挪开位置,露出一个黑魆魆的洞口,片刻后一个脑袋升起,看着呆坐的雅善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雅善,今日是例行的聚会就你一个人没到,小心吃挂落,快走!”
脑袋不见了,窸窣声慢慢的听不见了。
雅善眼睛突然明亮的有些吓人,她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定,突然把缸挪回原位,正在地洞往前爬的那个人顿了一下,想到某种不好的可能,突然就瘫软无力了,双腿使不上劲,用双手抓着土拼命的往前爬,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带着数不清多少恐慌的声音突然在地道里面响起:“跑啊,快跑啊!”他不知道这次要死多少人,但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从洞口传来声音那一刻,最怕的东西突然就出现了。
在面临身死,他竟然吓软了,走不动路,张不了嘴,修为一点用都没用的上。
门开了!
雅善脸色由苍白,变成了庆幸,在变成恐慌,最后不由自主的跪在牧云身前。
“我赢了,但我给你一个机会,你难得展示手段!”
听的牧云如此一说,熊灰感激的拱拱手,他猛地一跺脚,整个药园猛地一抖,药园开始发生坍塌,于此同时,熊灰如炸雷一样的怒吼响彻整个山谷:“所有人,五个五息全部站在小屋门口,过时不到者死,五,四,三,二。。。。。。”
启明指了指不断塌陷吞噬药草露出深达数丈的沟壑,看着偶尔翻出的零星光亮,笑道:“唉,贼子,这名字果然很不错?”
此刻重水也天黑了。
无数的灯光亮起,蜃楼手艺高超,赛场的所有选手依旧清晰可见。
在赛场里面,似乎并没有日升日落和夜幕降临。
南章的识海旁边突然多了一个小豆子,南章认为是个瘤子,灰色的,不起眼。
南章知道,自己也许能拿得起连山剑了。
其实这个感觉在心里是格外的清晰,南章怕自己失望,事情没有按照心里所想,就用也许来安慰自己。
细细一想,南章觉得自己这个状态有些诡异,超出寻常的诡异,在吸取灵力的时候竟然也会同时的吸取地气,两者交互相连,最后一个归于气海另一个归于灰色的那个豆子大小的肉瘤。
在这个过程中南章还感受到一种不知名的力,有些火热,又有些凉!
很快,南章就没有去想这么没有用的东西。
也在此时,左非突然站起了身。
庞大的阵法开始发生变化,光芒突然收敛,就如突然灯灭一样。如此同时,空中的那轮阵法组成的太阳突然变得极为耀眼,变得更加的像个太阳,无数的五彩环突然出现,它们如同一个气泡一样分裂成无数个更小的气泡,很随意,也很自由的飘动游走。
片刻间,阵法突然变成了一个五彩的海洋,每个人脸上都映射出着五彩的光芒。
太阳突然猛地一亮,所有的气泡猛地一颤,千万气泡同时炸裂。
啵!
声音沉闷但不缺乏清脆,一鸣一放之间,清晰可闻。
五行阵法突然就变了一种味道。
浴血的曹薇夏荷还有毕申科突然停止了比斗,这种味道有些危险,有些像大雨将来之前的那种沉闷,又像山崩地裂时的无声。所有人脸色大变,就连左非也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剑,他毫不迟疑的激起了身上所有的法器护甲。
南章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几人的身后,他看了一眼众人,看了看曹薇,又看了看夏荷,在看了看比毕申科,他们似乎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阵法突然猛的一抖,所有人气海也随之一抖,阵法的一次波动就能影响气海,如此威势顿时让所有人紧张起来。
突然。
毕申科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突然飞了出去,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划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一道黑色身影紧随其后,在毕申科停止的那一刻一把抓住其脖颈,然后如恶狗捕兔一样猛地左右乱甩。
可怜的毕申科先是心神被阵法吸引以至于被人从后突袭,再次提起灵气去被人甩的七荤八素浑身瘫软。
还未看到是谁,腹间就重重挨上一拳,这一拳直接宣告了此次赛事他的终结,也宣告了必胜客这个名头的彻底的成为过去,这一拳直接让毕申科一条命去了一半,也正因为这一拳,他才终于从天旋地转中看清了打自己的是谁。
“南章!”毕申科从未觉得自己会如此的恨一个人,他牙缝中吐出的两个字如同寒冬腊月的冷风,冰冷刺骨。
“你认识我?”
毕申科咬牙切齿道:“有种就打死我!”
这个感觉毕申科都已经忘记了趴在地上是什么感觉,真要想,那就是儿时时候跟一群孩子打架,也是你一拳我一脚。自从修行以来,毕申科从未再去响起儿时与人争斗的一切,在他看来那些都是儿戏。
毕竟,自己可是凡夫庶子口中的-仙人。
如今自己被自己看不上的东西给打倒在地,满嘴黑泥,不用看,想起来都是尴尬的咬牙切齿的耻辱。
如今,
如今,自己竟然被这个人用一拳一脚给击倒在地,狠狠的击倒在地,这感觉。。。。。
为什么不晕过去!
南章突然抬起头,冲着更远处的天空喊道:“前辈,你们听到的,他让我打死他的,不是我要打死他的!”言罢,一拳就朝着毕申科的脑袋砸了下去,根本不带丝毫的犹豫和考虑。
“不可!”
“住手!”
“南章不可。。。。”
三个金丹齐刷刷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在毕申科脑袋右侧,看着拳头大小的心态不再平和,其中一人怒喝道:“南章你太过儿戏!”
南章站起身,甩了甩胳膊,看着脸色铁青的毕申科:“认输吗?”
毕申科扭过头,这时只听南章继续道:“不认输我继续了!”
“我认输!”
这一刻,毕申科彻底的心碎,原本一切的骄傲,也随着这一句话烟消云散,骄傲了近二十年的人,突然有一天要自己亲口说认输,还能有比这更令人不可接受的事情吗?南山宗随行而来的长老痛苦的闭上眼睛,下一刻,突然睁眼,寒光四射,杀机腾腾。
“上清宗,你们好狠的心,这是要毁了我的弟子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何由来破他百胜的剑心?你们好狠的心!”
临清猛地站起身,看着不善南山长老,微微扬起了下巴,淡淡道:“我是他师父,你要跟我比一场吗?”
言罢,上清宗的其余几人接连站起。
整个灵宗看台区,战意弥漫,陷入一片死寂。
“这是赛场,规则之内,南章无错!”水清冰冷的话语伴随着阵阵威压弥漫全场。
上清子心里突然叹了口气,水清少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下面还有一句话:不得因赛场比斗祸延宗门,如有为例就是与灵宗器宗为敌,杀无赦!看来,在即将到来的特殊时刻,灵宗也不愿意失去南山宗这一势力雄厚的助力。
南山宗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虽然此刻脸面无光,但失去的总会有个由头拿回来,无他,南山界有个南山宗。
他愤愤的坐下,一名弟子悄无声息的离开。
赛场内,南章突然对着左非抱拳一礼,说道:“当日小百店铺解围南章铭记于心,折服师兄的心机,今日最后一战当不得出手,我认输!”
南章很光棍的认输,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左非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指了指无数的五彩光环,无奈道:“你留下的烂摊子,唉!”看着南章身形正在缓慢的消散,左非突然道:“回去后好好的闭关,没事少出来丢人
于此同时,夏荷紧随其后的认输。
紧接着,曹薇认输。
重水的拔剑大会,自此基本算的上是落下了帷幕,左非第一,曹薇第二,夏荷第三,毕申科第四,南章第五,丁鼎第六!
所有观众并未因落幕而立场,他们反而更加期待左非跟最后阵法的终极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