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汕听花信说小鬼子来了,语气肯定,有些诧异,就问:“你怎么知道小鬼子来了?”
花信说:“山寨里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除了小鬼子,还能是什么鬼,这跟云狮脱不了干系,也就三几天前,云狮就带着底下的兄弟劫了鬼子兵的粮草辎重,小鬼子哪能不打回来?”
余汕哦一声说:“咦,这么说,这云狮倒是够胆量。”
花信不屑地说:“胆量个屁,云狮是个奴颜卑乞的家伙,这都是他和小鬼子的阴谋,他骗得了云虎,骗不了我,云虎充其量就是个傻瓜,被云狮卖了还帮他数钱。”
“这话怎么说?”
“鬼子兵为了攻打百余里外的金莲县,这些物资是作为鬼子兵的给养的,而木棉县、金莲县和土蓉县三城形成了一个黑三角区,我抗日队伍也在这三角地区蝴蝶峡里设有隐秘的流动据点,鬼子兵是怕游击队劫了他们的物资,才跟云狮肮脏一气,明说是云狮劫了小鬼子的物资,实际上是为了利用云狮帮他们秘密运输物资才对。”
“那小鬼子是不是答应给云狮什么好处了?”
“小鬼子以埅云山寨劫了他们的粮草辎重资为由——其实说穿了,小鬼子要打强盗窝哪用什么理由,只不过为了帮云狮取代云虎的地位,然后把山寨做为小鬼子的据点而已。”
“这云狮是想当老大想疯了,就算他做了山寨的老大,最终也是小鬼子的傀儡,唉,强盗要是做起汉奸来,老百姓就更苦了。”
“去他的,反正小鬼子的炸弹炸不到这地牢里来,虽近在咫尺,却如天地隔,这儿安全的很。”
地牢外,脑袋上面的炸药子弹在飞,地牢内,余汕和花信却像一对缠绵的地鼠,幸福的地鼠,管他外面炮火纷飞,我自卿卿,我自缠绵。
“花信,你真的成了云虎的压寨夫人了?”
“你算是捡着大便宜了,云虎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坏,他也是个重情义的男人。”
“我相信你。”余汕抱紧了花信,两人如漆似胶,缠缠绵绵,饿了就吃面饼,累了就相拥而眠,估摸着已过三天,余汕说:“花信,我们得出去了,不然,我俩快要变成杨过和小龙女了。”
花信说:“杨过和小龙女是谁?”
余汕说:“是金庸笔下的人物,一对逍遥江湖的有情人。”
花信说:“金庸又是谁?”
余汕说:“是著名的武侠小说作家,这些待以后我才慢慢告诉你吧。”
花信嗯一声说:“我也想出去,地牢外的石门内外有开关,我倒知道机关在哪,只是,这道铁门的门锁很是牢固,地牢里又没有什么工具,看来是出不去了。”
余汕牵起花信的手说:“我有办法。”
花信虽弄不懂余汕要搞什么古怪,但被他握着的手感觉瓷实瓷实的,心里十分踏实,她相信他能弄开门锁。
花信把那十一箱金银珠宝盖好,说这些珠宝放在这最安全不过了,今后可以回来取,然后双双退出了地洞,盖好木板,掩盖上泥土,走出中空墙,把砖块重新堵上,向地牢的铁门走去。
两人刚靠近铁门,就听到外面石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眼前一阵光亮,花信手中的蜡烛被气流扑灭,两人赶紧退了回去。花信说:“看来云狮成功了,云虎肯定完蛋了。”
余汕瞪大了眼睛,紧盯着门口,此时,他瞧见了唐发,他正扭着一个魁梧的身影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名握着步枪。唐发一打开铁门,就像推余汕进地牢一模一样地把一个人推了进来。那人一躺到,唐发就迅速地锁上门,跟鬼子兵一起走了,地牢里又是一片黑暗。
余汕不得不佩服花信的预感,或者是判断力,或许这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像狗一样被丢进来的正是埅云山的第一把手云虎。
云虎倒在地牢里奄奄一息,遍体鳞伤。花信看了一眼,附在余汕的耳畔小声说:“不可一世的强盗首领,如今也落到这个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这地牢原本就前现任大当家,也就是云虎爹挖的,原来是为了埋葬自己儿子。”
余汕走过去察看他的伤势,云虎的确体无完肤,右大腿中了一枪,还有几处刀伤,血水浸透了整个大腿。余汕说:“如果不把这子弹头挑出来,他的大腿内部就会坏疽糜烂,引发败血症而死。”
花信说:“那怎么办,这里可是什么工具都没有?”
