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那个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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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星期过去了,不适的感觉渐渐淡化下去,一种莫名的渴望又开始驱使我踏上新一轮的探险。这一回我再也不敢进厕所了,也学着那些人的样子走来走去。可是遇到迎面走来的人却还是慌张,擦肩而过后才敢回过头去看看。一有人盯着我看,我就止不住一阵阵心跳。后来,有一个人好象对我产生了兴趣。他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来来回回地兜着圈子,然后就径直向我走来。就在他走到我的面前张嘴要说话的时候,上一次的经历突然条件反射似的袭上心头,我做出了一个有些可笑的举动,我甚至连他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就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逼近似的落荒而逃。

前面有个人个子高高地站在那里,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我继续向前走去,就感到后面有人跟了上来。我一站住,就看到地上一个黑影移到了我的身旁。我有些慌乱地抬起头来,发现面前这个人个子高高的,长得粗枝大叶。虽然称不上英俊,却还年轻,而且言谈举止间很有些洒脱不羁的男性气概。他的个子真高,他的眼神看上去也很锐利,这就使他看人的角度有了一些俯视的意味,而且好象一眼就能够洞穿你的心事。他先是镇定地微笑着向我点了一下头,然后说,请问你的表几点了?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而且略带些京腔,显得气质不错的样子。我觉得放松了一些。告诉完他时间,他仍然站着不走,我们心照不宣地面对面站着。其实我现在已经明白,问时间只不过是种试探,或者说是块敲门砖,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接下来我们就聊了起来,这个人看起来比我大不了一两岁,但说起话来却好象一个老资格似的。我最讨厌别人把我看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可怜,而且本能地知道,给人这样一种印象是危险的。于是,我竭力装出一副老练的架势,骗他说自己知道这种事情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微笑着看着我不说话,然后随意地问了我一些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我勉强编造了几句话来就再也敷衍不下去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无所知。这时他才告诉我,其实刚才一打眼他就看出我是个刚刚“出道”的新人,而绝非老于江湖的油子,这也是他单刀直入的原因。然后,他就开始给我讲起这方面的事情,比如说,怎样来判断一个人是可靠还是可疑,哪些人可以放心交往,而哪些人则需要避而远之。我听得一楞一楞的,没想到这里还有那么多门道。必须承认,他教给我的很多道理都在以后的经历中被证明是正确的,我想我应该感谢他,他的“入门常识”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帮我免受了一些预想不到的伤害。

这是个有意思的人。他好象对自己有别于常的ing爱取向没有任何心理冲突,而且看起来还很享受这种状态。他有一整套理论来支持自己的行为,在他认为,这种取向其实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就象有的男人喜欢喝酒,而有的男人却偏爱下棋一样。情趣爱好也许有所不同,但大家终归都是男人,在这一点上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来他的性别意识发育得很不错,完善而坚定,没有一丝的摇摆和游移。不得不承认,他的理论听起来很有道理,看来他把自己全理顺了。而我本来还以为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向往着做一个女孩子呢!虽然他的话一时还不能够让我完全信服,但不管怎么说,我的确感到轻松了许多。后来我才渐渐地意识到,这其实是一种对待自己的合理方式,尤其是面对某种难以矫正的,也许是与生俱来的缺陷。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平衡自己的心态,免于遭受一种来自身心分裂的痛苦。从这个角度来说,这的确是一种可贵的心理素质。

这个人来这里以前肯定是喝过酒的,这一点他也承认了。也许是出于酒精的作用,他渐渐把自己放开了。借着酒劲,他忽然抬起手臂环住了我。我的背靠着防波堤,他一用劲,就把我压得仰靠在石堤上。他咄咄逼人地看着我,然后在微甜的酒气中,他的唇忽然触到了我的面颊上,凉丝丝的有吸吮的湿意。天气并不冷,可是我觉得自己却颤抖起来。多少年梦想中的渴盼,如今终于发生了,这今生第一次来自于男性的亲密接触。我仰起头来,闪烁的繁星好象烟花一样在夜空中盛开了。

