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柳喜儿脸上一喜,心中微动,想要劝说柳知知将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然后,直接去找那个人看她的手!
看着两人这会儿的目光交流,柳知知哪里不能知道她们打的什么鬼主意?
只可惜,她们的这个算盘要打不响了。
于是,便嘲讽一笑,“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我娘!”
话落,柳知知便看到张氏和柳喜儿的表情出现了龟裂。
随后,久到柳知知都没了耐心的时候,柳喜儿终于开口了,“知知,你知道的,我们搬到了镇上来,花了不少的银子,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银子了。”
“你跟我说这么多有屁关系?你不是有你的好力阳哥吗?你们搬出来,赵力阳没给你们出银子呐!”
这话说者有心,听着更是有心!
柳喜儿的面色为难,而张氏的脸上却多了一股埋怨的意思。
柳知知挑了挑眉,看来这其中颇多故事啊!
见两人又不说话了,她便继续道:“银子到了,就给你治,没钱你去找赵力阳借啊!”
柳喜儿继续不吭声,张氏却急了,跑到了柳喜儿的身边道:“喜儿,你赶紧去找力阳要银子,你的手可拖不得……”
她说这话时,眼神微微闪烁,像是别有用心的样子。
张氏这么殷切的怂恿柳喜儿去找赵力阳借钱,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他们柳家这次搬到镇上来,赵力阳就出了一份力,这银子,是一分未出。
为此,她早就颇有微词了,却也因为顾忌着,并没有说出来。
而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张氏哪里能放过?
这银子借了之后,之后会不会还……他们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谈何银子不银子的?
这算盘,张氏敲的极响,可柳喜儿却摇了摇头,“不行,娘,不能去找力阳哥……”
看着两人都各怀鬼胎,柳知知渐渐没有了耐心,便不耐烦地道:“你们噼里啪啦说够了吗?不治,就滚吧!”
张氏一下就急了,“喜儿,这时候你可不要犯浑!”
最后,柳喜儿点了头,然后在张氏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去找赵力阳去了。
正好赵力阳的住所离这儿也并不远,当柳喜儿再回来的时候,也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只是,柳喜儿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看。
“就只问力阳要了八两银子?”张氏将柳喜儿拉到一边,将柳喜儿手里装银子的荷包拿出来翻看了一下,见只有八两银子,一分不多的时候,张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柳喜儿一眼。
“你这孩子……”
“娘!”柳喜儿也愤愤然地看了一眼张氏,然后夺过了荷包,将银子一把扔给了柳知知。
“八两,你赶紧将我的手恢复了!”
“得嘞得嘞!保证给你恢复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柳知知将柳喜儿叫到了店里,点了个煤油灯之后,神神秘秘地往后院去拿东西去了。
至于冷琳月则默默抱着剑站在边上一秒也不停歇地盯着两人。
“八两银子啊,就这么都给她了……”
张氏看着柳知知远去的背影,后悔不已,盯着柳知知背影的视线恨不得化作刀子。
柳喜儿也是肉疼的很,张氏想着这钱有借无还,可是她却极其坚持要还,所以,她疼的是自己的钱,而张氏则心疼的是这钱白白便宜了柳知知。
冷琳月就在此,于是柳喜儿也没张氏的搭腔,心里却已经暗暗记下了。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柳知知的!
很快,柳知知就去而复返了。
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黑黑的瓷坛子。
看着柳知知手里拿的瓷坛,冷琳月原本紧绷着的脸一秒便破功了!
“知知,这不是你刚刚……”
冷琳月抖着手一脸震惊地看着柳知知手里的坛子,然后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柳知知朝着她点了点头,不用多说什么,她想冷琳月就能懂。
于是,她便转而看向了一脸懵逼状态下的柳喜儿和张氏两人。
“这个坛子里的东西就是能让你的手消肿恢复如初的解药。”
“这个?确定能治?柳知知你确定没有糊弄人吧?”柳喜儿不是傻子,不是没有看出来,冷琳月和柳知知刚刚的互动中有不对劲。
于是,便大胆地发问,“我可是给了你八两银子的,你要是敢糊弄、骗我的话!我不会饶过你的!”
“放心,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怎么会坑你呢!”
