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机场，办理完手续，来到候机室，随行的另外五人也已经到齐。

商务舱候机室是独立的，大概因为不同航班的乘客都到这里来，略有些拥挤，江清淮于是与苇庆凡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闲着没事，苇庆凡拿出自己的“灰酒”，因为要出差，为了防止电量不足，他特意将原本的“白鸟”换了回来，顺便也是展示，毕竟将进酒是接下来第一款要登陆海外的古诗手机。

这一趟出差，除了正事之外，其实还有个“小任务”，就是实地了解当地的市场情况，因为古诗手机的海外版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敲定下来。

这主要是因为手机上的汉字元素。

在原本的历史上，国产品牌基本都是采用的英文徽标，产品命名同样如此，没有类似的困扰，而因为苇庆凡本人的缘故，古诗词公司的产品，从徽标、产品，再到内部的系统界面，都力求“汉字化”。

为此，一些特定名词的翻译问题着实让软件部为难了一阵，Wi-Fi这种直接用“无线网络”涵盖很简单，这也很符合大众认知，但类似于下半年要新增的NFC功能的翻译问题，就比较让人为难了。

NFC中文全称是“近场通信技术”，可以简略为“近场通信”，但“通信”两个字比较容易让人误解，不知道是干嘛的，目前暂时敲定的方案是进一步省略为“近场通”三字。

系统界面相对比较简单，洛神系统原本就有海外版本，但手机背部的徽标，以及“将进酒”“鸟鸣涧”这种系列标志，要不要进行改变，就比较让人纠结了。

苇庆凡自己是不准备对徽标和系列标志做出改变的，手机后背就印着“诗”的徽标，以及“将进酒”、“鸟鸣涧”的汉字，前期可能会造成阻力，但随着品牌影响力、产品力的提升，这会带来强大的辨识度。

说到底，卖的是产品。

但是，翻译的问题却没办法避免，虽然他不准备像华为那样先去海外开发布会，但即便把国内发布会变成全球发布会，仍然要进行外语的翻译。

“古诗”这个品牌不可能直译，目前公司内部都比较倾向于“GUSHI”这个全大写拼音，但看起来并不美观，还有发音的问题。

更纠结的是系列命名，“古诗”还可以用拼音，将进酒、鸟鸣涧的拼音可就太长了，目前内部各种方案还在争论中，有建议用“酒”“鸟”对应英文单词的，有建议首字母的，甚至还有“QJJ”“NMJ”这种方案。

苇庆凡目前也没更好的方案，只能先等产品部、市场部、宣传部达成一致，或者说给出最终的选项。

他如同往常那样打开洛神社区，看到关于鸟鸣涧的讨论进一步增加，不少人在纠结是选择鸟鸣涧还是降价后的将进酒。

人的心思很微妙，很多人原本不买将进酒，是因为嫌弃屏幕太大了，现在屏幕合适的鸟鸣涧发布了，将进酒跟着降价，许多人又开始纠结。

因为差不多的价格，可以买到屏幕更大、电池更大的将进酒，有一种“赚到了”的感觉。

江清淮转头看看他，见他很认真玩手机，悄悄抿了抿嘴，然后也拿出手机来，有点“不务正业”的挂上了耳机，玩一款“义山游戏”刚刚推出的游戏，叫《节奏大师》，根据不同的音乐来敲击音符，还不火，但获得了身边不少人的喜爱。

苇庆凡刷了会帖子，看看时间，又转头看看旁边玩游戏的江清淮，给李婉仪发了条消息：“妙妙醒了吗？”

李婉仪很快回复：“刚看过，睡得正香呢。”

苇庆凡：“那就好，睡觉最补身。”

苇庆凡：“你中午也多睡会，我等下上飞机也睡了。”

李婉仪：“嗯。”

李婉仪：“你就别操心了，忙你的工作吧。”

苇庆凡：“我关心你还不乐意啊？”

苇庆凡：“要是我只顾着工作，你就该埋怨了。”

李婉仪：“啊对对对！”

李婉仪：“你最体贴了，最温柔，最深情，最专一……满意了吧？”

苇庆凡：“阴阳怪气！”

李婉仪：“婉云给你发消息了吗？”

苇庆凡：“没有啊。”

苇庆凡：“她怎么了？”

李婉仪：“没事，就是在想你要出差，她要不要关心一下姐夫。”

苇庆凡：“我用得着她关心么[白眼]”

李婉仪这句话问的有点奇怪，苇庆凡想了想，问：“你跟婉云吵架了？”

李婉仪：“我为什么要跟她吵架？”

苇庆凡：“那你为啥这么问？”

苇庆凡：“或者有什么事情，你不方便说，想让我说？”

李婉仪：“有什么话我不方便说，你方便的？”

苇庆凡：“好像没说。”

苇庆凡：“那你为啥忽然提婉云？”

李婉仪：“就问问啊！”

苇庆凡：“好吧。”

他并未在意，又与学姐聊了会天，随后收起手机，略等了等之后，上了机舱。

“你要睡觉吗？”

