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白在丧鸦对面坐下,片刻的停顿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JK呢?”
“她走了。”丧鸦缓缓说着,抬起头来,用近乎枯萎的声音问道:“你是他的朋友吧?”
非白犹豫了片刻,实话实说道:“大概能算吧。”
“那你能帮JK……或者说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吧。”非白点了点头,说:“我尽力。”
丧鸦脸上露出了感谢的笑容来,虽然异常虚弱,他说:“在我死以后,我希望你能把我和JK葬在一起,把JK的房子捐给圣心孤儿院,那是她的遗愿。”
非白皱起了眉头来,说道:“JK是怎么死的?”
“她啊……”丧鸦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痛苦,他说道:“他是被我害死的。”
话到这里,非白也就不再追问下去,JK的确救过他的命,所以这一次他当然会义不容辞,只不过……
“那我能知道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吗?”非白这么问道,从某种角度看来,他并不希望丧鸦去死。
丧鸦站了起来,并没有回答非白的问题,只是把一叠文件递给了非白,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去,他不想把非白也牵扯进来。
“等等。”非白也站起了身来,问道:“为什么会找我?”
丧鸦站住,回了回头,说道“因为我没有其他的朋友了,你……算是我的朋友吧。”
算吗?
算吧。
……
丧鸦离开,非白却还是点了一杯酒坐下,因为他想要弄明白JK的死因,刚好,非白看到核弹走了进来。
一瓶啤酒喝到一半,非白走向了在吧台上看着手机的核弹。
“你好。”非白兀自碰了碰核弹手边的啤酒杯。
那肌肉肿胀的怪兽抬起头来看了看非白,说道:“哟,又来了,还找JK吗?”
非白犹豫了片刻,说道:“是的,她……不在吗?”
“真是不巧,她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非白故作惊讶道:“怎么会?”
“你也是同行吧?”核弹继续低下头看着手机,说道:“大家都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非白这样问道。
“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核弹顿了顿,说道:“不过,她最后一次出现是上个月的29号。”
29号?非白微微一愣,那天自己也好像来过98.
思索了片刻,非白说了声谢谢,转生就要离去,而就在这个手,核弹却叫住了非白,他说:“喂!如果你是想帮JK报酬的话,我随时可以出手,而且不收钱,毕竟……很难在找到这么好的贝斯手了。”
非白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98.
冷风吹来,非白觉得有些失落,这种情绪大概在阿德死的时候也曾经出现过。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杀手嘛,本来就与死神为伍的职业。
……
丧鸦回到了JK的家门口,刚刚拿出了钥匙,却停住了动作。
那门缝里……有亮光。
是自己在离开的时候没有关灯?
不,没可能的。
自己出门的时候天明明都还没有黑,而且即使到了也夜里,丧鸦没有开灯的习惯。
是谁在里面?丧鸦并不能确定,但他已经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像是一股无中生有的冷风吹起,将那黑色的门给吹了开来,它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那越来越大的缝隙之中,丧鸦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看着电视上新出道少女组合的歌舞表演。
丧鸦压低了脚步声缓缓走进,才跨过那门框,却听那男人说道:“何必小心翼翼?开门的声音早就已经暴露了,更何况这里有至少有四个地方能反射出你那可怜的样子,你真的是个杀手吗?如果你在发现我的那一瞬间就拔枪的话,可能还有机会。”
那男人没有回头,但丧鸦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
李斯特,阎摩。
“没关系的。”丧鸦咬牙,努力让自己平静,他说:“只不过,再多浪费一点点时间而已。”
“嘿嘿。”李斯特的转过头来,趴在沙发上,露出那张可怖的面具来,他说:“对啊!真是浪费时间。”
而就在那难以分辨的间隙中,笑声被忽如其来的枪声冲散。
丧鸦不止合适举起的枪口,飘出淡淡的硝烟。
一击未中,那子弹直接将电视机爆碎,载歌载舞的少女偶像们瞬间消失,变成了一团破裂的黑。
那李斯特迅速矮下身子来,躲在了沙发的背后。
丧鸦没有再开枪,他知道那将是无用功。
他双手持枪,眼神如雷达一般紧盯着任何李斯特可能会出现的位置。
枪声的余音消散,丧鸦缓步向前,走进了门里。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的流动似乎凝固住了,那李斯特似乎一动未动,甚至连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丧鸦忽然听到背后竟然出了脚步声。
丧鸦这才猛然想起,和这个李斯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带着妖狐面具的女人。
他骤然回头,却只是把一个刚刚加完班的回家眼镜男给吓瘫在地而已。
而就是丧鸦回头的那一瞬间,李斯特直接踩着沙发高高跃起,那手中闪出一道寒光来,对准了丧鸦的后颈,刺下!
不用回头,丧鸦就只觉得后颈发凉,自己露出了这种破绽,认谁都不可能轻易放过。
丧鸦身子一偏,躲开了那道寒光,而就在李斯特的身影进入他视线的下一刻,丧鸦调转枪口,扣动扳机。
子弹再一次的放空,只是钉碎了地板的瓷砖而已。
李斯特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在不可思议的瞬间避开了那枪口的轨迹之后,手中的寒光又一次的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的角度却刁钻诡异至极!
那不足三寸的匕首在五指之间翻滚着,像是一条迅捷的小蛇一般贴在了丧鸦握枪的手臂上。
快吗?
的确够快,迅雷不及掩耳。
但不得不说,这几日的丧鸦已经被噩梦折磨的不成人样,如此虚弱的他,避不开那一击是理所当然。
那匕首瞬间在丧鸦的手臂上,割开一个口子来,大概是因为力道足够深,那角度也足够刁钻,丧鸦的手在瞬间失去了力气,同时,那鲜血如瀑,像是谁打翻了红色的颜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