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筠又一次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本王这就去问!”
南音听了他的话立马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殿下要去哪?”
“梁府,本王这就去找梁靖秋,母帝给本王的人才,不用白不用!”
晗筠一向是一个急性子的家伙,话音未落,已然迈出了东宫的大门,南音索性直接跳出了窗户,站在了东宫的大门外,一脸无奈的望着晗筠。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然来到了梁府的门前。
“不知倩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
晗筠怎样都没想到,此时出来迎接的,居然是梁家的家主,梁维臣,她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老臣,亲手将他扶进了屋中。
“梁大人可千万不要与本王客气,实不相瞒,本王这次来,却是有些问题想要与大人讨教,说起来,梁大人还要做本王的师傅了。”
梁维臣听了他的话,淡淡的一笑,“莫不是,倩王殿下在账目上遇到了什么难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所以特来请教老夫?”
晗筠听了他的话,顿时哈哈一笑,“梁大人还真是与本王一样的快言快语,实不相瞒,本王这里有出账目,想叫梁大人帮忙过目一下。”
梁维臣淡淡一笑,“下官自当尽力而为!”
说罢,晗筠便将方才的账目缓缓的递到了梁维臣的手中,“筠儿知道,梁大人不管户部已久,不大知会这方面的事情,因此筠儿只想知道这账目是否合理,还请梁大人不吝赐教。”
此时晗筠没有称本王,而是称了自己筠儿,已足见她对梁维臣的尊重,此时的他们不再是君臣的关系,而是长辈,是师徒,此时的徒弟正在向师傅请教问题,仅此而已。
不料,梁维臣只是微微的扫了一眼,便微笑着将账目放回了晗筠的身边,“这是百里帝妃定下的,帝妃认为没错,那自然就是没错。”
晗筠也淡淡的笑了笑,“那,梁大人认为呢?梁大人认为此项账目是对是错?”
这话问的梁维臣微微一愣,想不到,此时这个初出茅庐的小豹子竟敢撸起了老虎的胡须。
不过,梁维臣缓缓的低下了头,想了许久才缓缓的开了口,“不知,殿下是想从哪方面比起?”
老臣就是老臣,你一开口,他就能明白你的心思,那些所有你能想到的,他都能理解,甚至是你想不到的办法,他都可以为你一一搞定。
“这个,自然是与以前的酒宴相比。”晗筠微微的笑了笑,“筠儿只是想知道,以前的周岁酒,都是怎样办的?”
梁维臣听了她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殿下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老臣也就明说了,这次的酒宴确实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奢华几倍,不过,这次的酒宴也与以往的大不相同,必然要办的空前绝后。”
“这个,本王自然明白,可五百万两,是不是也太多了一点!”
梁维臣笑而不语的点了点头,手上微微的比了一个数字,晗筠看的清楚,那是一个大大的三。
一旁的梁靖秋缓缓的开了口,“三百万两,不能再少了!”
此时的晗筠当然明白,话不是梁维臣亲口说的,当然做不得数,若是有谁真的找到了梁家的头上,也不过是梁靖秋这样的晚辈多说了几句话,最多是个管教不严之罪,比起私论国事,越权舆论的大不敬之罪,却是轻了许多。
“可是,本王若是不同意,也总该减少些开销,只是,本王实在不知该从何处减支呢?”
梁靖秋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这个简单了许多,倩王殿下有什么难处,问下官就好,下官自当为殿下解答。”
晗筠听了他的话,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也好,那便请梁大人来东宫一坐吧。”
梁靖秋顿时轻轻的跪在了地上,“是,属下遵命!”
晗筠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些官员们盯得死死的,此时,自己孤身一人,在梁府呆了这么久,明日早朝还不定有什么样的乱子,若是再待下去,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想罢,晗筠也没再叨扰,缓缓的起了身,便匆匆的告别了梁大人与梁靖秋,独自一人带着南音踏上了回宫的道路。
入夜,晗筠的房里还微微的点着一盏孤灯,灯火轻轻的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映着原本昏暗的屋内又平添了一种压抑的气氛。
梁靖秋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候走进了东宫,晗筠望见他,就像是望见了救星一般的将他拉了过来。
“你可算是来了,本王明天就要给那个什么许江徽一个交代,你快说说,这个账目从哪里改最好呢?”
