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慕容瑾迎了娶姚家小姐,背叛薛姑娘已是事实。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就此看清真相,趁早对慕容瑾死心。再加上王爷的悉心照顾,想来,假以时日,薛姑娘自会明白王爷对她的深情,那时,王爷还愁拿不到传国玉玺吗?”
见慕容逸眼中的怒容全消,李夫人这才继续道:“只要薛姑娘肯放下慕容瑾,一心襄助王爷完成大业。以她的聪慧,加上传国玉玺在手,到那时,王爷又何愁不能成就帝业呢?”李夫人走至榻前,依偎在慕容逸的怀里,满脸笑意的娇嗔道。
“如烟,难为你了!”慕容逸终于动容,上前扶过李夫人的手,动情道。若非之前的种种,让他一度对她起了疑心,也许如今和他携手并肩的,便是眼前的女子了。
“你,你当真不怪罪本王吗?”深情的注视着面前,曾一度让他沉迷的,依旧绝美的容颜,慕容逸一把将李夫人拥入怀中,有些愧疚的亲吻着怀中女子的额头道。是否,他一直都错怪她了!
“只要能助王爷达成心愿,臣妾为王爷付出再多,哪怕受再多的委屈,都是心甘情愿的。”李夫人紧紧的依偎在慕容逸的怀里,满含深情道。薛素湮,之前,你利用我与晋王妃的关系,轻而易举的赢得了王爷的心。如今,就不要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再次醒来的薛素湮却像个木头人一般,呆坐在床上,整日一言不发,也不再流泪。珠儿和莲儿见了看了,却更是着急,偏又不敢相劝。眼见薛素湮在床上呆坐了一天,仍是不发一言,两人商议再三,只得战战兢兢的去书房请来了慕容逸。
待屋内的两个小丫头退下,薛素湮只看了一眼来人,便收回了目光,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喃喃道:“王爷,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玉玺从来都不在我手上,你还是杀了我吧!”
见薛素湮别过脸去,坐在床边的慕容逸叹息一声道:“本王知道,你还在记恨本王当初骗你说慕容瑾已死,但,本王之前确实有派人前去幽云草堂寻过慕容瑾的踪迹……”慕容逸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薛素湮一口打断道:“王爷不用再解释了!”
“之前,王爷骗我说慕容瑾已死,不过是为了逼我交出传国玉玺;而我之所以留在王府,亦不过是为了借王爷之手,查找慕容瑾的下落罢了!说到底,你我都不过是相互利用,根本无所谓对错!”
薛素湮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慕容逸,眼中神色恍若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冷静。
“但本王毕竟欺瞒了你,我……”慕容逸见薛素湮此刻神色却是如此的平静,心中却反倒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我又何尝不是在欺骗王爷。其实,从一开始,传国玉玺就不在我手中。至于慕容瑾之死,早在那日,在停尸房中见到那具尸体和那把假剑之时,我便知他不是慕容瑾。”薛素湮却仍是一脸的平静,看向慕容逸的眼中甚至还带着看透一切的笑意。
是啊,他们不过是在互相欺瞒利用。而她和慕容瑾之间,如今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你告诉晋王传国玉玺在幽云草堂,甚至让我昭告天下寻找先皇遗孤。其实却只为了寻找慕容瑾,告诉他你在秦王府?”听得薛素湮的这声苦笑,慕容逸却是如今才恍然大悟。
“不错,因为,传国玉玺原本就在慕容瑾身上,哈哈哈哈!”薛素湮却反倒放声大笑,甚至眼中还笑出了泪水。看着此刻,秦王脸上那般震惊无语的神色,她却是一脸无谓的表情。如今,生死于她,还有什么区别吗?
秦王费尽心机先是陷害她入狱,以她的性命相逼;接着,又以慕容瑾已死的假象来蒙蔽她,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了她手中的传国玉玺。却不想,到头来,只是空忙一场。玉玺,从来就不在她薛素湮身上!
看着慕容逸眼中的神色从震惊到愤怒,甚至到最后,失望的瘫坐在桌边,只是摇头冷笑。原本笑出了泪水的薛素湮,却仿佛从慕容逸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跟着自嘲的冷笑起来。
慕容逸是如此,如今,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费尽心机,和慕容逸演了一场又一场的戏,无非就是为了寻得慕容瑾的踪迹。到头来,她终于看到了慕容瑾的平安归来,却已是物是人非!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再的欺瞒我,为什么玉玺会在慕容瑾手上,你当真那么爱他吗?”刚刚冷静下来的慕容逸此刻却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内心的失望,一把上前掐住薛素湮的脖子,整个人早已失去控制,冷冷逼问道。
原本以为,他有了民心,有了玉玺,有了“小皇子”,一切眼看就要水到渠成了。却不想,被这个女人的一句话,便毁掉了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不想他慕容逸聪明一世,到头来,却毁在了一个女人手上!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王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蓦地伸出双手,薛素湮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一把掰开慕容逸紧紧掐住她颈脖的大手,放声痛哭道。
她委曲求全留在秦王府,不过是为了探得慕容瑾的消息;她假意相助秦王,亦不过是想借他之力,找到传国玉玺和慕容瑾的下落。她这么做有错吗?
