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缓了半天神方才回道，“凌霄敲锣打鼓的在外面闹事，说是要众志成城抵御外敌，抗击蛮夷和我们普通百姓有甚关系，他这样说还不是外强中干心里怕的慌。老奴瞧着皇上指派这种人上阵杀敌，只怕是给人**趾头还不够，真真我们少爷才是做将军的人才。”

韦一诺听的嗤笑不已，原本以为他一个乡巴佬虽没有治国安邦的才能，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点的。谁知还未上阵便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真面目，就这招摇过街的架势只会贻笑大方，还谈什么震慑一方的将帅威仪。

“父亲，你还担心的什么，孩儿此番前去南关定会‘马到成功’”。韦一诺志得意满道。韦国公虽然不肯轻敌，但是对于凌霄，他实在想不出对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一个来自乡下的酸腐书生，不过就是仗着对皇上的忠心耿耿方才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至于皇上能够重用于他细细想来时局限所致大于非用其不可，这种人有些浮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为父累了，你快点去吧。记住我的话此番南关之行非比往日，务必小心谨慎为上！”韦国公疲乏的闭上眼睛语重心长叮嘱儿子。韦一诺已经等不及要去看凌霄出洋相，拱手躬身退了出去。

对比凌霄的排场，韦家人可谓是平淡中的不凡，低调中的排场，奢华中的尊贵，真正彰显了什么叫做高端大气上档次。这可不是随口那么一说，而是几十年名门贵族沉淀下来的韵味与气质，外人只能学其形却无法效其神。

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高傲的扬起脑袋，那精致的马鞍与马儿浑然一体，韦一诺昂首挺胸跨上马背。好马配好鞍，但是这配了好鞍的马儿还是要一位英姿勃发威风凛凛的将军方才衬托出其气势。

“走！”韦一诺一声低沉的‘走’，胯下马儿好似能听得懂一般，迈开四蹄矫健的身姿健美的游向面前青石板铺就的道路。

“将军，那就是了。”仆人牵起缰绳抬头示意道。

原本宽阔的街道被人潮挤得水泄不通，韦一诺嘴角的嗤笑若隐若现，他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位南关主将是怎么出丑的。

但见凌霄下马抱拳环顾四周，微微泛着鼻音双目微红，高声谢道，“凌霄替南关的将士多谢诸位出手相助，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将永世不忘。”

徐掌柜带头抱拳回道，“凌将军何出此言，你为了大顺的安定奋战沙场，我等商贾之家能够略尽绵薄之力实是荣幸之至。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要谢的是我们，是依然可以安享平静生活的大顺百姓。”

其余跟着的富商巨贾并那街上大大小小的贩夫走卒皆被这二人的言行所感动，先还不明所以摸不着头脑的人听说是为了打仗保家卫国，由不得的将手伸进怀中。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钱没力的可以涨点士气也好。瑞儿又将手中的条幅高高举起，锣鼓喧天震耳欲聋，募捐现场再次掀起高潮。

“唇亡齿寒，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今日我们助南关对抗蛮夷，他日南关助大顺国运昌盛！”瑞儿越喊口号越是兴奋，随兴发挥竟是有模有样。

“我捐出今年陈家绸缎庄一半的收益。”此言一出场面顿时火爆，在场的谁不认识陈少掌柜啊。单单陈家每年和宫里做生意赚的银子已是让人垂涎三尺，莫要说人家半年的收益，只怕买下半个京城也不为过。陈全利索的掏出银票唰唰的点了出去，那神情姿态大抵是他这一辈子最光辉灿烂的一刻。

待得点完银票，陈全大脑袋冲凌霄狠命的点了点，“凌将军，当年你救了我们陈家，今日陈家还你这份人情。预祝将军所向披靡剿灭敌寇，保我大顺江山千秋万代！”

对于陈家，凌霄已是感激的无法言语，一路走来受了他们多少的好处。还有徐掌柜，还有陈骏、瑞儿，这些人今生今世自己何德何能得他们相助。

凌霄嗫嚅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唯有深深一揖到底算是谢过。在封建王朝同治的朝代，官为父母，皇上为天子，百姓贱似草芥抑或不如。谁曾见过如此礼贤下士官民一家的将军，见凌霄对着自己鞠躬，顿时惊得前面一圈的人们目瞪口呆暗自佩服。

坐在汗血宝马上的韦一诺远远看着凌霄向众人鞠躬行礼，嘴边的蔑视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身为南关主将竟然如此不自重，他这样做不仅侮辱了自己，也给南关数十万将士脸上蒙羞。

“驾！”双腿猛夹马腹，随即向人群冲去，他要立刻阻止这个乡巴佬继续在此丢人现眼。

“都让开，快点让开！”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突然被人冲开一道口子，士兵挥舞着皮鞭气势汹汹驱赶着尚未回过神来的百姓，“韦将军驾到，尔等小辈还不回避退让？”

“不好，是韦一诺来了！”陈骏提醒尚与人交谈的师父。

凌霄这才发觉出身后的异常，待得回过身来韦一诺已经到了跟前。不等凌霄说话便见对方满脸的不屑与鄙夷，看这情形凌霄立刻闭了嘴巴，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凌将军，您这是在做什么？”

他倒反问起自己，凌霄冷冷一笑，“我身为主将行事自有主张，怎么，尚未出得京城韦副将便想要越俎代庖了？”凌霄本意并不愿与韦一诺撕破脸，但是他竟然敢砸自己的场子，若不灭了这货的气焰今儿个自己恐怕难以向京城的百姓交代。

“你？”韦一诺显然还不适应他副将的身份，一向颐指气使习惯了，这会子眼看就要动手。

“南关战事已经消磨数月，京城百姓出手相助这是大顺的福气。韦副将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路有的是时间，等我慢慢教导于你。”凌霄一番训诫二分怒火三分感激，转而面向众人，“时辰已到，诸位且听我胜利凯旋的消息！”

“凌将军一路珍重！”

“凌将军有勇有谋一定可以打败蛮夷还南关太平！”

凌霄策马奔向城门处，身后的呼声依然远远传来，那坐于马背上的声音不由得微微颤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