后来,他直截了当地问我是去他那里,还是他跟我回去。虽然我并不讨厌他,而且实话说不乏好感,可是对这种直奔主题的做法,我却一时还不能接受。再说,无论是我带一个只认识了几个小时的陌生人回家,还是我夜不归宿地去一个两眼一摸黑的地方。不管对于我个人还是家庭,都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遗憾地对他表示,这两种选择都不是我能够接受的。他听我这么说也不坚持,看了看表,就说他该回去了。但分手时,他约我明天下午四点在一家商场门口见面,说要请我吃饭。我必须承认,象他这样的男人是吸引我的,有种玩世不恭的做派,和满不在乎的劲头。我相信这种种举动都是建立在一个自信的内核之上的,男人拥有自信就如同女人拥有美丽一样,具有着令人无法抵挡的非凡魅力。我觉得我是没有办法拒绝这个约定的。

回家后我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总好象有一股热辣辣的激流在胸腹间上下窜动不止。似睡非醒的意识中,留在面颊上的触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象无数看不见的羽翼在纷纷盘旋飞掠。第二天我红肿着眼睛去上班,头有些胀疼。可是精神却异常的亢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静不下心来,心突突直跳。去赴约之前,我还刻意修饰了一下自己,然后怀着紧张而期待的心情走出家门。

还没有走到商场门口,我的心就砰砰地剧跳起来。对于那个在印象中面貌已经有些模糊的男人,我是既盼望又有些畏惧。还好,他还没有来,我找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感到紧张的心情略微平定了一些。等了一会儿,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却还不见人影。我瞪大眼睛,仔细地注视着每一个有可能是他的男人,生怕一不留神咫尺之间却擦肩而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是我仍然没有见到一个看起来象在等人的男人。我有些着急了,胡乱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排演着见面时要说的话。等到暮色四起的时候,我突然有点明白了,我是有可能在扮演着一个傻瓜的角色。可是我仍然不甘心,或者说明明心里已经明白却仍然不肯面对这个被愚弄的事实。天终于黑透了,远远近近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我拖着已经站得酸麻的腿一步步地走回家去,短短的几个小时,我好象已经经历了好一场心绪跌宕的沧桑。

这个男人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可是现在想起来,这实在是一个奇特的人,我总觉得他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也许他是在用他独特的方式又给我上了一课呢!我想我们如果还会见面的话,他一定会用那种略带揶揄意味的笑容对我说,怎么样,我说过大家只不过是在玩一场游戏,叫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吧?我承认他说得对,这个出师不利的挫折,其实正是这个虚幻无常的群体的常态。大家的确都在玩着一种你来我往的游戏,而在这场游戏中,没有人或者很少有人是认真的!

这无疑又是一次失败的经历。和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怀着为世所不容的目的进行的接触,在我的心理上始终有一种难以克服的畏惧感。我太害怕了,总是有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来自于体内的冲动太强烈,而情感的需求也从来没有得到过满足的话,我是宁肯孤独也不愿意去以身涉险的。

我所在的这个城市中规模最大,同时也是我经常涉足的那个“点儿”,位于黄河岸边人行道上的一座公厕周围。这里春日风筝满天,而夏天呢,一到傍晚,河风阵阵波光水影的,不失为一个纳凉散步的最佳所在。只有在冬夜里,这里才是一个被黑暗和寒冷笼罩的世界。没有人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在白天显得安静甚至寂寥的地方,一到了晚上,尤其是周末,就开始承载一种额外的功能。在夜色的掩映下,一条条幽灵般的身影来回游动,宣告着这个地下世界的复活。防波堤旁,人行道上,每隔三五步,就可以看到一个个默然无声的身影。有的气质脱俗,有的形貌猥琐。有的刚气十足,有的女里女气。有青春俊朗的少年,但也不乏一脸沧桑的中老年人。

