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路子提醒道。

宏治帝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听说凌霄在京城内被人堵住去路特意派人前去打探原由，谁知连侍卫回来后一番解说竟让他听的走了神。凌霄啊凌霄，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对你是爱不能，恨也不能！

“时辰已到，咱们该下去替凌将军送上践行酒了。”小路子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把金制的酒壶与两只同样的四角玲珑的酒杯。

宏治帝看了看那酒壶酒杯，突然挥手道，“凌霄不胜酒力，这酒就免了。朕要送他一样东西，或许比践行酒来的实用。”转而看向张剑而立站于身旁的连山，“连侍卫，朕命你陪同凌将军奔赴南关，担任将军守卫如何？”

突然而来的命令让连山为之一震，身为将门之子练得一身的绝世武功，他早就有驰骋疆场快意杀敌的心思。但是做将军的侍卫，这好像和自己想的还有些差距。

“你不愿？”

连山忙倒身回禀道，“微臣不敢，能够为凌将军效力乃是微臣的荣幸。微臣这就前去，请皇上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凌将军的安全。”

看着连山匆忙下山的背影，宏治帝一直沉闷的脸上渐渐浮出喜色。凌霄仅凭口舌之厉便能赢得京城百姓的拥护，所得物资只怕比之朝廷每年拨给兵部的粮草军饷的一半还要多。这种能耐试问天下几人能有？自己原本的计划此刻看来竟是短视了，凌霄完全当得起南关数十万大军的主帅。

凌霄策马而立已是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城外没了城内的热闹喧嚣，也少了陈骏替自己牵缰绳时的关切询问。唯有扑面的寒风与风中夹杂着的雪花时不时顺着衣领滑下，三五只饿到极点的鸟儿扑楞着翅膀瑟缩着羽毛挣扎在林间，刺耳的叫声搅扰的人心中烦躁。

“嗖！”一支冷箭贴着耳边飞过，凌霄能够感受来自身后的威胁。

韦一诺得意的冷哼道，“作死的畜生敢在爷面前猖狂，今儿个就让你知道厉害。”接着又是几支羽箭飞出，林间的鸟叫声顿时越发尖厉凄凉，只一刻间又随之恢复平静。

“韦将军的箭法果然出神入化，不愧是神箭手！”跟随的几个侍卫连声称赞道。

韦一诺不屑的收起弓箭，吩咐道，“我看只怕还要等上一会，皇上知道某人今日出尽了风头总得让他凉快凉快散了热火劲儿才好。我们却不一样，不会煽风点火蛊惑人心，这会子自己找点温暖去把那几只鸟儿烤了吃。”

出京城已是半日众人皆觉得饥肠辘辘，突然听说有肉吃自然高兴，一窝蜂的策马飞奔进树林只留下凌霄与同行的几个侍卫干瞪眼。

“将军，他们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一名黑瘦身材四方脸，脸上一双眼睛还算是精神的侍卫愤愤不平道。

凌霄淡然一笑，韦一诺本就是主导南关十年的大将军，忽然被自己夺了头衔郁闷是必然的。今儿个自己的临门一脚虽说收获颇丰，但是是福是祸尚且拿不准，眼见得已经比预定时间多了半个时辰，而宏治帝却依然没有出现，这是不是真印证韦一诺所说皇上在惩罚自己。

风声越大，眼见得刚刚升起的太阳被翻滚的云层遮住，刚才还有的丝丝暖意已是荡然无存。凌霄毕竟是文官出身，当初这身子的主人瘦弱不堪不说，轮到凌霄虽然知道保养但是一路走来经历众多坎坷亦有不少消磨。

“咳咳咳，”几声轻咳，凌霄微微喘息了一刻便将身上的斗篷再裹的紧些。

树林里传来烤肉的香味，间或能够闻到酒香，有酒有肉好上快活。韦一诺领着自己人边吃肉喝酒边大笑谈笑，唯恐外面听不到故意拔高了声音。

“南关那地方真是穷的鸟不生蛋，哪里比得我们北方随便抓只鸟儿就能扒拉半斤肉下来。好吃好吃，韦将军您多吃点，骑马打仗还得靠着您的指挥。”侍卫们你一言我一语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韦一诺听的入耳，又将怀中酒壶举起来喝了一口随即赏给侍卫，“拿去，跟老子混有酒喝！”

“好来！多谢将军！”吹着寒风，一口美酒下肚真是五脏六腑的熨帖。

黑脸侍卫又忍不住道，“将军，不如我扶您到那边凉亭里歇息一刻，等到皇上的御驾到了你再出来迎接不迟。”

凌霄止住咳嗽看了眼这侍卫，笑道，“你倒是个细心的，想来办差也有几年了吧？”

黑脸侍卫听凌霄问自己忙躬身拱手回道，“回禀将军，小的姓王名唤廷玉以前在刑部不过是个小小的衙役，得新任刑部尚书沈修沈大人提拔才跟了您。”

凌霄不由得“哦”了一声，原来是沈修给自己送的人，倒是有心。再看向另一名贴身跟着的侍卫，“你也是沈大人提拔送到本将军跟前的？”

这位比王廷玉壮实许多，小鼻子小眼睛的像是没有睡醒，让人怀疑他刚才之所以一直没有说话是不是真的在打盹儿。忽然听得将军问话精神立刻为之一振，睁大两只绿豆眼回道，“在下叫做肖鸣是兵部尚书闫络之闫大人的手下，因为将军不会武功，大人便特意挑了我这个能打的跟着您。”

凌霄又是一怔，敢情众人瞧着不动声色却都给自己送了大礼，心中不由感激不尽。

“王廷玉、肖鸣听令，本将军认命你二人为左右护官，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受任何人指派！”

“末将遵命！”突然就这么升官了，两个小兵欣喜万分立刻挺直了腰杆紧紧护卫在主子身边。

“就凭两个不堪一击的小兵就想在南关军营立足，你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韦一诺吃饱喝足一步步走了回来，面上的轻蔑与鄙夷昭然若示。

王廷玉气不过立刻要上前找他理论，肖鸣却一把拉住道，“没有将军的命令我们不可擅自行动。”肖鸣忍气退了回来看向将军，哪知凌霄已经转过身去佯做不见，气的他又是一番跺脚。

阴沉的云层渐渐散去太阳又慢慢露出脸来，突然而至的暖意让凌霄不由抬头看向身后，按理皇上这会子应该来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