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造土川面无表情,挥了挥手,两个伪军就抬着安德均的尸体过来,朝肠粉店的门口一丢,吼了一声:“你的,瞧一瞧,这是谁的尸体?”
余汕瞪大了双眼,蹲下,假装认真地辨认,然后一脸悲伤,大声说道:“安团长是我的朋友,大大的好朋友,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到底是谁杀死的,我要替兄弟报仇。”
“他死在城门不远处的五福巷口,是被一把杀猪刀所杀,也可断定就是昨晚夺走李天合尸体,还杀了我大日本帝国皇军的人,这人良心大大的坏了,不可饶恕。”
“那请太君找出这个人,我要为我的兄弟安团长报仇雪恨。”
“杀死安先生的这个人我已经查出来了,他就是杀猪匠猪肉饼,而昨晚陪他一起杀皇军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张慕镐,张老板。”
“冤枉啊,我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我跟安团长是生死之交,我们还一起作战过,想干掉永丰利酒店的侯祥桂,一起合股开大酒店呢,一起当老板,一起挣大钱,我是绝对不会杀安团长的。”
余汕说得条条是道,还夹杂着些许情绪,忿忿不平,为安德均的死而愤怒。
北造土川发出了一声冷笑,从腹部发出,更是诡异得很,阴森可怖,又说:“你,一个肠粉店的小老板,也想开大酒店,胃口不小,侯团长,你过来,瞧瞧是不是这个人想灭了你。”
侯祥桂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走近北造土川,颤着声音说道:“中佐,你刚才叫我啥来的?”
“瞧瞧这人是不是想要吞并你永丰利大酒店的人?”
“不不,我是想问,刚才您是怎么称呼我的?”
“侯团长啊。对了,安德均先生已死,木棉城的治安必须有人管制,你早就是我心目中的人选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大日本木棉城保安团的团长了。”
“哎呀,那真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谢谢中佐栽培,我定会尽心尽力当好这个团长,鞠躬尽瘁,为大日本帝国效力。”
“你的,瞧瞧这人是不是你的仇人?”
侯祥桂心知肚明,但还是认真地辨认起余汕来,然后说:“正是这人,他叫张慕镐,也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说是蔡会长女儿的男朋友,就是他跟安德均莫名其妙地跑来永丰利闹的事,就算扒掉他的皮,老子也能认得出他来。”
侯祥桂咽了口唾沫,又说:“就是他,还有,猪肉饼每天都给他送新鲜的猪肉,来往密切,夺尸体,杀安德均跟这人肯定脱不了干系,赶紧把他捉起来,枪毙掉。”
“侯团长稍安勿躁,据兵士报告昨晚的战乱,他如果参与了猪肉饼杀皇军和安先生的话,他腹部的右侧被我军的军刀划破了,一验就知。”北造土川手一挥说:“把他的衣服脱光光,验明正身。”
几个伪军跑了过来,就要动手动脚,余汕用手一挡说:“我自个来,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杀害我的兄弟,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挡我发财路,我饶不了他。”
余汕故意把“饶不了他”拉得好长好长,然后朝侯祥桂瞪了一眼。侯祥桂知道余汕的厉害,被他这么一瞪,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余汕慢吞吞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平坦而光滑的腹部,在鬼子兵和伪军的面前转了一圈说:“明人不做暗事,来啊,瞧一瞧,看一看,有伤口没有?有没有?”
昨晚的伤口,余汕自己已动用魂力治愈了,根本就一点痕迹都没有。
“你的不是凶手,因为,凡是被我大日本帝国的军刀所伤的,就算肠子不流出来,也不可能不落下伤口的。”北造土川似乎对自己的军刀很自信。
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这北造土川就是个刚愎自用的鬼子。余汕心里想:你自信倒是对的,毕竟,这日本刀是中国的国粹,只不过被你们加以利用改良罢了。
“中佐,我和侯祥桂有仇,因为,我和安团长的确有将永丰利酒店占为己有的想法,一来是看不惯他假借皇军的名号来干坏事,坏了皇军的名声,破坏中日亲善;二来是我和安团长想发财想得急了点,但,这不是没成嘛,没想到,这事刚过,安团长就死得不明不白了,这死得也太冤了。”余汕这么说,是明显地要把侯祥桂拉下水了,含沙射影。
“你,你,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安德均。”
“谁应嘴谁就是心里亏,我又没指名道姓,你紧张什么?”