江清淮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出差节奏，但第一次坐这么久，还是略有些无措，两人的座位挨着，她先确认了一下座椅可以躺下，然后转头问苇庆凡。

“不睡。”

苇庆凡其实有点困，昨晚太劳累，不过十个小时呢，并不准备马上就睡，调整好了座椅躺下，摊开带着的《毛选》，“先看会书，等中午吃点东西再睡，下飞机刚好有精神。”

“有道理！”

江清淮愉快点头，“那我也等中午之后再睡，免得下午睡不着。”

她也带了书，苇庆凡瞥见是本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好笑地道：“你也开始看东野圭吾了？”

他怀疑是黎妙语推荐的，因为她前段时间就一直在看东野圭吾的小说。

“对啊。”

江清淮点了点头，“我刚看完《预知梦》……你看过没？”

“嗯。”

苇庆凡点点头，“看过，一般般。”

江清淮问：“哪本？”

苇庆凡笑道：“都是。”

“难怪妙妙说你不懂得欣赏。”

江清淮翻着白眼嗔道，“看你的鲁迅和毛选吧！”

这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苇庆凡继续笑道：“要不要我给你剧透？”

“不要，我自己看。”

江清淮瞪他一眼，开始认真看起来。

飞机很快升空，两人各自看着书，并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江清淮忽然放下书本。

苇庆凡抬头看她，江清淮小声道：“卫生间。”

苇庆凡摆摆手，继续看书，过了会儿，江清淮回来，重新坐下，把书本收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座椅，身体躺了下来，道：“我先睡会。”

苇庆凡笑道：“看推理小说还困啊？”

江清淮嗔了他一眼，没理他，盖上毯子，戴上耳机、眼罩，全副武装的静静躺了下来。

然后，一直睡到了“中午”。

因为穿越不同时区，航班是按照国内时间的中午来开放午餐的，苇庆凡把江清淮叫醒，她睡得迷迷湖湖，略微吃了些东西，然后又躺下了。

苇庆凡也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江清淮居然还在睡。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看看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落地，于是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轻轻拍了拍江清淮，把她叫醒。

“嗯？”

江清淮从熟睡中醒来，把眼罩拨上去，睡眼惺忪的看着苇庆凡，带着浓重的鼻音含湖发出一个软糯的音节，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再睡睡傻了。”

苇庆凡有点好笑的晃了晃手，“快落地了，醒醒困。”

“嗯~”

她又含湖答应一声，慵懒茫然的转头看看旁边，看到了机舱和夹杂在陌生人里的同事，坐起来发了会呆，然后用手理了理披在肩膀上的长头发，低头看看时间，似乎清醒了一些，眨眨眼睛，然后又起身去了卫生间。

过了会儿，她重新回来，看起来刚刚洗了脸，并未补妆，纯美脱俗的素颜，更显清水出芙蓉般的清纯和美丽，让附近不少男人忍不住将目光投过来，随后又自觉移开。

舱内不可能都认识苇庆凡，但更不可能没人认识，甚至连这位漂亮女秘书也有人是认识的。

“这就是你说的怕上午睡了，下午睡不着啊？”

苇庆凡有点好笑的打趣道，“一共才十个小时，你至少睡了八个小时。”

“哪有？”

大概因为刚刚睡醒，江清淮白了他一眼，没有能很好的控制住语气情绪，嗓音里透着些娇嗔的意味。

旁边有同事听见了，然后迅速闭上了眼睛，一秒入睡。

江清淮缓缓呼吸着，调整着自己的精神状态，又要了杯温水，端着小口小口抿着，转头问：“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德国上面了吧？”

“应该吧。”

法兰克福位于德国中部偏西位置，苇庆凡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到上面了，反正猜测差不多了。

江清淮伸着脖子，往窗外看，苇庆凡就在窗边，把遮光板拉开一些，这边正值中午，灿烂的阳光立即透入进来。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云层，看了两秒，似乎要把这样的场景记下来，苇庆凡背包里面拿出从黎妙语那里特意挑选的徕卡相机，怼在窗边帮她拍照片。

“卡察”

“卡察”

这款徕卡 M9-P发布于去年中，黎妙语花了近六万购买的，拍摄效果十分不错，尤其是聚焦功能非常优秀，但也有缺点，最让苇庆凡不喜的就是快门声音太大了。

不过为了清清，也顾不得会不会吵到别人了，反正快要落地，已经没有人睡觉了。

他接连拍了好几张，然后把遮光板重新拉上，免得阳光照入进来，一直影响别人。

“呐~”

苇庆凡把相机递给江清淮，江清淮歪头看他一眼，然后伸出白皙的手掌，朝他比划了一下大拇指，表示对苇总的赞许。

她接过相机，用相机上的那块2.5寸屏幕看苇庆凡刚刚拍的照片。

苇庆凡继续看书，忽然听到旁边有相机声音，转过头，就见江清淮拿着那台黎妙语去年购买的，在拍自己。

在他抬头的时候，江清淮又拍下了一张照片，然后把从面前拿开，略有些得意的样子跟他对视一眼，嘴角抿着甜甜的欢喜的笑容，低头去看自己刚刚拍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