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后有孕，天启皇帝不得不在坤宁宫老老实实陪张嫣不提，等到张嫣睡着之后，天启皇帝才溜回乾清宫去哄客印月。

此时此刻的客印月正穿着一件杏黄色的小衣，坐在明亮的铜镜面前整理那绵延及地的满头青丝。实话实说客印月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她的美貌依旧保留大半。虽然天启皇帝知道他和客妈妈之间注定只是一场孽缘，但是他依旧愿意溺死在她明媚的双眸之中。

只是朱由校眼前的客印月却一脸寒霜，使得她的美因为愤怒多了一种冰雪一般纯粹的高贵清冷。

“妈妈在呢？”朱由校讪讪地说道。

虽然客印月听到朱由校的话，但是却并不打算理他。

“妈妈还在因为张嫣有孕的事情生气？”发现客印月不理他，朱由校不得不亲自服软说道。

望着朱由校眉梢眼角里藏不住的一丝喜悦，客印月冷冷地说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非要往我这个不下蛋的野鸡身边凑？”

感觉客印月真的生气了之后，朱由校急忙说道：“我并没有变了对于妈妈的心意？我既然是皇帝，就有为天家延绵宗嗣的义务，这也是无可奈何。在我心中，能不能给我生孩子这一点并不是真正加重在我心中情分的一点一滴。”

“哼！我不信。”客印月冷哼一声说道。

“客妈妈，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您不知道，皇后的孩子只是我对皇明列祖列宗的交代。至于我自己，其实并不在意这些的。你不用担心那个孩子能够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因此除了……我什么都不想要啊。”

一直以来，客印月对他朱由校都是一副明媚温柔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客印月神色中的冷漠让他情难自抑，因此痛苦之下才对她说了真心话。

“张嫣还在其次，关键就是信王今日让人十分不安。”客印月望着天启皇帝的样子，自然明白他是为了什么而心痛，因此一针见血点在天启皇帝面前提起信王来。

“小五年纪小，又没了贤妃庄妃，身体又不好。况且小五生母早逝，也曾经养在母后和朕身边，那时候您也曾经照看过她。您为什么不对他也有一点慈爱之心呢？”

天启皇帝最爱信王这个弟弟，一听客印月居然对信王都颇有微词，立刻就跳起来反驳道。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若我对他和你一样慈爱，估计就我和他也就慈爱到了床上。”

“怎么不对劲，小五的神色很平常啊！况且他只是一个孩子！也才十二岁。况且他性情高洁，任凭贵重，因此谈论他的时候您不要那么污浊好不好？”天启皇帝反驳道。

“人家别家孩子七八岁就已经学会管家，因此依妾身来看，这十二岁的信王决不能被小看。况且皇爷您和我这个奶妈有一腿就不污浊？”

“那是小户人家的孩子操心养家不得不如此，信王由朕照看，自然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听到客印月突然开始讲起贞洁廉耻来，朱由校不禁想到：你客印月也好意思说廉耻？你们……你们那儿的人不都是兄弟几个共同玩一个女人吗？您都陪朕好几年了，只要小五同意，等他长大了你陪他一夜也未尝不可。”

虽然那一刻朱由校似乎有什么话脱口而出，但是朱由校脑海中残存的理智还是让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把这些不堪说出来了，以客印月的高傲，他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反正信王的眼神不对劲儿。他的目光真的太让人不安。”

此时此刻，客印月明白信王他不需要慈爱的母亲，他只需要一个可以供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丰艳熟妇。

“好了好了，我会好好管好小五的。您就别为张嫣生气了。在我心中她只不过是一个我应付群臣的摆设，一个你的替身而已，因此您又何必在意呢？”感觉客印月还想把火力集中到信王身上，朱由校知道女人发起脾气来从来都是不可理喻，因此也只能如此敷衍道。