北造土川瞧了一眼侯祥桂,颇为意味深长,只见他手一挥,肚皮又说话了。
“你好像很怕这张老板啊,这小子初来乍到,就把你吓成这样。”北造土川朝侯祥桂说着,立马转向余汕说:“你的到底是什么来历,快说,不然,这里的人,全都死啦死啦的。”
“中佐,我们都是良民,在家乡没吃饱饭,就到大日本帝国的城里来讨碗饭吃,开这一小爿肠粉店,勉强吃个饱。”余汕说。
“哟西,哟西,大日本帝国不会亏待你的,我相信你的,是个大大的良民,走。”北造土川说完,立马站起就走。
“中佐,且慢,这小子武功不错,会弹指神功,我的鼻子就是被他弹掉的,现在就剩下两个鼻孔,我怀疑他就是个土八路。”显然,侯祥桂不想放过余汕,一定要整死他才痛快。
“有意思,有意思,在木棉监狱,有个犯人武功相当厉害,也会弹指神功,还会妖法,不但收了我的大蟒蛇,还杀了猫又人,炸了木棉监狱,这人就是余汕,你的,就是余汕,帝国的仇人。”北造土川掏出了手枪,一把就抵住了余汕的脑门。
“中佐,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余汕,我也会弹指神功没错,你把那人找出来,我要跟他较量较量,还我清白。”余汕暗中鼓动魂力,又说:“但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安团长可以作证。”
“哈哈哈,死到临头了吧,乱了阵脚了吧,狗急跳墙,把死人都搬出来抵挡了。”侯祥桂说。
“中佐,霍芷娇小姐也可以作证,我是她的男朋友,帝国的良民。侯祥桂是公报私仇,我怀疑,安团长就是他杀害的。”余汕当仁不让,反咬一口。
“哟西,我相信霍芷娇小姐的眼光,她的父亲霍中牟会长,帝国的良民,为帝国的战斗大后方提供了大量的资助。”北造土川露出欣赏的目光。
“安德均是猪肉饼杀害的,猪肉饼每天给你送猪肉,你们走得最近,要说,你才是杀害安德均的人。”侯祥桂赶紧补上一句,不然,北造土川一生气,他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余汕和侯祥桂你一句我一句当场就吵了起来,两个都在北造土川的耳畔说对方的不是,肠粉店就像成了菜市场,嘈杂得很,北造土川一时也难以判断,被吵的心烦,失去了耐性,捂耳朵,跺脚,用肚皮吼了一声:“嘎嘎支,谁是大日本帝国的破坏者,谁就得死。”
余汕趁北造土川没留神,轻轻地抹开他手中的枪说:“中佐,小心,千万不要走火。”
“巴嘎!”北造土川一愣,又把枪口对准了余汕的脑门。
就在这时,阿依努突然跑了出来,朝北造土川飞扑过去,张嘴,露出一口残牙,一把就咬住了他手中的枪,把手枪甩出老远,站店门口的鬼子兵和伪军听到了响声,刷一声都举起了步枪,对准了店里的人。
“阿依努?这儿怎么会有一只帝国的阿依努?”
“报告中佐,这阿依努原本是犬子侯展翅的爱犬,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还帮着这小子对付起自己人来了。”侯祥桂说。
“报告中佐,这阿依努原本是侯展翅的没错,它是一只纯种的北海道良犬,是帝国值得骄傲的良犬,只是,它所跟非人,那候展翅发现它没有利用的价值,就像丢垃圾一样把阿依努赶走,我见它是日本狗中的好狗,不愿它成了一只流浪狗,就把它收留了。”余汕赶紧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