余汕说:“得想想办法了,这云虎虽糊涂,但他能做到誓死抵抗小鬼子,这种顽强的精神就值得人敬佩,也算抗日英雄,咱们得救救他。”
在余汕和花信正一筹莫展的当儿,云虎突然睁开了眼,神智还算清醒,只见他扭了扭身子,意欲坐起,余汕忙把他扶坐起来。云虎伸手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颤巍巍递给了余汕。余汕接过匕首,花信举着蜡烛凑近云虎。
余汕也没多想,一把撕开云虎的裤子,举刀在蜡烛上烧了烧,算是消毒了,然后手起刀落,干脆利落,一点也不含糊,迅速挑开包裹着箭头四周的肌肉。
云虎只闷哼了几声,子弹头很快就被余汕挑了出来。
云虎真的是条汉子,抗痛能力特别强。
余汕的动作之所以这么娴熟,这得益于他在“十三粒虾”肠粉店打工,店里的猪肉大多是余汕切的,每当老板骂他的时候,他就把脾气发泄在猪肉上,拼命地剐猪肉,就像剐老板身上的肉一样。
但剐猪肉不等于剐人肉,管他的呢,反正不是自己的肉,余汕虽胆小,但也有恶作剧的时候。
余汕一时感觉自己很了不起,一个外卖仔也能给人做手术,而且挥刀自如,这得感谢张春深了,要不是他把超能力传输给了自己,得到了他的精魂,外卖仔还只能是外卖仔。
尽管张春深已离开他俩的共同体,也就是高昊添的身体,但把精髓都留给了他,余汕开始感激张春深,从头到脚都感激。
虽然子弹头挑出来了,但没有金疮药和消炎药,云虎的伤口还在流血,生命还是岌岌可危。花信毕竟做过云虎的压寨夫人,如果不是云狮,他对她还是不错的,所以心里有些着急。余汕见花信着急,也跟着急说:“看来,我们得赶紧出去了,要给他敷药才行。”
花信说好。余汕半蹲着,随手在地上摸起了一颗小石子,朝铁门的方向弹了过去,叮当一声脆响,铁门上的锁头应声掉落。
在一旁站着的花信见余汕弹颗小石子,就随随便便就把门锁打开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惊呆了,而让花信更为吃惊的还在后头。
此时,余汕正用右手扶住云虎的腰,左手不经意按在了云虎的伤口,顿时冒出了淡淡的灰烟。
花信惊叫了一声说:“余汕,你到底在搞什么?大当家的腿冒烟了。”
余汕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只见自己手掌滑过的地方,果真淡烟轻气,更让自己胸膛鼓荡的是,云虎腿上的伤口竟然收拢了,而且,愈合了。
花信赶紧蹲下细看,云虎的伤口不但痊愈,而且,那些纵横交错的刀伤也了无痕迹,一点疤痕也没有。
花信吃惊,余汕也如坠梦里,想不到自己的手具有修复伤口的能力,比起那些去疤痕整容美容的医院还要便捷,且不用手术,不用药物,更无毒副作用。
最重要的是,不用付高昂的医药费。
花信抚摸着云虎的大腿,赞叹连连,然后瞪大眼睛瞧着余汕,这个跟自己如漆似胶,缠绵了三天三夜的男子竟然不是凡人,分明是神仙好不好。
云虎的伤口已愈合,人立马就活了,一把推开余汕,踉跄着站了起来,然后单膝跪下,向余汕拱手行礼说:“我云虎有眼不识泰山,三天前得罪了少英雄,还请多多包涵。”
余汕扶起云虎说:“过去的就别提了,你能誓死抗日,就值得我敬佩。”
云虎说:“谢谢你的宽宏大度,我云虎没齿难忘。”
两人突然惺惺惜惺惺,花信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就说:“好了,瞧你俩大男人的扭扭捏捏,快离开这儿吧。”
三人刚走出铁门,石门砰一声就被打开了,外面的光线照了进来,地牢里亮起来,进来了一小队鬼子兵,走在前头的竟是云狮,紧跟着他的是唐发,余汕等仨不得不退了回来。
云狮大摇大摆走了过来,指着云虎哈哈大笑说:“没想到大哥也会有今日,虎落平阳了吧。”
云虎大怒,破口大骂:“云狮你这反骨仔,你不配叫我大哥,我视你如手足,你平时做的那些破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带着弟兄们打家劫舍,坏事干尽,我要不是念在当年你娘救过我一命,我才睁只眼闭只眼,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云狮说:“废话少说,我唤你一声大哥是因为咱们称兄道弟过,你错就错在忘了咱们是强盗,你说强盗有好人的吗?你不配当我的大哥,不配当我们的头头。”
云虎说:“你想当埅云山的头头,我可以让给你,但你勾结日本人,这就是数典忘祖,就是叛徒,汉奸卖国贼。”
云狮说:“我跟着你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只有跟着日本人,我才能享受荣华富贵,你瞧瞧,我现在已木棉县保安大队的大队长了,我想怎样就怎样,谁也别想阻挡我的富贵路。”
云虎说:“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厚颜无耻,奴颜婢膝,算我看错你了。”
花信说:“虎哥,咱们跟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
“咦,你这小娘们还在这呢,不怕实话跟你说,其实我早就对你的美色垂涎三尺了,碍于云虎在,我才使了个离间计,把你关了进来。”
“你可别乱来,花信名义上是我的压寨夫人,实际上我碰都没碰她一下,她还是女儿身。”云虎气得浑身哆嗦起来,吼道:“其实,我把她关进来是为了保护她,也是权宜之计,因为我早就看出了你的阴谋诡计,只是一时还没找着证据。”
“你傻啊,放着这么个漂亮的女人不享用,老天都不会原谅你。”云狮一脸坏笑说:“谢谢大哥了,我知道你是要把她让我的了。”
云狮淫笑着,一步一步逼近了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