“其实张嫣不是我的替身，而是他的替身。”听到朱由校打算用客印月自己之前对于张嫣的不满来掩盖朱由校自己对于信王的袒护，客印月更加忍不住她内心的气愤。

因此客印月也顾不得什么皇家尊严，因此直接对着天启皇帝说道：“张嫣那个小贱人，明明你知道她身份诡异，并且几次三番挑衅于我和魏忠贤。却迟迟不肯废后，其实你爱得不是她，而是舍不得那个同样对我和魏忠贤恨之入骨的那个人。虽然张嫣长得像我，但是性情却和他没有多少差别。”

听了客印月的话即使凉薄如朱由校这种人也是暗自心惊，他知道自己和客印月之间相差了二十多岁，客印月迟早走在他前面。因为那个极为可怖的原因，他始终对于客印月心存一丝疑虑。如果客印月真的死在他前面，他不会如宪宗皇爷一般为了她英年早逝。但是日子还得过，因此和容貌体态有些类似的张嫣在一起也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可惜，朱由校之所以选择张嫣恐怕也不是如同自己给自己解释的那样单纯。

朱由校自己之所以选张嫣为皇后，也是因为前面选秀时候对张嫣也是有一些好感。可惜因为张嫣太过于自以为是以至于刚刚当了皇后就开始得罪客妈妈和魏忠贤，这才让朱由校对他失去兴趣。

其实也是朱由校心中张嫣的地位真的就不咋地，如果那个得罪客妈妈和魏忠贤的人是朱由检，那么天启皇帝的态度就绝对不一样。不过朱由检登基之前一贯谨慎小心，他也不会这么冒失愚蠢。

“妈妈，您又何必如此恼羞成怒呢！”朱由校也有些吃惊，他面对客印月的愤怒真的无可奈何，因此只能如此说道。

“我不觉得愤怒，只是觉得你朱由校愚蠢而已。”望着眼前的朱由校，客印月只是感觉无比讽刺。她感觉自己的一切都白费了。明明他有帝王的聪慧，可惜他却没有帝王的兴趣和对天下万民的担当，他的心只是停留于木匠活和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客印月之所以对于张嫣的讽刺毫不在意，因为她知道明明那个人才是那祸国的苏妲己，赵飞燕！可惜朱由校并不明白命运的深意，或许朱由校就是明白了这一切也会执迷不悟。或许这就是孽缘吧！

或许那个绝美无俦的少年就是一代帝王朱由校命中注定的劫难，跨过了朱由校自然就是当之无愧的千古一帝，没有跨过就是那天下就注定万劫不复。只可惜在天下万民和他之间，朱由校其实选择了他而不是天下万民，从此大明中兴注定化为乌有，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你朱由校有本事就拉着他在你们朱明列祖列宗的灵位前拜堂成亲，立他为后。看你大明的太祖高皇帝在天有灵打不死你们两个丧德逆伦的奸夫淫妇。”处于对朱由校极度失望之下，客印月对着朱由校宛如泼妇一般地吼道。

客印月知道身为皇帝，朱由校不可能爱着一个女人，但是朱由校对于那个人的爱其实不但会毁了他自己，也会毁了这个国家。这样以来，他真的辜负了自己的培养教诲。

“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对不起皇明的列祖列宗，也对不起他。可我也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他呢！”回想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朱由校毅然决然地说道。

他朱由校可以对着满天神佛，列祖列宗，天下百姓说出那个爱字，唯独不敢对他说这些事情，不仅如此他还要苦苦压抑自己的情思。他怕自己的冒失玷污了如同冰雪一般纯粹的那个人。

“你爱他，他不一定如你爱他一般爱你。可惜了，你虽然聪明，但是太过于重情，终究中兴不了大明王朝。因为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你这好弟弟的手里。”

说完这句话之后，客印月突然充满怜惜地望着的朱由校，面对这一切她也是无能为力。

因为客印月明白，这天下的每一份痴情都是注定用来被辜负。因为同样有很多人也爱过她，可惜对于这些人心高气傲的她一直都是不太在意的。

而她客印月凭借美貌从小就迷惑了无数前来求亲追求者，只可惜她都不喜欢。而她最在意的人偏偏心中还固执的留存着一个他根本没有希望的人。

朱由校听后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虽然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但是这种事情终究见不得光的。

客印月明白他朱由检也只是一副美好的皮囊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只是却倾了他朱由校的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