梁靖秋有些受宠若惊的望着她,“殿下,下官也只是懂个一知半解,能不能说好,也是个未知数啊。”
晗筠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都是自己人,不用害怕。”况且,梁大人不是都给你暗示了吗。
梁靖秋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也好,那下官就为殿下看看。”
晗筠缓缓的将账目递了过去,梁靖秋看了一会儿,便微微皱了皱眉头,“这账目不知是谁做的,着实是十分的高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改的文章。”
晗筠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那就不从表面上改,本王想着,这宾客已然都请完了,桌数不能改,这每桌的菜数也是有寓意的自然也不能改,不如,就将这荤菜去掉一些,改为素菜如何?”
梁靖秋听过,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殿下高明,其实,还有很多达官贵人都是信佛的,殿下也可以撤掉一些酒席,为他们摆上几桌素斋!”
“好主意!”晗筠微微笑着,“还有什么呢?这些东西减不了多少银子啊!”
梁靖秋低下头想了想,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能说出他心中所想,晗筠望着他的样子,微微的有些不悦。
“有什么就说出来,躲躲藏藏的干嘛?”
梁靖秋无奈,只得缓缓的开了口,“其实,殿下您怎样减都减不了多少的,这次的宴会最后结尾请了远自海外的两位大师为两位小王爷歌颂祈祷,其中为他们建造的两座金鼎就值二百万两银子,殿下您怎样减都减不下去的。”
晗筠听了他的话,紧紧的皱着眉头,这下事情真的难办了。
既然是这样大的工程,不是母帝说的,那就是父妃发的话,这样两个人,她怎么惹得起。
“靖秋,现在户部的现银还有多少?”晗筠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后者听了她的话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没有不在账目上的余额,应该是三千万两,其中,每年拨给兵部那边的军费就要八百万两,而后再加上那些乱码七糟的,今年秋季之前,只怕是要紧张一阵。”
晗筠听了他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如果要减就只能从那两个金鼎上减了,只是,这着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啊。
但是,此时的晗筠在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自己说什么都不能为了一个小王爷的满月酒而让整个暮兰的国库空虚,毕竟,暮兰与北冥的边界形势一直都十分的紧张,说不定哪天若是打了起来,到时候若是国库拿不出银子打仗,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晗筠缓缓的点了点头,“嗯,本王明白了,这酒宴的规模确实过于庞大,毕竟,祈福并不在于什么金鼎,只需为两位小王爷一人制作一个器件随身携带便是,至于这金鼎的钱,本王看还需再商讨一下。”
梁靖秋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那,下官在这里恭祝殿下成功,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下官随叫随到。”
“好!”晗筠缓缓的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回去替本王为梁大人带声好!”
“是,属下告退!”
梁靖秋前腿走出了屋子,南音便从房梁上轻轻的落到了地上,“哎,明早又有好戏看了!”
晗筠听了他的话竟也微微的觉得好笑,“是啊,明早又要和那个该死的什么户部尚书打交道,想想就觉得头疼,不管了,睡觉!”
果然,第二天一早,晗筠还没起来,便听到许江徽在外面的苦嚎。
无奈,晗筠只得早早的起来面对那张苦瓜脸。
不过,晗筠也不想与他废话,“那些正常的费用,本王已经改了一些,就按这个来,那些钱本王都会照发,不过,那两个金鼎本王觉得过于奢侈了,若是换成别的,本王还可以考虑一下。”
许江徽听了她的话,一时竟有些吃惊,“殿下,您是不同意了,可下官们没法交代啊!”
“交代?向谁交代?”晗筠略带讽刺的望了他一眼,“你就直接和他说,本王不同意,要么,要他拿来母帝的圣旨,要么他若是有钱,叫他自己拨去吧。”
话已说完,晗筠索性直接带着南音准备出宫。
“走,今天去羽飞的大院看看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