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再次飘起了蒙蒙的细雨,夜色中的城头上,几个老兵正聚集在一起,烤着火堆。
他们不时的停下交谈,听着外面,除了雨点打在城墙上发出的淅沥沥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一个老兵抬起头来,火光映红了他满是皱纹的脸。
“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他疲惫的声音从喉咙里冒了出来。
“这样的鬼天气让我们在这里站岗,他们在那里喝的大醉。”一个年轻的士兵站起来,伸手解开腰带。“我先去撒个尿。”
他拖着步子走在城墙边上,抬头望着青色的天空。片刻之后他抖动了一下身子,准备系上腰带,再回到火堆旁边跟老哥们聊天。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脚下的城墙上有些异样。一个却不该出现在城墙上的东西,就在他的面前,那是一柄铁做的钩子。
他伸头向城墙下的黑暗中看去,微光当中,他看到一个湿漉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也不知道那人脸上挂的到底是他刚才尿下的尿,还是天下降下的雨水。
他都没来得及发出呼救,一柄长枪便已经穿过了他的咽喉。
“你小子肾不行啊,尿尿都需要这么长时间。”另一个老兵看来年轻人还没回来,走到他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说道。
可是他的手刚触及那个年轻人的肩膀,就看到那个年青人软绵绵的向旁边躺了下去。
尸体脖子上的窟窿正汩汩的冒着鲜血,那老兵都没来得及解开裤子,一泡尿就撒到了裤裆。
“有……”
那老兵刚想喊叫,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晕地旋,接着他就看到那原本属于他的身体高高的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只是上面的头颅已经不见了。
另外几个正在烤火的人,突然发现了情况似乎不对,他们慌忙站起来想要摸过身边的长枪。
可是他们的手刚刚碰到枪杆,城墙上已经出现了几个黑衣人。突如其来的恐惧,使他们忘记了这是敌人来袭。
还没来得及发出喊声,几杆长枪已经穿过了他们的身体,枪尖带着鲜血从他们的背后穿出,雨水打在枪尖上,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红色的水滴落在城墙。
由于没有人想到,会在这里,会在这个时间受到攻击,所以城墙上巡逻的人并没有太多。而且现在已经是凌晨,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拉贡的大旗依旧矗立在城墙之上,现在城墙上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城门已经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了,源源不断的大军,犹如黑色的潮水,悄无声息的淹没了小镇。
北面的山峰上,也同样有两股人群从左右涌来。
黑色的人潮不断前进,最后汇集在广场之上。现在只剩下广场中心,木炭的红光照耀下的空地,还没有被那黑色的潮水淹没。
秦总兵在噩梦中醒来,外面一片安静,只有雨点打在石板街上发出的噼啪的声音。
窗户吹进来的风,让他的头脑已经开始变得清醒。但是这风中却似乎夹杂着浓重地血腥的味道。
“来人呐……”
秦总兵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他摸出火折点亮床边的油灯,对着门外喊道。
可是门外一片寂静,卫兵的声音并没有传来。一股不安,再次从他的心头涌起。
他从墙上摘下佩刀,光着脚向门外走去。
“吱呀……”
破旧的木门现在有些潮湿,发出一声脆响,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秦总兵小心的探出了头,左右观望。门口的卫兵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门前的小庭院里空无一人。
就在秦总兵打算转身回到屋里,自己倒水喝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台已经模糊的血迹正在随着雨水流淌。
“都起来别睡了!敌军偷袭!”秦总兵顾不上寒冷,光着脚向院外跑去。
黑夜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吞噬了他的喊声。并没有人回应他的喊叫。
当他打开院门的时候,一股强光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本能的用手挡住眼睛。
但他的眼睛适应了光线,慢慢放下手中的长刀,他的膝盖不听使唤的软了下去。
门口的火光下,是一队手持长枪的士兵,只是这些士兵的装束明显不是北境的。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最前面,正一脸笑容的盯着自己。
“你就是秦总兵?”那个年轻人边上,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满脸胡须的大汉问道。
“是……是我……”
“你这骨头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硬嘛……”
那人话音刚落,十几名长枪已经刺穿了秦总兵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