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你感兴趣。”男人沉稳的坐在马上,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面前的女子。
无星无月的夜里,两米开外的她迎风而站,风扬起她的长发和染血的白色衣裳,她脚踩着的地面上血迹斑斑。一滴血从她的嘴角淌下,她染血的唇瓣在夜色里显得异常的妖艳。黑夜下的女子,白衣与血,那个画面,深深映进男人的眼瞳里,要怎么形容呢,非但不惊恐,反而有种撼动人心的美,很难形容,也很难用具体的言辞来描绘他第一眼见到她时的那种感觉。
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很奇特。
“一定会。”左怀舒笃定的说。只要是戎马在战场上的人,没有谁不对那个人充满好奇。“咳、咳、咳、”左怀舒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不断有血从她的嘴里咳出。
“安陵皇后……”那是左怀舒倒下之前,最后说的四个字。
她闭上了眼,似一片被风吹掉的树叶一般向着身后的地面倒去,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左怀舒隐约听到一厮马叫,好像有人在她倒地之前接住了她。
那之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阳光灿烂夺目,依稀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在远处温柔的看着她,她满心欢喜的跑过去,跑近了,伸手探去,面前的身影却是立即变淡,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场景切换,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白衣女子一口饮了手中的毒酒,然后,女子犹如白色的落花一般倾倒在了冷冰冰的石板上……
“不要!”左怀舒从梦中惊醒,她大喘着气,额头、颈项、脊背、手心都在不知不觉中渗了一层虚汗,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冰凉。
“王爷,人醒了。”
左怀舒听到身边有人声,她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她此刻不是在炎王府的宣阳殿,而是在一座军帐中,她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军帐里没有人,应该是见她醒来,出去禀报去了。
左怀舒挪动了下身子,浑身传来剧痛。
发生了什么事?而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随着左怀舒的清醒,她的记忆也快速涌进她的脑子里。
她记得,她去追击一个黑衣人,一路追出了王府,不过黑衣人还是追丢了,在她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十几个杀手的刺杀,之后,一队大原国的军人及时出现,再然后呢……
“咳、咳、”就在左怀舒咳嗽的时候,军帐的门帘被掀起,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共进来两个人,都穿着军服,后者是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应该是军队里的军医,而健步走在前面的年轻男人,左怀舒认得他身上穿的铠甲,是昨天晚上“救”了她的那个大原国将军。
昨天晚上天太黑,她没能看清他的样貌,现在是白天,而他已经走到床边,左怀舒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
男人比左怀舒想象中要年轻很多,至多二十岁,身高七尺,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扬。再到长相,他剑眉斜挑,生着一双俊秀的眼,挺鼻,此刻,浅红的薄唇轻抿着。那是个长得极俊的男人。只是眼神凌厉,睥睨之间自有一种慑人的气势,让人瞬间忘了他的俊美相貌。
“姑娘,你已经昏迷两个晚上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吗?”问她的是那个老军医。
左怀舒枕在石枕上的头摇了摇,要说她身体有哪里不适,她浑身都不适,但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而她,更注意听的是军医刚才说的话,她不是昏迷了一个晚上,而是已经昏迷了两夜。
那她遭人刺杀,已经是前天的事了?
“军医,她现在能说话吗?”男人问军医。
“只要能醒过来,就没性命之忧了,但还是不要让她说太多的话。”军医回答。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军医出去。
军医出去后,军帐中只还有虚弱躺在床上的左怀舒,还有那个男人。
男人自身的气势很强,两人的军帐,瞬时变得有种箭在弦上的紧绷之感。
“说,你是什么人?和安陵皇后是什么关系?”男人问她,声音极为的冷酷。他之所以找人医治她,并不是怜惜她的性命,而是想知道她最后说的“安陵皇后”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天他把她带回军营后,他又派人去了左怀舒与人厮杀的地方,但那里除了地上残留的血迹,什么也没发现。她破损的衣袖里,还藏有十几枚银针,不知是用于医治,还是被当做暗器。她腰带上系的锦囊里,有两颗烟雾弹。如果有焰火弹,或许还能用焰火弹引出她的同党,那天晚上,他也是看到焰火弹,才赶过去看情况。但仅有的两颗焰火弹,都被左怀舒用掉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从仅有的东西上,很难判断左怀舒的身份。
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左怀舒因失血过多,脸色变得极为的惨白,就连双唇也一点血色也没有,说一句话,都是极其的费力。但面前的男人,不会因此,就对她有所动容。她必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让他不至于为难她。
左怀舒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军帐外响起声音,“王爷,府里来人了,说是有事禀报。”
“说。”因为左怀舒在的关系,男人没让外面的人进军帐。
王爷!
左怀舒听得很清楚,没有错,外面的人喊她面前的那个男人王爷!王爷!王爷?大原国的王爷,军营,军帐……左怀舒立即联想到,大原国的六皇子——蓝少风。难道说,前天晚上恰巧救下她,而此时此刻就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蓝少风!
而她的猜想,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启禀王爷,王妃失踪了。”外面的人说。
王妃失踪?左怀舒看看浑身是伤躺在床榻上的自己。如果丹云她们一早起来,没在寝殿里看到她,而且哪里都找不到她,岂不是会以为她失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