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寂寞男女

乡下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吃过晚饭串串门东家长西家短闲聊几句，基本就关上门上床睡觉了。都说城里人吃啥好的长不好，农村人吃嘛都长得圆圆滚滚的，其实说穿了，跟能睡有挺大的关系的。

陈家也一样，陈老夫人吃过晚饭，先是美惠子凑到她跟前跟她说些逗乐子的事儿，接下去张妈陪她聊了会儿天，就该上床睡觉了。陈老夫人只觉得现在似乎比往常要睡得早了些，她哪知道灯黑之后会有着些什么故事。

自一个多月前那个惊魂之夜后，美惠子代替了原先的那些个黑脸汉子，说是重庆的小儿子让她过来照顾服侍她，怕土匪又来生事滋扰到老夫人。小女子挺能来事，人长得漂亮，一张嘴巴乖巧伶俐，哄得陈老夫人成天乐呵呵的。

陈家院子里的灯一黑，对面山岗上的凌剑飞、小霍和老何就开始行动了。白天，经过多角度的观察，他们已准确掌握到那三名男女和老妈子各自的房间。年轻的一男一女似乎共一间屋，中年男子和老妈子则各有房间。灯刚黑这会儿肯定有些事，再晚了就只能听见呼噜声了。

美惠子陪陈老夫人聊过天，转身进了后面的屋，那很少露面的年轻男子只穿着一件裤衩已经在床上候着了。大热天，美惠子身上也就一件短衫一条绸裤，随手一脱往床边的凳子上一搁，身子往床里一滚，剩下的内衣就由年轻男子代劳了。

两具年轻身体的热量在这无所事事的小山村里，似乎只有晚上这会儿经由男女间事挥发了。俩人滚在一起便极为默契一言不发地紧紧贴在了一块儿，手和嘴一刻不得闲，相互热烈地揉搓着对方的身体，痴缠交叠颠鸾倒凤直达巅峰。

身体瘫软下来的美惠子由胸腔里发出身心愉悦的一声轻叹：“这样的日子虽有些苦闷，但有你夜夜相伴，也算苦中有乐了。”

年轻男子仍轻抚着她的身体说：“美……美丽小姐妙不可言的身体真是让男人乐此不疲呀！以前只能远远瞧着，没想到这会儿能搂在怀里，真愿意一辈子能这样啊！”美惠子竟改名美丽了。

美惠子心里特滋润，嘴里去轻斥道：“怎么能说这样没出息的话？大虎呀，好女人多得是，若将来能立下一功半业的，什么样的女人你都能搂在里。”

“大虎”把她搂入怀中说：“我却只想得着你一个，此生足矣。”

美惠子戳了他一指头说：“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你当我没看见，大牛撩拨张妈时，你还躲在窗后看呢。”

“大虎”讪讪道：“那不是闲着没事瞧个稀奇吗？真没想到大牛连这老的货色也上。”

打了他嘴巴一下，美惠子吃吃笑着说：“这张嘴真欠打。你一人独占了我，他不得就近找一个把晚上给打发了吗？张妈虽然年纪大了些，身子还看得过去，马马虎虎啦。”

嘻嘻一笑，“大虎”问她：“你猜他们这会儿干上了没？”

美惠子遂撩拨他：“要不你看看去？”

翻身骑上她的身体，“大虎”说：“我还不如自己先干上呢。”

眼瞅着美惠子进了房间，陪在陈老夫人身侧与她聊着天的张妈，想象着美惠子这会儿在干嘛，身子便有些不安分地扭扭了起来。

陈老夫人瞧见了便问她怎么了，她正好递上话，说身子有些不舒服。陈老夫人遂让她搀着进了自己的屋，便撵着她让她早些去歇着。

张妈心里正火烧火燎着，自然就钻进了“大牛”的屋子，一瞧他正光着身子在摇着蒲扇，三两下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冲上去便将“大牛”扑在了身下。

几乎没有前戏，两具*的身体交缠在一堆直捣龙门稍稍运作便喘上了。

这就是静子交代给美惠子该干和她顺带着干的事，除了监视和照顾陈老夫人，也就这点乐趣了，要不得在这穷山村里苦闷得要撞墙。

为了蒙蔽陈老夫人和张妈，美惠子三人都各取了中国名字，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在度过起初的不适应之后，久而久之也叫得顺口了。

凌剑飞、小霍和老何听了半晚上的墙根，除了确定那对年轻男女在一间屋和张妈窜进了中年男子的屋，听到那声声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被撩拨得心头直痒痒，基本上没什么收获。