“难道,你不恨他吗?这些天来,你为了慕容瑾,付出了那么多,委曲求全,一心盼着他平安归来。却不想,他却已背叛了你,甚至独吞了玉玺,你难道不想报仇吗?”见面前的女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几近疯狂。一度愤怒不已的慕容逸,却在松开了扼紧薛素湮颈脖的大手后,片刻便冷静了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他必须冷静,他还不能让她死去。
“恨他,我为什么要恨他?”不想,原本痛哭失声的薛素湮却在听得这句话后,整个人忽然平复了下来。推开慕容逸欲上前搀扶的大手,自己从床上走了下来,踉踉跄跄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湛蓝的晴空,久久无语。
当初,在幽云草堂,也是这样,一个人立在窗边。她看着大雨磅礴中,慕容瑾独自离去的背影无动于衷,泪如雨注。如今,他终于劫后余生,却也真的累了吧!若是没有她的存在,若是他从来就没有遇见过她薛素湮,他和心儿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吧!
恨他,她为什么要恨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恨他!当初,是她一手将他推开的。如今他终于决定放下了,难道她却还要苦苦纠缠不休吗?慕容瑾,是否,我真的不应该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也许,我是真的该放手了!
“王爷,你还是杀了我吧!如今,我已生无可恋,也再不会去见慕容瑾了!”再度转过身来,窗前,白衣少女的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眼中再无不舍,亦再无不甘!
“难道你当真以为,你一死就能一了百了吗?若知慕容瑾怀有传国玉玺,你以为晋王会轻易放过他吗?”不想,慕容逸却丝毫不理会此刻,面前女子一心求死,无动于衷的表情,冷冷威胁道。
“慕容瑾若是有心争夺皇位,又何须等到今日?”不想,面对秦王语中的威胁之意,薛素湮只是冷笑着摇头,毫不动摇。
“‘怀璧其罪’,就算慕容瑾无夺位之心,你以为晋王会为自己留下隐患吗?”不想,秦王接下来的一句话,便立马让薛素湮再无还口的余地。想起那日,在林府书房,慕容瑾的反常反应,若是他当真便是那玉玺的真正主人,若是晋王知道玉玺在他身上?
不但此刻,呆立在房中的薛素湮暗自疑虑起来。就连丢下那句便离开的慕容逸,此刻心中也在暗暗思忖着。打量着薛素湮如今的神色,她是断不会轻易忘掉慕容瑾的,那慕容瑾呢?若是他的猜测是真,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晋王府,早已从宿醉中清醒过来的慕容瑾,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眼前仍在抹泪,泪眼盈盈,一脸担忧难过之色的姚玥心。
“我,我这是在哪里?心儿,你,你又怎么也会在这里?”慕容瑾不曾想,他才离开瀛城不到半月,心儿便跟着追了过来。如果,此刻他尚在京师,那心儿,又是如何寻到他的?
“既然慕容少侠已经醒了,想必,也该明白心儿她这些天来,为你受的辛苦和委屈了。但愿你以后,不要再委屈了他们母子才好!”不想,回答他的,却是一老者满脸怒容的责骂之语。
慕容瑾这才注意到,此刻心儿身边还站着一位,刚刚进入卧室的老者。看那老者一脸的愠怒之色,还有和心儿相似的眉眼,慕容瑾心下一愣,刚要相问,却见心儿娇嗔着拉过那老者的手,口中还不住道:“爹爹,慕容哥哥他才醒来,你就不要再说了,好吗?”
“爹爹?”慕容瑾惊叫出声,难道说眼前的这位颀长身材,容光烁立,面容清瘦的白须老者便是心儿的父亲,当朝右丞相。那他如今,又是在哪里?
“慕容公子醒了?” 正当慕容瑾满脸的疑虑之色,心儿也刚要上前跟他解释时,就听到身后另有一男子爽朗的笑语传来。心儿和姚丞相连忙同时躬身行礼,口中道:“参见晋王殿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