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连山肃然起敬,绝非当初心怀同科之谊有心助凌霄一臂之力的情意。而是对面前这位看似文弱却胸怀丘壑洞察秋毫的崇拜,大顺朝能得如此栋梁之才实乃朝廷之幸百姓之幸。
凌霄凝眉苦思一刻回过神来看向连山,脸上却没有发现症结后的喜悦,反而越发的心事重重。“连兄,我们任重而道远!”
“属下为将军命是从。”连山毫不迟疑的回道。
姬灵儿伸出手来就要拍他,手扬到半空又收了回去,兀然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神色十分尴尬。一旁的凌霄却非常知趣的退后两步,也回之一个皮笑肉不笑,继而避之唯恐不及的有多远走多远。
“凌将军好生悠闲,前方战鼓齐鸣,您身为主将却躲进大营里打算盘。若是我没记错,当初出得京城之时,将军打着为了南关百姓及所有将士的旗号募捐得到一笔数目不菲的银子,这会子是否可以全拿出来了?”韦一诺被凌霄略施小计便克扣了一年的俸银心中自是不爽,想着法子找茬。
既是已经撕破脸也就再没有什么好怕的,凌霄将桌上的文书一卷卷仔细的收拢,耳中听韦一诺说完半晌方才对着干净的桌面满意的铺上一张宣纸。
“韦将军,你身为副将不听调遣擅自离开军营,按军中律法要怎样处置?”
韦一诺如今虽然已经是副将的军衔,无奈他做了十年的大将军尤其又在如此熟悉的环境里,一时半会还回不过味来。然而心中终究是有个结的,听凌霄突然剪短绳结顿时恼羞成怒,指着对方恐吓道,“凌霄你少得寸进尺,今日虽然你是皇上钦封的大将军,可也别忘了南关是谁的天下。只要我动动手指头,你项上人头立刻落地,你信也不信?”一双阴狠的眼睛冷冷的逼视着上首的凌霄,嘴角的不屑与讥讽之情昭然若揭。
好大的口气,好狠毒的心思,他的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大顺朝与交趾之战与他是否有关系,为何偏偏在他回京述职之日发生?凌霄暗暗忖度着面前这位青年将军,或许自己该重新审视韦家和韦家的二少爷。
“阁下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在南关除了滇王府还不曾有人如此狂妄,今儿个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你有何能耐。”姬灵儿早就看不惯韦一诺,趁此机会正好教训教训这家伙。话刚说完拉出架势便欺身上前。韦一诺心中一惊,滇王府的小郡主真心打不得碰不得,只能忍气连连往后退。
偏生姬灵儿抱定了要让对方好看的心思,一招狠似一招步步紧逼,眼见得韦一诺已是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凌霄正要出言劝阻,连山却晃身形挡在了其前面,回头狡黠笑道,“将军若是无事只管坐下歇息,容属下观摩一番高手过招长长见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凌霄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再看韦一诺闪躲无处有意要出手,到底还是忍气吞声受了姬灵儿一掌。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姬灵儿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对方背上。韦一诺借势闪身跳到门外,恼恨的回瞪一眼狼狈逃走。
“好好好!”连山连声叫好,还不忘伸出大拇指来赞道,“小郡主不仅人生的花容月貌,功夫更是了得,实乃在下所见天下第一文武双绝的大美人也!”
“不劳你夸赞,这些本郡主早就知道了!”姬灵儿收回掌风得意的看着韦一诺逃走,转身浑不在意的向连山撇了撇嘴,美滋滋的走向凌霄。
“本军师为将军赶走了那个讨厌的家伙,你要如何谢我?”
凌霄正自发愁,对于韦一诺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自己惹了他也就罢了。若是身边人再得罪了他,谁知道哪天就会被反咬一口。再听得姬灵儿讨赏,没好气的训斥道,“以后本将军的事情自会解决不劳你动手,你也别忘了身份,你既是军师也是我的下属行事自然要听命令。”
好心好意的为他出气,他不但不领情还把自己教训了一顿,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姬灵儿气鼓鼓的冲凌霄一阵吹胡子瞪眼,两只扶着桌子的手眼见得青筋暴起,抓的桌面“咯吱”作响。
“你要做什么?”凌霄这会子才想起肩膀上的伤尚在隐隐作痛,不由得有些没底气的怯怯问道。
“我走!”姬灵儿到底送了手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凌霄也跟着傻了眼,没想到看上去不乏男儿气概的小郡主也有如此娇弱的一面,难道自己真的把话说太重伤到她了?
连山一旁看了半天,这会子无可奈何的耸肩道,“滇王府的小郡主,多少人想巴结还不能。你就是再眼拙也该看出韦一诺对她有多忍让,还不快去追回来?”
追她回来?凌霄有些木讷的看向营门外,这辈子除了冰儿只怕自己再无心追任何女孩子回来,既然走了也好省得留在身边麻烦。
凌霄复又坐下仔细研究各样卷宗,摆在自己面前的情形错综复杂,若是不能及时的搞清楚真相接下来的每一步路都可能陷的越来越深。
“嗐,真是个书呆子!”连山叹息一声,只能自己出去追人。
方这时王廷玉与肖鸣去而复返,进门来正要说没有找到将军要的东西,却发现凌霄已经淹没在满桌子的文书里。二人相视一眼,王廷玉这才道,“回将军,马教头领兵出战到晚上才能归来,您不如趁这会子到军营中四处看看了解一番。”
凌霄正潜心于各项开支项目里,待得听王廷玉说完抬头看来他一眼,再顺便扫了下站在一旁的肖鸣。肖鸣与王廷玉不同,他惜字如金,但是这会子说话的虽然是王廷玉,肖鸣的眼里却也满是文章。难道他们二人发现了什么秘密?凌霄顿时精神为之一振,起身道,“原就该四处看看才对,你们前面带路,本将军随后就到。”凌霄换下军装,穿了一身家常便服,这才跟着肖、王二人出了大营往四处的兵营走去。
因着大部分人马开去前线,这会子军营里格外的安静,安静的让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没有伤残人员?”凌霄诧异问道。这会子才想到电视画面上那种军营四处晃悠着伤兵员的场景,有杀戮必然有血腥有病痛有伤残,这才合乎情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