年轻男女尚还一边吃吃笑着一边说着悄悄话，而另间屋里的俩人完事后，中年男子便开了老妈子的赶，让她回自己的屋去。老女人撒着娇说还想抱抱他，中年男子斥她一句“老婆子晓得了你还想不想干了”，实则他害怕被美惠子和“大虎”知道了，面上无光。老女人嘀咕了一句“抽了雀雀就不认人”，只得灰溜溜提着裤子回了自己的屋。

一无所获还惹了一身的不自在，凌剑飞三个人往回走着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连声苦笑，真他妈衰。可这听墙根也是他们任务的一部分，今儿听了心里蹿火，明儿后儿再接着往下听，非把三个大老爷们听出毛病来不可。

连续三天，没有获得陈老夫人身边二男一女的任何信息，凌剑飞便着上急了，仅凭猜测是毫无意义的，必须获取某些证据以证明这三个人的确切身份，但就像现在这么不惊动他们的情形下继续耗下去，恐怕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这天上午，凌剑飞让老姜给范轩杰发了一封电文，拟定了一个欲擒故纵的计划。范轩杰回电，一个字：允。

根据某些迹象，范轩杰认为邹少华有可能是重庆特高课隐伏在军情局的卧底，此行便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但由于老姜对邹少华盯得过紧，没有给他施展的任何机会，那么此行的意图便无法达到。凌剑飞的计划便是放松对他的监视，如果他与驻守在陈老夫人家的那三个人取得联系，双方的真身身份恐将***了。若邹少华按兵不动，则只能另谋他策了。

这日夜里老姜便喊肚子不舒服，起了好几次夜。到了早上一起床，早饭还没吃上，就上了两趟茅房，只得向邹少华告假，在家里歇一上午，房东有个方子，看吃过效果如何。

而邹少华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老姜的贴身紧*简直搞得他毛焦火辣。两组人到了预定地点，凌剑飞、小霍和老何在前面盯着陈老夫人的家，邹少华和他的两名手下替他们把风。

陈家院子里依然上演着类似的一幕。吃过早饭的陈老夫人在院子里的树下纳凉，美惠子坐在她身旁跟她唠着嗑。张妈去菜地里择菜，“大牛”今天没跟去，昨晚上得了现的，早上没了撩拨的兴致了，“大虎”依旧猫在屋里不出门。

这几天，美惠子都是一脸的神采飞扬，不知道的以为她年轻精神头儿足，可远远瞧着她的凌剑飞等三人心里却酸酸溜溜的，她这是晚上被“大虎”给滋润的。

陈老夫人坐了会儿进了屋，美惠子把她送进屋里后拿了本书出来坐在堂屋门口的屋檐下，靠在竹椅上看着。厨房里张妈忙得差不多了，搬了张竹椅靠在水缸旁打起了瞌睡。

陈家院子里一切似乎都成了静态，对面山岗上的凌剑飞三人遂也往草地上一躺，闭上眼小憩会儿。凌剑飞往身后的邹少华那方瞧了一眼，三个人都在，心里还在想，邹少华算还能沉得住气。

可就在他把脑袋别过去后，邹少华却开始有了动作。

美惠子一手拿着本书在看，一手去身边的一个盘子里抓着南瓜子儿磕着，闲闲散散的姿态倒也乐在其中。蓦然，一缕刺目的光亮打在了她的脸上，接着移到了她的眼睛上，晃得她眼都睁不开了。她先以为是村里的孩子搞的恶作剧，可当她发现这缕光线来自对面的山岗上后，便觉得有些蹊跷了。

她悄悄放下书，摸进了她和“大虎”的房间里，“大虎”侧身向里睡着。她从床下的一个包里拿出一具望远镜，出来到陈老夫人的屋门口瞧了眼老太太的动静，走到堂屋一侧的窗后，往厨房里瞧了眼还在打着瞌睡的张妈，然后才举起望远镜朝对面山岗上望去，一眼便看见了邹少华。

毫无疑问，邹少华是向她报信来了，军统盯上了这里。而他本人不方便与她正面接触，只能采取这种报警的方式。

美惠子的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疑问：军统是怎么盯上这里的？自己的身份是否已被军统识破？邹少华怎么跟来了？她必须马上与重庆本部取得联系，以获取真相和下一步行动的具体指示。

可白天是不宜启动电台的，必须得等到晚上，剩下的时间对她便是种煎熬了。由于不清楚被军统盯上了多久，她回顾了近段时间她和“大牛”“大虎”的所有言谈举止，似乎并无不妥之处。

立在窗后的美惠子再度去寻找邹少华，他已经闪了。以他特二处行动科长的身份，竟然采取这种原始的方式与自己取得联系，恐怕他自身的处境也不大妙，不由得美惠子不心慌意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