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先生这说法貌似很合理,还很强大。
林慧转头看了他老人家两眼。所谓人老成精,真不是白说的。
符老大闻言更是呆住了。若是腰间严重受损,可致下身瘫痪,这个道理不用王老先生说,符老大也知道。
远的不说,前两个月便曾有一名在赌场出千的外地男子,被打手们齐齐动手,打得遍体鳞伤,扔在赌场门口示众。哀哀**了两日,前后**臭不可闻,据说便是被打断了腰,估计从此就要缠绵床榻不得行动了。
不过……符老大惴惴地体验了一下,似乎自己还不至于到那人的地步,至少大小都还正常。想来如王老先生所说,应该是腰间隐伤,一直不曾医治渐渐加重所致,并不像打断了那般严重。
“这个……”符老大思来想去,胆气渐渐壮大起来,伸手逐一指了指王老先生、申德元和林慧,怒道:“反正我就是被你们几个医治过,你们都跑不了干系!”
王老先生看着符老大强撑着还免不了颤抖的手指,奇道:“你这人虽混,不过是小气贪财罢了,之前还没到混不讲理的地步。怎的如今正要靠我们帮你治伤的时候,倒昏了头?你自家不曾提起腰间疼痛不适,难道你找老夫看尾巴骨,老夫还得给你全身上下都治理一番不曾?!”
符老大正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家之前根本不曾感到腰间不适,又如何向大夫提起?
申德元亦是怫然不悦道:“你若是如此乱攀扯,那不妨报官便是!自有官府的人来验看!”你真以为谦谦公子就是好惹的么?惹毛了不搭理你!让能搭理你的人来,搭理得你都不想被搭理!
林慧倒是态度最好的一个,两眼睁得大大的光芒闪烁,似乎觉得符老大这病情太值得研究了。
“你真的认为,如今下身动不得,是被我刚才那几针扎的?”林慧说着在怀中摸索了一番,居然又拿出一张银票来,还是十两面值。
“要不这样,我重新和刚才那样再扎一遍,若是你伤情加重,那就算是我扎坏了的如何?价钱照旧!”林慧一副跃跃欲试的劲头儿,将银票在符老大面前挥舞了一下,让他看清上头的数码。
这下王老先生和申德元都被雷得外焦里嫩。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内行面前别装糊涂。咱还不知道,这符老大分明就是给姑奶奶你整治的好不。如今做出这个样子来,那符老大又如何敢再让你重来。
果然,这次银票不好使了。符老大如见蛇蝎,浑忘了自家下身动不得,还想往后退去,结果脚底下不灵,只有上身往后倒去。
幸好他本就站在床塌旁,这下子也不过是栽倒在榻上而已。
“不用不用!”符老大冲林慧连连摆手,这张清水芙蓉脸,在符老大眼中跟索命的精怪差不多了。
之前只是尾巴骨上头的小伤,符老大颇有底气跟王老先生和申德元叫板。反正自家光溜溜一个光棍汉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光脚的自然不怕穿鞋的。
被扎疼了叫唤几声,就把之前花用的银子弄回来了。言语挤兑一番,又弄到了一两银子一针的“好生意”,本想着再赖到那“治不好”赔的一百两,就大功告成可以收工了。有了百把两银子,要找葛家提亲也有了聘礼,若是葛家不成,这钱买上几个青春女子亦是绰绰有余的说。
只可惜,虽然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如今这“腰伤”在这节骨眼儿上发作了,可如何是好?
符老大毕竟有点子小聪明,按捺住心中惊惶,琢磨了一番之后,觉得还是求求申德元最有希望。
这种公子哥儿多是吃软不吃硬的,只要自己肯好生求恳,多半儿能成。
最重要的是,后来这位申公子不过是在自己腿上挑了几针,便放出淤血,让尾巴骨的伤处登时好了许多,简直堪称立竿见影。可见其医术还是上佳,若不是贪那一百两银子,绝不会昧着良心说无效的。
“申公子,”符老大用双臂反手撑起身子,挤出一丝笑容来:“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您老纡尊降贵大驾光临贵人履贱地,还请行行好帮帮忙动动手,给小的再看看腰伤呗?”
既然有求于人,符老大好话儿不用钱一串串说出来,却是不伦不类,只说得王老先生脸都黑了。
什么叫“贵人履贱地”?贵人不贵人的不管,那里是贱地?你小子不会说话还不会闭嘴么?!
申德元不禁犹豫起来。他当然知道符老大的情形肯定是暂时的,虽然猜到跟这位姑娘有关,却不知人家的手法,即便当真要治,一时也不知从何下手。何况人家我姑娘还在这儿呢,自己若是答应了符老大,岂不是当场下了人家的面子。
可若是不理会,符老大毕竟是自己曾治过的伤者,即便过一阵子没事儿了,多半也会四下乱说。
类似“姓申的治个尾巴骨也能让人半身动不得”、“德元公子束手无策”之类乱七八糟的话说不定都算是温和的了。
申德元这样爱惜羽毛之人,自然不想有如此下文出现。这也是他不肯给那一百两的缘故。不是给不起这银子,实在是担不起“治不好”的名声。
林慧见申德元犹犹豫豫地望过来,大抵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微笑道:“申公子何妨先看看他的腰间伤势再做定夺不迟。我也跟着看看长长见识可好?”说着冲申德元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尽管应下不妨。
那一双剪水双眸漆黑灵动,此时带几分俏皮,长长的睫毛连闪,申德元只觉得口干舌燥,轰的一下子,四肢百骸仿如被温水浸着,说不出的熨贴,恨不得这一刻能长长久久的定住才好。
符老大歪在床榻上,时不时试着挪动双腿,却是毫不见效,反倒是腰间一阵阵抽痛起来,倒是对王老先生的腰部隐伤的说法愈发认同起来。
眼看申德元半天没反应,忍不住催促道:“申公子、申大爷、申祖宗!您要跟这姑娘眉来眼去的,机会多的是。如今小的还在这儿等着呢,麻烦您先给看看呗?”
申德元给他说得恼火,偏是听着这“眉来眼去”四字,却生不起气来,心底暗暗期盼如符老大所言,日后还有“眉来眼去”的机会。当下走到符老大身旁,拉起衣襟来看他腰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