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汕醒来,发现自己正赤裸着上身,正赤脚站在刑讯室冰冷的地板上,在他的身旁立着的居然是一张老虎凳,更令他抓狂不已的是,和歌扬正贴紧着他的身子,吹气如兰,她的胸脯正靠在他的胸膛上,柔软无骨。
此时,和歌扬正要给他疗伤,余汕的心里十分挣扎,他想尽快摆脱她对自己的束缚,让自己堂堂正正做个中国男儿,而不是什么汉奸、卖国贼。
余汕用力推和歌扬,却浑身毫无力道,一切都在她的掌控里。
和歌扬的眼睛,顿显祈求的神色,幽幽地说:“我现在帮你疗伤,不然你会死的。”
和歌扬用手按住余汕受伤的肋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余汕的手,在她的带引下,他俩缓缓地旋转起来。
奇怪的是,被和歌扬的手按住的肋部突然就不痛了,并且,这种突然间的止痛,令余汕整个人舒畅无比,不由自主地随着和歌扬的舞动而舞动。
在这样的刑讯室里翩翩起舞,这步伐是不是不太和谐,这是一种另类,也是一种怪异的现象。
余汕猛然清醒过来,觉得这样的旋转扭动,有些别扭,也觉得颇熟悉,起先有点眩晕,令余汕很排斥,很反感,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随着舞动旋转步伐的加速,余汕渐渐地就进入了状态,这不就是在蝴蝶峡洗月泉他和原子那样的旋转吗?
难道所有的日本娘们都喜欢这样的旋转?
余汕又抗拒起来,又挣扎了起来,他极力想阻止和歌扬带动着自己的身子旋转,但,和歌扬的霸道再一次暴露无遗,她虽是柔软无骨的女子,手劲力道却特别强大,根本由不得余汕,而且,随着旋转的不断加速,刑讯室里的刑具渐渐无影无踪,血腥的味道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馨香。
很快,余汕就不反抗,不挣扎了,余汕已融入了其中,沉醉其中。
和歌扬见余汕不再抵触,就腾出紧握他手的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脸来,用唇抵住了他的嘴,启动眼眸,寒光一闪,直透余汕的魂灵。
余汕终于配合起来,两双眼睛对望,眼眸对眼眸,魂灵对魂灵,旋转,继续旋转,飞舞,继续飞舞,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这是一种超越自然法则的速度。
旋转,无论任何场地,无需语言和国界,只需灵魂。
旋转到极速就是无速,就是静止,静止在异度的空间里,身已不在刑讯室,身已在山水之间,山影重重,樱花摇曳,还有来自洗月泉的潺潺流水声,鸟语花香。
只听见“咚”一声鸣响,余汕的胸膛里飞弹出了阳灵石,和歌扬的胸膛也飞弹出了阴灵石,一阴一阳两颗灵石在他和她的头顶上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声清越的鸣响。
余汕如坠梦里,体内的魂力像潮汐一般,徐徐涌来,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膛,余汕禁不住唤了一声:“原子!是你吗?”
“是我,我是原子。”
“和歌扬就是原子?”
“和歌扬的面孔是我的另一张面孔,和歌扬是我的另一个化身。”
原子现出了她原来的面貌,又用眼睛说话了,不,不完全是用眼睛说话,她是用灵魂和余汕的灵魂沟通,因为,原子的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雾,那是激动的泪水在心灵深处冲击而出的雾气。
余汕终于认出她了,很快,原子眼里的雾气散尽,冰冷的脸骤然绽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同时,余汕瞧着原子,竟痴了,原子的笑,很灿烂,很迷人,犹如水波荡漾,犹如蜻蜓点起的涟漪,一波又一波的荡开来,更如花朵在风中开放,一瓣一瓣地承接阳光与雨露。
在原子的笑脸之中,她的身体一阵轻颤,随即,凤出,在她的头顶上翱翔;余汕也感觉自己的身体颤动起来,龙弟也感受到了余汕的魂力了,飞腾而出,绕着余汕的周身飞旋不止,甚是欢快,似乎跟余汕离别已久,此次重聚,很是兴奋。
顿时,龙凤欢腾,随着余汕和原子的飞旋而飞旋,阴阳两块灵石也在一次次的碰撞中发出清越的响声,最终划成阴阳两卦,如鱼得水,接着“叮铃”一声脆响,甩出阳极和阴极,各自穿入余汕和原子的体内,被他俩所吸收,紧接着,阴阳灵石也就各自隐入了余汕和原子的身体。
渐渐地,余汕和原子的旋转慢了下来,龙弟和凤也识趣地隐入余汕和原子的身体,骤然,溪水声顿止,山影隐没,一点一点回到了刑讯室,唯一不同的是,血腥味不再出现,只留下淡淡的樱花香。
“谢谢你帮我疗伤,我的魂力又恢复了。”余汕满眼感激之情。
“Uall,Iloveyou。”原子深情款款,伸出两只手指抵住余汕的嘴,说出了这句英语,她已经不必用眼睛说话了,原来,用她的嘴说出的话,竟然如此婉转动听,具有某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一切都抵不过,我爱你!”余汕也说道。
听到这,原子的心荡了荡,双眼漾了一漾,心笼已开,感觉身体里有某种东西无法遏制,奔腾而出,很难收回,说不出的甜蜜与缠绵。
放飞吧,放飞自己吧。
原子突然掀开自己的上衣,再一次显露出了她的霸道,一把贴紧余汕,急迫地褪去了他的衣物。
余汕的呼吸即刻加重,也迫不及待地褪去原子的衣服,两具人体就赤裸裸地立在刑讯室里,尽管不是十分协调,但此时,在他俩的眼里,只有彼此,没有杂物。
刚才,是灵魂与灵魂的相融,现在,是肉体与肉体的交接。
灵魂的相融固然有灵魂相融的好处,但肉体的交接也有肉体交接的妙处,这种感受,颠覆了余汕和原子以往的认知,并非灵魂的相融才是高级的,甚至,肉体的交接让人更加像人,这种快乐与美妙,灵魂的相融远远给不了。
灵魂的相融难得,加上肉体的交接,两个人的世界就构成了一个整体,臻于完美,两者不可或缺。
顿时,龙飞凤舞变成了颠鸾倒凤。
余汕和原子在彼此的身体里穿行,两人就构成了一个硝烟滚滚的战场,动时万马奔腾,静时如蚕吐丝,甘畅淋漓,美妙无比。
神仙不过如此,欢愉声中,人就立于万物之巅。
两人渐渐平息下来,幸福对望。原子尚留余喘,颤颤地说:“余汕,今后你跟着我行吗?”
