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个都是练家子,这细皮嫩肉地公子哥敢挡在他们面前,他们便以为这公子哥肯定也是从哪冒出来的高手。
“就是,你不愿走也就算了,还不让我们走,这是何道理?”
为难?
是你们为难我才对吧。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天知道这万年难得一遇的劫狱居然让我给遇上了。
见这些人似要动手,侯世贵连忙后退一步:
“实不相瞒,我进这大牢乃是另有目的,只要几位不跑不牵连我,我可帮几位洗得清白!
堂堂正正,出这囚牢!”
“哼!可笑,你当你是谁来?能帮我们洗得清白?
而且你又哪知,我们是清白的?”
男人冷笑一声,对女子使了个眼神,女子就提刀上前,正要砍下。
不想侯世贵语如连珠,张口便吐出一大串话来:
“天河府戒备森严,每条街道都有边军巡视,城外更是轻骑四处。
尔等就是逃得出这囚牢,再拼死逃出这城池,还能逃得过那夜行百里逐可汗的边军轻骑不成!
你等若逃,下场唯死而已!!
左右都是个死,何不堵上一把与我合作,且看我有无这能耐救得尔等出狱!”
一番话出口,侯世贵气势徒长,直有一股让人想要臣服之气。
众人心中一惊,被当场镇住,那老者更是满脸震惊: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侯世贵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姓名,不然这些人一听,西陵恶少?
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
可他也不愿见自己精心筹谋地计划被这些人给毁了,于是连忙转头对那提刀女子问道:
“狱卒可死?”
女子点头道:
“一刀封侯,已死。”
“那些吃了你食物的狱卒呢?只是晕倒还是……”
“烈性毒药,救不活。”
麻烦了。
目光一凝,侯世贵看向那女子,言道:
“还请姑娘刺我一刀!”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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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幽夜深,忽有秋蝉悲鸣,案上烛火也在无风摇曳。
烛光照耀下,高良翰以手抚额,满脸疲倦。
中原那
五万徭役已经到了,尽是老弱病残之流,内里原因,高良翰也知。
今上为造运河,前前后后征发百万徭役。
不过大楚积攒了百年国本,也还耗得起。
可陛下又要南征,健壮男儿,尽被募入军中,今年徭役份额已是尽数用尽。
而西边铸城事,留给自己的只剩五万老弱。
待得明年城池建成时,这些中原男儿,不知还剩几人能再见家乡故土?
高良翰满心愁绪,也无心再批阅文案,正要写封家书给家中报平安。
却听得院外喧哗声起,举目一望,见不少人举着火把四处奔走,脸上神色慌忙,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该不会是胡儿又来了吧?
高良翰心中一慌,再顾不得家书,提起案上一柄宝剑就出了屋子。
寻人一问,他才知原是有人欲在牢中刺杀侯世贵,值守的七个狱卒,已尽数遇难。
他虽有心针对侯世贵,但也不敢杀他,流放已是极限。
毕竟那是在陛下心中留了名字的人,若是死了,这可就没法交代了。
心中急切,跑到府君处一问,方知侯世贵中了一刀,但不及要害,性命无忧。
府君与林老也是一脸惊慌之色。
他们想要的只是将侯世贵拿捏在手中,再通过侯世贵拿捏侯府,可不是想杀人!
如果人死了,那侯浦儒凭什么还投鼠忌器?
于是三人不约而同就朝大牢奔去,惊得府中各处不明所以地要员也跟着一起前往,还以为是死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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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竟要我捅你一刀!”
不止这女子,就连她师门的其他人也是愣在当场。
心想这公子哥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侯世贵不知此处多久会被发现,也来不及跟她解释,上前一步握住她持刀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捅。
谁知他才碰到这女子的手指,身后那男人就怒喝一声:
“登徒子!竟敢欺我娘子!拿命来!”
就要上前痛揍侯世贵,不想被师父一把拦住:
“且住。”
而后又看向侯世贵道:
“后生,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若不说出,我们实在无法相信你。”
侯世贵
略一沉吟,便坦言相告:
“这位姑娘进入大牢,相比外头已有不少人瞧见,若不想被全城通缉,只有也装作受害者。
好在狱卒皆死,除了我们,没人知道她是来劫狱。
你们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后来诸事,我自有应对。”
侯世贵一通言语,还是无法说服这些人。
尤其那男人:
“你这厮空口白话,叫我们如何信你?
而且你未免也太过高看自己了吧?区区一介阶下囚,也妄想达官贵要会为你侧目?
痴人说梦也要有个度才好。”
说罢,他一拉起那女子的手臂,就要离开:
“娘子,咱们走!”
“你这是要带你娘子走黄泉路?”
“你有胆再说一遍?!”
男子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侯世贵衣领,提拳就打。
这些却是无人来拦,侯世贵被一拳打翻在地,狠狠吐出一口血沫,冷冷看向诸人:
“信我者生,不信者死!尔等自作决断!”
那女子一咬红唇,拉着男子的衣角就言道:
“娘子,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赌一把!”
男子却摇头道:
“这人若真有那般能耐,怎会被关入大牢?
娘子,师父师弟,你们莫要被他的大话给骗了!”
说罢,他直接从娘子手上抢过刀来,提刀一指侯世贵:
“你这厮究竟意欲何为?!”
侯世贵不慌不忙,只淡淡一问:
“信或不信?选吧,时间已然不多。”
除了这男子依旧怒不可歇外,剩下诸人皆一阵沉默,齐齐看向那老头。
老头思虑良久,缓缓一点头:
“就依你,希望你真如你口中说的那般重要吧,不然……”
他话锋一转,满是阴寒之意:
“老夫死前定拉你垫背!”
见师父都妥协了,这男子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将那女子拉至一旁低声说道:
“娘子,这人定是说的大话,待会若事有不对,你我二人便一同杀出去。”
女子有些犹豫道:
“可师父他们……”
男子沉默半响,才低声道:
“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