而这个时候,在这个天然的舞台上,一出出不为人所知所察但声色俱全波澜起伏的剧目开始上演了。有的人凝然不动地站在那里,矜持地接受着种种目光的扫视,同时也在进行着审慎的观察和揣度。而有的人就好象受到了某种外力的驱使一样,焦躁不安地来回逡巡不已。也有说说笑笑三五成群的,多半年纪比较小,也比较张扬,很有些惟我独尊和旁若无人的意思。这些人是这个群体里游戏心态最浓的,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往往比较认可自己的状态。在这些游弋的人群中,我发现大多数人除了只注意男人而对女人视而不见以外,无论是形貌体态,还是举止做派,都同正常的男人别无二致。当然,也有女腔女调的,故意作出一副扭捏作态的样子。但总的来说这样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我觉得他们的感觉都比较粗糙,缺乏一种内心真正的认同感,因而显得夸张,象是戏剧里的人物,一点也没有自然的美感,所以这一类人在圈中很不受欢迎。可以这样说,象我这样彻底颠覆了自己性别的我还从来没有发现。虽然从表面来看他们也和我一样认同女性,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把他们引为同类。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里仍然是不属于我的。

在这个为了同一个目的进行着特殊交往的场所中,通行着的是一种因地制宜的交往法则,是区别于种种奉行于正常人际关系中的行为规范的。在寻觅和被寻觅的过程中,如果有一方发现有满意的,就可以上前要求结识,而无须有什么“应不应该”或者“可不可以”的顾虑。但毕竟是素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贸然而去难免显得唐突。于是,交谈的开始经常是那个老而又老的问时间,或者是“一个人吗?”,明知故问式的。这个小小的冒险通常会有两种结果,如果对方对你没有好感或者缺乏交谈的欲望,他就可能不予理睬甚至毫无风度地掉头离去。所以,主动开口的人通常需要具备遇辱不惊的心理素质。当然,双方一拍即合的也绝不鲜见,一见钟情相见恨晚的也有。关于这一类邂逅的结局,低级一点的,也许就会在公厕或者某些阴暗隐蔽的角落里就地解决,而大多数是一同前往某一个人的住处,有的甚至会由此发展成一段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的情缘。这的确是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人类社会中最难以建立和产生的关系,在那些黑暗的角落中素昧平生却被同样的欲望驱动而来的人们之间,以不可思议的轻率和迅捷重新诠释与改写着。

在这个谁也不了解谁,而且谁也没有必要了解谁的场所里,作为一个社会人不可缺少的附属因素,比如说姓名年龄,经历背景以及职业家庭等等,反倒统统成了可以忽略不计的次要因素,因为没有人会说实话的。而相貌、身材和气质这些外在的表象却成了唯一评判的标准,有些显得扭曲地上升到了压倒一切的地位。换一句话来说,“以貌取人”这个带有贬抑成分的成语只有到了这里,才真正成为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于是,等级开始形成了。那些年轻英俊,气质潇洒的毫无疑问是圈子里的精英人物,人皆仰之的明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这些一般来说也都是富于阳刚之气的男人,如果单从外表评判,那是再好的眼力也看不出一丝一毫异常之处的。他们是这个群落里审美的标尺,共同的推崇对象,和真正的宠儿。接下来呢,就是那些外形虽然称不上出众,但在气质上富于男性气概或者高素质的一类,也比较有地位和受欢迎。然后,就该排到那些显得女性化但相貌甜美可爱,气质优雅乖巧的人。他们也许不甘居此地位,但事实明摆着,无论其他方面如何优越,他们终究也比不上那些看起来很“男人”的那么受推崇。再下来,是年轻的,而其他人就统统等而下之了。最可怜的,是那些无论在年龄、长相还是气质上都毫无优势可言的人。无论是在这个群体中,还是在正常社会里,他们是毫无特色和个性的一群。尤其在这里,他们是最没有地位的和最被轻贱和无视的。

