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年看着彷佛热恋期的秦舒和簿希爵,觉得有点诡异。
他搬了把椅子在饭桌旁坐下,对门外喊了声,“肖伯,我还没吃午饭,帮我拿一副碗快。”
喊完,他才问簿希爵,“爵爷你没意见吧?”
簿希爵猜出梁斯年是想试探秦舒,顺着他的话说道:“你都坐下了,我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
“如果你实在嫌我碍眼的话,我让厨房再单独做一桌也行。”
秦舒也猜到梁斯年在打什么主意,但她一点都不害怕露马脚。
别的她没把握瞒过梁斯年,但演傻子这一点,她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如果本色出演都能被找到破绽,那只能说明梁斯年眼瞎,专业知识有待提高。
她摇了摇簿希爵的胳膊,“我们吃不完,浪费。”
梁斯年对着秦舒挑了下眉,敢情他是来收拾残羹剩饭的呗?
不过看在满桌子好菜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的收拾残局好了。
佣人送碗快进来,见簿希爵没反对,才敢递给梁斯年。
梁斯年看得直叹气,“哎,地位越来越低了,吃个饭都要经过允许才行。”
簿希爵给秦舒夹了一块糖醋带鱼,冷眼扫向梁斯年,“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看在吃人嘴短的份上,我不说话,你们继续撒狗粮。”
半顿饭的时间,梁斯年看似自顾自的吃饭,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秦舒。
秦舒并没有因多了梁斯年而变得拘谨,依旧吃得斯斯文文。
偶尔遇到自己很喜欢的菜,她就夹给簿希爵让他尝。
梁斯年接触过很多孩子,没看出秦舒半点异常。
要说她与一般孩子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过分聪明。
比如吃蟹肉,簿希爵只做了一遍,她就学得分毫不差。
右手灵巧的用剪刀将壳和肉分离得干干净净,就像吃过无数遍一样。
等秦舒放下快子,梁斯年笑着问,“秦小姐还觉得我是坏医生吗?”
秦舒瘫坐在椅子上,半阖着双眸轻揉肚子,懒洋洋的说道:“你是爵爵的朋友,不是坏医生。”
“那秦小姐想治好脑袋吗?我可是很厉害的。”
虽然他脑科方面的成就比不上雷教授,但他差的不是专业知识,而是行医年限。
即便雷教授已经给出诊断,他也想自己再查一次。
簿希爵好不容易有站起来的机会,他不想因突然出现的秦舒,而发生任何意外。
秦舒听到这话,立刻睁开困倦的双眸,灼灼的盯着梁斯年,“舒舒想治好脑袋,不想被人骂傻子。”
梁斯年看了眼簿希爵,等他默许后,说道:“那你一会和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秦舒摇头拒绝,“不要,舒舒不要去医院。”
她脑后的淤血正在散去,检查结果如何她不敢保证,还是避开那些精密仪器的好。
簿希爵一手抓住秦舒泛着凉意的手,一手摸了摸她害怕的脸,无声的安抚她。
等她的身体不那么紧绷之后,他才哄道:“舒舒听话,去医院才好得快。”
他不是怀疑秦舒在装傻,而是想要治好秦舒,去医院是必须的。
簿希爵开了口,秦舒不好再拒绝,乖巧的点了点头。
见秦舒同意,梁斯年压下了心底的怀疑。
等佣人收拾碗快的时候,他帮秦舒查看脚踝的伤。
“没什么问题,就是简单的扭伤,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哎,要是让人知道他放下重要手术,是为了帮人看不值一提的小伤,该被说没医德了。
簿希爵盯着秦舒肿了一圈的脚踝,面露不悦,“那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梁斯年震惊的看着簿希爵,一副“你竟然质疑我医术”的样子。
他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心的解释,“正常现象,可以冰敷消肿。”
说完,他看向秦舒,故意问道:“脚很痛吗?”
秦舒摇头,“舒舒不痛。”
梁斯年递给簿希爵一个眼神:看,你媳妇都说不痛了,你该相信我的诊断了吧?
簿希爵原本想要给秦舒冰敷一下,见她困得睁不开眼,就打消了念头。
他轻轻的揉了揉秦舒的脑袋,“舒舒,困了就上楼睡。”
秦舒顺势抱住簿希爵的胳膊,靠在他宽阔的肩头撒娇,“爵爵,舒舒想和你一起睡。”
“咳咳!”
梁斯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起身去了簿希爵的书房。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被狗粮淹死。
簿希爵还有很多事要做,将秦舒送回给她准备的客房,等她睡着之后,去了书房。
轻轻的关门声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逐渐消失,已经睡着的秦舒却睁开了双眸。
她没有起身,在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想要去听壁脚,又怕被发现。
她现在对簿希爵和安锦之间的关系好奇死了,可手里又没手机,想查安锦都不行。
书房内。
坐在沙发上的梁斯年在簿希爵进门后,揶揄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做事不谨慎,才认识几天就一头栽了进去?”
要不是秦舒是簿希爵在意的人,他肯定会把她贬得一无是处。
他真不知道簿希爵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为了一个傻子不要名声。
别说梁斯年想不通,就连簿希爵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从小到大的遭遇,把他造就成了一个极其谨慎的人,除了几个亲信,他谁都不信。
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的他,莫名的相信秦舒,甚至甘愿被她影响。
簿希爵将轮椅停在茶几前,手肘搁在扶手上,半握的拳头撑着额头。
“斯年,你信命吗?”
这话一出,梁斯年就觉得簿希爵疯了。
像他们这种刀口舔血,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向来都是与天斗其乐无穷。
信命,还不如信自己!
梁斯年在沙发上坐下,温润的脸变得严肃,“你对秦舒是认真的?”
簿希爵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澹澹的,“我都跑到秦家去抢人了,你说呢?”
“你别告诉是你对秦舒一见钟情啊。”
“不是,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无数条线,将我和她绑在了一起,分不开,也不想分开。”
梁斯年没想到簿希爵的嘴里会吐出这么不理性的话。
不过这是簿希爵的感情事,他不好评价太多,岔开了话题,“神医那边还没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