柳知知笑眯眯的看着柳喜儿,却莫名有种奸商的味道,柳喜儿感觉怪异的很,可却又急于想将自己的手弄好,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柳喜儿将坛子一把接过,柳知知拍了拍手掌,然后笑意更深了,“这个等会儿你拿回去之后,将伤到的那只手放在里边泡上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好了。”
“还有,对了对了柳喜儿,要提醒你一下哈,这个东西虽然可以让你的手快速的好起来,恢复如初,可是也是有副作用的。”
“什么副作用?”正想要揭开盖子的柳喜儿,动作一顿,然后抬头问道。
见柳喜儿揭开盖子的动作停下来了,柳知知还有些偷偷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手虽然能好,但是这个可是古法方子,药效好,就是有点味道……你懂得……”
柳喜儿倒是对这个没什么所谓,于是便也没在意什么。
“知道了,要是手没好,我定会让你来找你麻烦的!”
柳喜儿恶狠狠地说完了之后,就叫上了张氏,很快便离开了,倒也没有在柳知知店里就将这个东西给拆开。
看着柳喜儿和张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柳知知便一下没忍住,笑出来了。
“知知,你真的够损!哈哈哈哈……”
冷琳月在一边忍笑忍的够难受,见人走了,便也跟着大笑了出来。
“这也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和他们大房一大家子对我们做的相比,真的算不了什么。”柳知知笑容渐渐平息了下来,声音恢复冷淡。
生意人,她是个生意人,不是奸商,所以,这药肯定是能将柳喜儿给治好的,但是她说的那个副作用……却也是她故意而为的。
毕竟,除了生意人这个身份、角色之外,也是一个被他们一大家子茶毒的人。
这仇,不是不报,而是慢慢报。
“嗯嗯,确实是小小的惩罚,这要是换做是我啊,我直接挥着我的剑招呼上去了。”
冷琳月并没有露出要指责柳知知这个小心思的意思,反而还极其认同的点了点头。
冷琳月不是圣母,她也从不会说做那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事情,就好像,柳知知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想法,而她一个女子跑出来混迹江湖也不想别人说什么为她好的话,然后奉劝她好好在家嫁人然后相夫教子。
所以,从本质上,冷琳月一直觉得,她和柳知知就是同一类人。
所以,她们俩也才会这样,相处的极好。
“哈……”很快,冷琳月的哈欠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柳知知见状,将门锁上,然后拉着冷琳月的胳膊往后院她的屋子走去。
“走了走了,咱们睡觉去吧!就等着明天看好戏了!”
……
而那边,走了许久才回到了居住地方的柳喜儿和张氏,疲惫到家之后,柳喜儿也要打起十万分精力开始医治自己的手。
“娘,这么晚了,你去睡去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柳喜儿见张氏陪着她到处跑,如今回来之后,早已经一脸倦容,便心软催着打算再一块陪着她的张氏去休息去了。
“这,喜儿你能行吗?其实娘也不那么困的,娘在这边陪着,也能陪你说说话,不是吗?”张氏挠了挠刚刚被蚊子咬了一口的胳膊,有些纠结的开口道。
“没事,娘您去休息吧!您也辛苦了,今天忙活了一整天了,还让您再陪着我的话,就是女人不懂事了。”
这会儿,因为知道自己的手将很快就能恢复如初,这会儿柳喜儿早就忘记了先前时候,对张氏的心烦。
“那,好吧!娘先去洗漱去了,喜儿你要是有任何事情,你叫娘一声!”
说完,张氏就先离开了,柳喜儿也迫不及待的将瓷坛子的盖子揭开了。
结果,满心欢喜揭开盖子的她,下一秒,差点没有吐出来!
“呕……呕呕……”
柳喜儿立马表现出来了一副反胃作呕的模样,她急急丢开了手里拿着的那个盖子,然后想要捂着嘴走开。
只是,因为本身就有一只手受伤了,所以刚刚揭开盖子的手就是另外的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所以,当她主观意识下,想要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去捂嘴的时候,却发现手上竟然沾上了那难闻、刺鼻、想吐的味道!
这一下,可把柳喜儿搞的快崩溃了!
“啊!”
