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半山别墅里,阳光正好,阿努比斯依旧专心在自己的掌上游戏机上,而李斯特正在冲着咖啡。
独眼鲲站在落地窗前,那目光像是透过了繁茂的枝叶一直延伸向大海。
等到妖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独眼鲲才转过身来,说道:“狐狸、阿努比斯,你们两个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有个人要杀,而且要伪装成自杀的现场,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这是你们最擅长的。”
狐狸顿了顿,问道:“是谁?需要用到两个人吗?”
独眼鲲向前缓缓走了两步,说道:“W。”
听到这里,妖狐微微一怔,而一直专注在游戏上的阿努比斯手指也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李斯特将冲好的咖啡端给妖狐,冲着独眼鲲问道:“那个家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马蜂窝,干嘛非要去捅?”
“W跟黑窑那帮家伙的关系可不一般。”独眼鲲说道:“想要对黑窑下手,这个老家伙就不能活着。”
李斯特思索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对着妖狐说道:“你没问题吗?”
妖狐笑笑,把面具掀开了一点,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放心吧,不过是一个老人而已,真正的危险是在他死以后。”
“那就……”李斯特擦了擦妖狐的嘴角,轻声说道:“早点回来。”
妖狐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先走了,约好了姐妹逛街。”
李斯特点了点头,等到妖狐和阿努比斯离开,李斯特才开口问道:“所以,为什么不多派一些人,对付W那种角色,我们整队出动都不算过分吧?”
“另外那两个家伙实在不好控制,他们不适合这种细活。”李斯特说:“而你,有另外的任务。”
“谁?”李斯特走到窗口。
“丧鸦。”独眼鲲坐下,背对着李斯特说道:“你再去杀他一遍吧。”
李斯特不由得皱眉,他转过身来,问道:“那种家伙,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在意,再我看来,他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或许吧。”独眼鲲轻笑着,说:“那你就当顺手杀个废物就好。”
“无所谓吧,反正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别这么自信。”独眼鲲说:“你能不能杀掉他都是另外一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察觉异样,就赶快跑吧。”
“上一次你也这么说。”李斯特笑了笑,说:“结果让我很失望啊。”
“无论如何,记住我的话。”独眼鲲不再辩驳,只是继续强调道:“我可不想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救出来的人,就这么死掉了。”
李斯特无奈的点了点头,问道:“今晚就动手吗?”
“是的。”
李斯特这才站了起来,说道:“好吧,那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睡一觉吧。”
“喂!你身体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吧?”独眼鲲问道:“也太能睡了一些吧?”
“没什么问题,牢里的医疗条件非常不错。”李斯特顿了顿,说道:“只是太久没有安安心心的睡过好觉了。”
“真是辛苦你了。”
“都过去了,现在的一切都好。”
“所以,一定要记住。”独眼鲲再一次提醒道:“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今晚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放心吧。”李斯特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然后走上了楼去。
说真的,李斯特是真的不想再碰那个懦夫,只是他无法拒绝独眼鲲的要求而已。
当然是因为独眼鲲曾经救过他,而且不止一次。
李斯特牢牢的记得这个恩情,却模糊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也好吧,不愿意记起的事情,自然是忘了最好。
……
这段时间的非白过得很平静,除了那个商业大亨以外,非白也没有再杀人,也许是因为并没有出现他认为该死的人,也或许是因为非白明白自己需要节制。
任何事情都有上瘾的可能,杀手中上瘾的人自然不少,这样的人常常都是悲剧收场,非白的师父曾经无数次让他谨记这个道理,从前的非白大都不以为然,因为他很理智,也明白这只不过是他的职业而已,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上瘾的症状。
但事情发展到了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此刻的非白是网名们心目中的英雄,他自己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因为那很傻,但是已经习惯了每天浏览【HELL】的非白,看到那些对于自己的称赞,受害者们对自己的感激、总是难免会有所触动吧?
这种内心的波澜,总是让非白偶尔会忍不住的笑出来,对于那些邻居和路人的微笑也变得更加真诚了。
不得不说,非白的生活变得充实而饱满。
很好吗?
很好吧?
但非白却还是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被惊醒。
那是一种危险。
他早知道那是一种危险,却无法自拔。
所以,非白迟迟没有没有再行动,但却没有那么纠结,因为路已经选好了,非白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沉淀而已。
当然,今天也足够平静,非白收了房租,去五月吃了饭,教着小七做了下英文作业就回到家里修修剪剪了一下盆栽和那颗葡萄,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可能会打破这平静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个不具名的号码,让那久未响起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非白放下手中的见到,接起了电话。
“能见一面吗?”
非白有那么片刻的停顿,却没有犹豫。
“没问题。”
“那我们……98见。”
“好。”
非白当然听出了打来电话的人是丧鸦,而他之所以会这么痛快的答应,是因为丧鸦的语气实在令人担忧。
比起那个被JK搂住的丧鸦,此刻他的情绪冰冷得好像一个死人。
比起那个眼中血红闪烁的丧鸦,此刻他的语气中又有太多的情感。
非白穿上外衣就打车来到了98,奇怪的是今天的98却没有传来那个主唱难听的歌声,客人还是有那么三三两两,但完全不如以往热闹。
丧鸦就坐在98的角落里,没有喝酒,只是用呆滞的目光一只盯着那没有半个人影的舞台。
非白轻轻皱眉,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但他希望那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