一点点积累着经验,同时也在一点点加深着认识,我一层深似一层地接近着那个神秘的核心。但我仍然觉得我不是的,或者说至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同性恋者。几乎所有的同性恋者早期必然经历的震惊、惶惑和那份矛盾不堪的心力挣扎,好象没有很严重地困扰过我。因为我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差别,可是要从实质上分析的话,那么我想我也许能够用一个不够精确的比喻来解释我们之间的差异。那就是狗虽然是从狼进化而来,而且生活习性多有相似之处,但这一切并不代表狗就是狼的道理是一样的。我喜欢的是男人,这一点毫无疑问,可是我是以一个女子的心去喜爱他们的,在潜意识中我并没有把他们看作我的同性。但问题恰恰就在这里,心理所有的症结也都出在这里。一方面,它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我身为一个同性恋者心理上的矛盾挣扎,我觉得我只不过是暂时混迹于他们中间,我是迟早要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的。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暧昧不明都将成为正大光明。而另一方面呢,这个顽固不化的信念给我带来了双重的痛苦,在承受着同等社会压力的同时,他们的身心至少还是统一的,而我却不得不独自和自身的分裂状态作战。

刚刚接触这个群体的时候,我是满怀着美好的憧憬和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的。我以为爱情的大门终于将向我敞开了,里面一池碧水,倒映着蓝天白云,诱人得恨不得一个猛子深深地扎下去。我也以为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的单纯,对爱情充满了幻想和热望。可是我很快发现,这里绝不是太空里某个特殊生物的繁育中心,和宏观社会的构造一样,这个看起来自成一体的独立王国同样也是由形形色色的人组成的一个微型小社会。在这里不乏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但也有鸡鸣狗盗之徒的一席之地。有高等学府执教的教授,也有大字不识几个的小贩。有一身正气的,也有鬼鬼祟祟的。有严于律己的,也有游戏人生的。聪慧与愚昧共处,高尚和卑污并存。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在这个无须伪饰的小小展示台上,人性的丰富和复杂性,其实是有着更加直露因而也更加深刻的面目的。这里绝不是那些“正人君子”们鄙薄和诟骂的罪恶的渊薮,和恶臭的泥潭。不,绝不是的。但平心而论,这里也不是什么梦中的伊甸园,它并不符合我的理想。

一开始,我总是满腔热诚地对待接触到的每一个人,我老是想着爱情的可能性,而尽量从好的方面来设想别人。可是,慢慢我才发现,我的想法至少在一部分人看来,是极其幼稚可笑的。在这个地方,感情的色彩总是苍白得可怜,它过多地沦为着一种游戏的性质,很多人根本不相信它的存在而且也不感兴趣。他们总是单刀直入地提出那个轻率的要求,在他们看来,结识与交谈其实只不过是一种通往目的的手段,和循序渐进的铺垫。他们才不想动不动就和什么“感情”扯上关系,多累啊!

我已经说过,我并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实际上,对于ing爱的渴求和压抑一直密不可分地交织在我整个青春时代里。我渴望爱,也需要性,生活中要是没有它们我就会觉得日子一点意思都没有。况且,这些陌生人,尤其是年轻俊美的少年,对我来说也绝不是没有一点吸引力的。必须承认,有时候诱惑还相当强烈。可是,不是自命清高地说,比起较为简单和低级的肉yu宣泄,我更渴望的实际是一种能够提供丰富感受的情感过程,至少应该是含蓄而富有美感的。即便是单纯的ing爱,似乎也应该是与枕边的絮语,缱绻的爱抚这些精神因素密不可分的。而心照不宣地一起往某个黑暗肮脏的地方一钻,胡乱折腾几下,然后就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各走各的。我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思,简直无异于对自身的亵渎!况且,对于我来说,这毕竟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尽管在想象中早已“身经百战”,可一旦事当临头,我却发现自己仍然象一个初上战场的士兵那样内心慌恐。

所以,一开始我总是婉言拒绝他们的请求。我是多么希望能够享受一下彼此交往的快乐,至于那件双方都在渴望的事情,则应该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结果,至少是需要一点情感铺垫的,而绝不是疾风骤雨只争朝夕的。可是遗憾的是,似乎没有人对我这一提议感兴趣。当他们发现我没有被说服的可能性后,往往先自我解嘲地耸耸肩,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去,风度差的甚至连一声最起码的“再见”都不说!

