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爷家门口留了一个小鞋架子，上面放了两双老旧的回力鞋。

罗宾看到乔心语有抵触，于是自己敲门。

敲了两声，里头好像有什么响动。于是他将耳朵贴在门上，里头的声响又一下子消失了——不过之前的的确确不是幻听。

“没道理的，这个时候他肯定在家的。不是在下面拿快递，就是在家啊……他能去哪儿？”

乔心语疑惑道。

又敲了一阵，罗宾不得不放弃：“只有换个时间来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房门，按理说自己敲了这么久，周围的邻居应该会出门查看。

“这层没什么人住吗？”

乔心语说不清楚，不过好像这栋楼住的人最少，有的哪怕买了房子都没有入住，似乎是纯粹的房产投资。

罗宾又蹲下来，特意将那两双回力鞋端详了一阵。

一双白色，一双黑色，白色那双鞋底有不少灰尘，鞋带和鞋面倒是洗得很干净，不过由于鞋子材料本身工艺问题，现在有些发黄。黑色那双则应该是下雨天用，才用过，鞋子边沿还有一些泥水干涸的痕迹。那个小鞋架则是纯粹手工打造，全是由金属架子焊接而成，结头处都没有用油漆涂抹。

这让罗宾想起那个金属牛奶碗。

“差点忘了，我们可以去先找熊姐姐问一下情况。她和胡大爷很熟。”

乔心语解释了一番。熊晓曼虽然日常上班，不过假期时她会去当敬老院和流浪动物救济站义工，照顾老人和流浪动物。所以对于老人，熊晓曼算得上很有发言权的。最关键的是，爱小动物的熊晓曼和讨厌小动物的胡大爷常常在小区交锋。

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敌人。

熊晓曼住在三单元，就住在乔心语楼上。意外的是她今天竟然在家。

看到是乔心语和罗宾来访，一身驼色居家套衫的熊晓曼打了声招呼：“你也打个电话啊，我好收拾收拾。”

乔心语笑嘻嘻说：“熊姐姐，每次到你家都是整齐的样子，也让我看看你真实的情况嘛。”

“等等啊，我给你们拿拖鞋。”

熊晓曼也笑了一声，在玄关鞋柜里翻找了一阵。她主要是给乔心语找，在入口处则是一双男士拖鞋，罗宾看到熊晓曼没有反对就直接穿上。

将俩人引导进去后，主人家去厨房给他们弄茶。

罗宾趁此计划开启“扫描系统”。标准的三室一厅，应该在九十平米到一百二十平米之间。入口的玄关有三米长，右侧第一个房间是书房，左侧则是客房，走到玄关尽头就是客厅和饭厅的间隔玻璃墙，左手是客厅，右手是饭厅。饭厅再往右是厨房，阳台在饭厅外面，稀稀疏疏挂了些衣物，罗宾一瞄看到了一件浅色女性内衣和一件水蓝色男士衬衣，于是收回目光。

乔心语倒是颇为熟稔地坐在客厅的藏蓝色沙发上，说：“别问人家一些奇怪的问题，知道吗？”

“嗯。”

心不在焉回答着，罗宾的眼睛继续在客厅来回。

他发现沙发边上立式台灯那里有一个玻璃小茶几，上面有一个相框。几步过去，他迅速扫了一眼。

“心语你还是柠檬茶吗？另一位，罗宾你喝什么？”

乔心语嗯了声，罗宾则支吾说随便。

他的注意力全在照片上。

相片上是熊晓曼和一个男人的合影。那是一个鼻子很挺的男人，双眼柔和，有几分像金城武，和一旁矜持微笑的熊晓曼很配。俩人都是一身学士服，应该是毕业时合影留念的。罗宾找到了两个有趣的地方。一是男方手臂环绕着熊晓曼的肩膀，另一只手臂却没被取景到。二是熊晓曼看似微笑，其实有些不那么高兴，从她细微的唇角和眼角罗宾如此看出。除此之外，他总觉得这张照片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于是他偷偷玩了个小动作。

“那是小曼姐男朋友辰哥。”

乔心语解释说。

“他们俩人大学毕业就是情侣的，持续到现在。不过辰哥经常出差，所以没有住在这边。”

熊晓曼将茶端来。

她给随便的罗宾选的是一杯红茶。

“天冷，红茶暖胃。”

她的声音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