听到这话,余汕浑身一抖,猛然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刑讯室,各种刑具又现。
余汕紧蹙眉头,与原子的眼睛对望,原子就直接读懂了余汕的内心,嘴角一阵苦涩,说:“你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难道注定我俩不可能?”
余汕说:“没有不可能,只要你能劝说日本军队放下野心和屠刀,放弃侵略我中华,离开中国,你我就可以长相厮守。”
原子的嘴角更加的苦涩,悠悠地说:“你是了解我的,但你不了解日本人。”
余汕的心挣扎了起来,脸色更加的凝重,叹了一声说:“那,从此以后,你我恐怕要形同陌路了。”
原子的表情凄苦无比,原本以为,只要两个人彼此相爱,就可生生世世在一起,如今,这个梦真的只是一个梦。
原子拾起衣物,为余汕穿上,说:“我俩好好商量商量吧。”
余汕坚定地说:“国耻不容商量。”
余汕的话音一落,原子的脸刷的就白了,刑讯室里的血腥味又浓了起来,空气开始变得十分诡异,令人窒息。
余汕的情绪缓了缓,苦涩地说:“你必须知道,我是中国人,堂堂正正的中国男儿,我爱你,我可以为你而死,但我不可能卖国求荣,我俩是不可能站到一条线上的了。”
原子沉默,默默地为自己穿好了衣服,眼角潮湿,凄苦地说:“余汕,请你给我时间,但这这段时间里,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帮着我这边的人杀害中国人,但你也向我保证,不要伤害我这边的人行吗?”
余汕把牙都咬出了血,板上钉钉地说:“不行。”
原子一怔,眼泪滑落,痛苦已极。
余汕说:“你能保证你们日本兵不再伤害我们中国人吗?还有,你能让你们的士兵回到日本去吗?显然,不可能,再说,战场可是在中国,不是在日本,你设想一下,如果我们中国人跑到你们日本去,强占你们的土地和资源,杀死你们日本人,强奸你们日本女人,把日本小孩用刺刀挑穿肚皮,你会答应吗?”
原子痛苦地摇着头说:“不答应。”
余汕迈开了步伐,说:“那就好,将心比心,你我最好不要在战场上见。”
原子泪流满面,一把抱住余汕的脚,痛苦着说:“你要去哪里?”
“回监狱。”
“你等等。”
“不能等了。”
余汕甩开原子的手,拖着无比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迈出了刑讯室,在门口,一把日本军刀横在余汕的胸口上,竟是西服男。
西服男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盯着余汕。余汕说:“请你走开。”
西服男的军刀动了动说:“你开罪我的主人,就是开罪我,我岂能放你走。”
余汕也不跟他废话,伸出手来,食指朝拇指一搭,用力一弹,哐当一声,西服男手中的日本军刀就断为了两截,刀尖掉落在地。西服男一惊,用手中的半截军刀再次向余汕胸口刺来。
余汕魂力鼓动,一把捉住了西服男的手,一抖,西服男的手一麻,全身就失去了力气,那半截军刀也掉在了地上。
西服男惊讶余汕的能力的同时,却是不依不饶,伸开双臂,拦住了余汕,誓要为原子留住余汕的架势。
此时的原子,抹干了眼泪,脸色顿时一变,原先凄苦的表情全然不见了,只一个劲地冷,冷,冷。原子跑了过来,朝西服男说:“让他走。”
原子的话,西服男不得不听,双臂收回,站立一旁。
原子瞧着余汕绝情的步伐,双眼的瞳孔突然扩大,又猛然缩小,又是一脸冰冷,突然把持不住,魂力一丢,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呕出,人朝后缓缓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