目送着一个刚刚还在热烈地交谈着的,自以为是在逐渐深入地进行着情感交流的人扬长而去,转身便成陌路,我总是好象一下子被抛落在万物萧瑟的深秋,心里灰灰的一片。那种怅然若失的心情,往往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够平复下来。难道他们是只追求肉yu享受的低级动物吗,还是游戏人间才是这个另类群落的常态?这个疑问一直在困扰着我。可是现在我已经得到答案了,我想对此无论是持否定还是赞同的态度无疑都是不科学,也是不公平的。在这样一个与主流社会犹如夜与昼一样判然有别的角落里,宏观社会的一切习俗规范和思想意识,同样也会投影在这个有别于常的群体里,尽管难免会发生程度不同的扭曲。没有人不曾对爱情产生过真挚的向往,即使在这个阳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这种需求的真实性仍然不容抹煞。但问题是,对于这种与正常ing爱背道而驰的取向,无论是社会还是家庭都要给予迎头痛击的。就是自身,也难免在庞大的压力面前显得底气不足。人是现实的动物,即便是自己钟爱的人,但是不能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永远得不到社会的认可,这种关系就容易沦为一种游戏的性质,不会作出太认真的付出,同时也不珍惜,这也是人类的某种劣根性吧?况且,即便是真心相爱两情不渝,又有什么用呢?既不能公之于众,也无法如愿以偿地结合,这种脆弱不堪的恋情最后往往以一方或者双方缔结的婚姻而无奈地告终。既然这就是无可更改的结局,如果苦苦付出的真情有一天会变成锥心刺骨的伤痛,那么,我想很多人都会觉得“爱”还不如不爱的好。

而且,不可否认,这也是一种危险的行为。素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却随意地缔结着一种亲密的关系,这个反差无疑是强烈的。而且,正因为得不到社会的任何认可,保障也就无从谈起了。这个圈子不是真空,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偷窃,抢劫和敲诈,无保护状态下的各种社会问题同样在这里应运而生。虽然这绝不是常态,但也足够让人胆战心惊的了。大家都一样心存戒备,互不信任,一般彼此不交换真名实姓,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更是讳莫如深。可即便是这样,曝光的忧虑还是象沉重的梦魇缠绕着每一个人,恶劣的心绪赶也赶不走。生活也许是简单的,可我们却把它复杂化了,自己给自己找了那么多的麻烦和痛苦。但还是要去那里,不能不去,就是怀着恐惧和不安的预感也要去。因为只有那里才是我们的世界,只有在那里我们才是真实和自由的,而正常宁静的生活给不了我们这些。我们多么象一只爬上了餐桌的老鼠,既对眼前的美味欲罢不能,却又心惊胆战着随时而至的打击。

我感到有一种狂野的力量正在把我拉走,我迅速地远离着一切我所眷恋的东西—尊严,安全和内心的宁静,而面临着一条不可测知的深渊。为了拯救自己,我拼命地挣扎着。又一次的幻灭,这个世界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样,我找不到和它对应的契合点。在生活这个大迷宫里,有一度我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出口,结果到头来却仍然是迷径重叠,歧路彷徨。我以为自己这个黑暗中的弃儿就将要拥抱朝阳了,可是当我伸出手去,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幅虚假的布景。一次次跌倒着又爬起来,那是因为我总是相信前方会有一个成熟的果园在等待着我。可是我已经精疲力竭了,却发现自己仍然迷惘得象个头一次独自走出家门的儿童。

我终于彻底地失望了,既然这个星球的运行轨迹不会因为我的愿望而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那我为什么还要苦苦地围绕着自己打转呢?难道非得在一种徒劳而愚蠢的抗衡中把自己活活逼疯,从而间接地摧毁这个总是因为我而充满着不安定因素的家吗?不,我不想这样,我要拯救我自己,当务之急是寻找一条内心与外界的平衡之路,而不要总是瞻前顾后,我对自己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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