柳喜儿崩溃的叫了出来,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将此刻在洗漱的张氏给惊动了。
张氏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问:“喜儿喜儿!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结果到了柳喜儿这里之后,却也闻到了这里臭味渐渐稀释到空中的味道。
“呕……”张氏立马捂住了口鼻,见柳喜儿站在角落里疯狂大叫,两只手奇怪的举在空中,五官也奇怪的皱着,便道:“喜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东西那么臭啊!”
“啊啊啊啊!我不会放过柳知知那个贱人的!啊啊啊!”柳喜儿怨毒地大喊着,然后视线落到了桌上散发着‘迷人’气味的坛子上。
“柳知知怎么了?难不成她刚刚来找你麻烦了?”说着,张氏就要离开,不过到底是被这味道给劝退离开的,还是要去找柳知知,就暂时未知了。
“娘,不是!是这个坛子!啊!好臭!她竟然让我将手放进这个臭坛子里泡着!啊啊啊!这个贱人肯定是存心要恶心我的!”柳喜儿疯狂的喊着,脸上的五官早已经在乱飞了。
张氏听了之后,愣了愣,视线落在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坛子上,想到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从没干过活、没受过苦,张氏就皱起了眉,想也没想就附和道:“肯定是的!这个死丫头,拿走了我们八两银子,竟然还在这上面故意坑害你!太可恶了,刚刚娘就应该扇她!”
柳喜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已经熟悉了这臭臭的味道了。
她一脸纠结的看着那个坛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咬牙切齿地道:“娘,怎么办?我的手……”
她陷入了纠结的境遇中,似乎对要不要放进那个臭气哄哄的坛子很是纠结和抗拒。
她想让自己的手赶紧好了,明天好去见她的力阳哥,可是却又很恶心这个东西。
“走,喜儿,咱们回去找这个死丫头!这个死丫头这么作践喜儿你,咱不能惯着她!”
说着,张氏转身就要往外冲去。
柳喜儿却大声叫住了张氏,“娘,我还是想试试,要是真的没有用的话,我们再去找柳知知这个贱人……也不迟。”
张氏见柳喜儿似乎不是在说笑的样子,便也点了点头:“成,喜儿你要是决定这么做了,娘支持你!”
“嗯,就是有点味道,没事的没事的,我等会儿好好将手洗干净的,洗干净就没事了,我多洗几次肯定就不会有味道了……”柳喜儿自我安慰着,然后慢慢朝着桌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只肿成了猪蹄一样的手慢慢放进了坛子中。
那冰冰凉凉的液体包裹住柳喜儿的手的一瞬间,柳喜儿只感觉浑身上下不对劲。
冰凉之后,是一阵刺痛、火辣的感觉,配合着源源不断的臭味来袭,柳喜儿只觉得此刻都要窒息了。
张氏远远地站在了一边,很是关心,可是却又对这个味道很是‘敬畏’,不敢上前,于是便时不时地在边上出声关心着。
“喜儿,怎么样?”
“宝贝闺女啊,你有事你就说出来!”
“娘很担心,你别不说话啊?时候到了么?”
……
听着张氏略显聒噪的声音,柳喜儿心中很烦,迟迟没搭理,谁知道张氏像是不会看人脸色一样,喋喋不休。
终于,当柳喜儿的最后一根神经被压断的时候,柳喜儿终于爆发了。
“娘,你不是困了吗?你就赶紧去睡觉去吧!我不用你管了!你也别在这里瞎操心,总是烦我了!”
柳喜儿的话一出,她自己都愣了一下,见张氏的神情也是一愣,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句:“那好,娘就先……去睡了,你要是有任何的事……”
“好了,娘,我知道了,你去睡去吧!”这回,柳喜儿的语气倒是要好了许多。
终于,张氏没有再说任何的话,转身就离开了堂屋这里。
柳喜儿默默地垂着头,一分一秒的等着时间流逝,等时间一到,柳喜儿就将这个臭水坛子扔的远远的,然后见自己的手恢复成原样之后,偷偷松了口气。
可是手上那‘迷人’的味道,却让柳喜儿想窒息,于是,柳喜儿将手搓的手都快脱皮了,这味道却还在周身弥漫着。
柳喜儿闻着这个味道,崩溃的低吼出声,心里不知道多少次在咒骂早已经进入梦乡中的柳知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