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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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哽咽难言的样子,实在是委屈伤心至极。公孙平吩咐管家给了赏银,送大夫出去。公孙平快步走到李氏跟前,望着她苍白的面色,簇然转过身来,指着公孙曦月怒骂:“你这个孽畜,还不快跪下!”

原本公孙曦月还想着公孙平或许没有那般愚昧。然而此刻公孙平的表现,顿时让她凉了心。公孙曦月脸庞上挂着的笑容一下子退了回去,板起面孔,神情冷冽,仿佛瞬间置身在冰水中一样。公孙平愣了一下,见她一动不动,心头火起,抬手就要掌掴她。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公孙曦月身后的乔雪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公孙平的动作,反手扣住他的手掌。公孙平勃然大怒,下意识地要抽回手掌,却是被扣住动弹不得。公孙曦月“呵呵”笑出声,语调冰冷:“父亲,女儿向来敬重您。母亲昨日已经见好,现在莫名躺在床上。父亲不问缘由,就要掌掴女儿,不知是何缘由?至于忤逆不孝,女儿生母乃天启长公主,早已去世,何来的忤逆不孝?父亲说话还要仔细斟酌才是。”

“放肆!”公孙曦月语调刚落,老夫人突然在嬷嬷的搀扶下走进来,手里的拐杖不住地敲地。若非她亲耳所听,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公孙曦月如今竟然这样嚣张。老夫人一贯厌恶公孙曦月,此刻看向公孙曦月的目光已经完全不掩饰厌恶。

当初长公主嫁入府中,老夫人就已经是百般不愿意。若非是为了公孙平的仕途,老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那般轻易就让长公主进门。公孙曦月的身份,老夫人光是想想就觉得厌恶不已。到底不是她公孙家的种,如今尽然生出反叛之心。若非公孙曦月身份特殊,早些时候,老夫人就预备命人将她勒死丢人河中,省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老夫人却忘了,当年长公主乃是下嫁公孙府。若非先皇疼惜长公主,公孙平哪儿能有如今的地位。公孙曦月也是十分不明白,长公主当年怎么会看上公孙平这般愚昧无知的男子,却不知这其中另有一番缘由。

老夫人气得发抖,公孙曦月却是浅笑盈盈。乔雪得了她的指示,这才放开公孙平的手腕。公孙曦月丝毫不惧老夫人的面色,淡淡道:“老夫人,父亲随口妄言,难免惹出祸端。长公主去世多年,若是知晓父亲私底下这样对待她的女儿,若是被皇上知晓,只怕以为父亲对当年赐婚多有不满。”

当年长公主被赐婚一事,公孙曦月是知道的。按常理,公孙平理当欣喜。只是不知为何,长公主嫁入公孙府生下自己后没多久就过世了。李氏则是在自己生下后就被抬进门。听闻长公主因为生产伤了身子,这才郁郁而终。然而,这其中未必没有公孙平宠妾灭妻的原因。此刻抬出这个话题来,不过是让公孙平投鼠忌器。

然而公孙曦月却没想到当年的事情另有蹊跷,以至于这番话简直就成了赤裸裸的威胁。老夫人眼里一瞬间流露出的恐惧并未能逃脱公孙曦月的眼睛。于此同时,公孙平的神情也僵硬下来。至于公孙紫却是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因而依旧怨恨地盯着公孙曦月,不住地在心底想着让公孙平狠狠处罚她。

公孙曦月轻轻皱起眉头,电光火石间,她也猜不透老夫人眼中的恐惧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此刻的情形却是她最想要的。到目前为止,她都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此事定然是李氏捣地鬼。

先前公孙平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掌掴她,公孙曦月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站在这儿任他处置。公孙紫完全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公孙曦月何时变得这样大胆。就连屋子内站着的丫鬟都是睁大眼睛,几乎都不敢相信公孙曦月竟然敢同公孙平顶嘴,简直是胆大包天。更奇怪的是公孙平和老夫人,竟然没有立刻发火。一时间,下人都忍不住咂舌,大小姐的确是不同以往了,看着公孙曦月的目光也悄然变得不一样起来。

此刻众人都没有说话,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孙曦月向李氏走过去。屋子里静得可怕,连裙踞摩挲的细微声音都一清二楚。就在公孙曦月即将碰到李氏的时候,公孙紫犹如回过神来一样,猛然扑上前,拦住公孙曦月的身子。

随后还不等公孙曦月开口,公孙紫就悲怆地跪倒在李氏床前,泣声道:“娘,是女儿没用,女儿没法替您找回公道。”这样说着,公孙紫簇然转过身来,抓着公孙曦月的衣袖苦苦哀求,“大姐,母亲虽是做了些对不起你的事,但看在母亲养育你多年的份上,大姐你就放过母亲罢。”

巧心站在公孙曦月后边,看着公孙紫这样胡乱泼脏水,气得脸都紫了。公孙曦月停下脚步,垂眸看她,眼底波澜不惊,又好似有寒芒浮起。公孙紫吓得心头一个突起,却还是不肯放手,只慌忙低下头,死死拽着她的衣袖不住恳求,声音却是不觉间少了许多。公孙曦月慢慢抬头,只见屋子里的丫鬟触及她的目光都慌忙躲开去,仿佛她是老虎一般。

想来,这样的情形就是公孙紫想要的了。公孙曦月面如沉水,毫不留情地扯起衣袖,力道之大,竟是带得公孙紫一个踉跄。公孙紫立刻怒上心头:“你……”然而她立刻反应过来,又露出一副垂弦欲泣的样子来。

公孙平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垂在身下的手掌不自觉地握起,额上青筋直跳。迎娶长公主,借长公主上位,一直都是公孙平心头抹不去的耻辱。此刻公孙曦月旧事重提,无异于挑衅他的尊严。现在还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女儿,更是妄图毒害他的发妻,简直是罪不容诛。既然长公主嫁到他公孙府来,就该是他公孙府的女人,这公孙曦月理当受他管教。这样想着,公孙平立刻按耐不住,上前一步来,一掌拍在公孙曦月的脸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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