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他们,正要打马缓缓从他们驰过。
谁知赵雨虹却突然开口道:
“这位兵爷,奴来清港寻人,可街面上一人没有,就想向你打听个人……”
赵雨虹为了那一万两银子的事,可谓倾家荡产耗费了无数的精力。
历经千难万险才到得清港,今日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将事情被办成了。
所以她也不管这人是不是浑身杀气,鼓起勇气就将侯世贵的音容相貌描述了一遍。
这骑士本不愿搭理她,指挥使让自己来巡街维持治安,谁有空去替她找什么人?
就连陈金也觉得这骑士不当场给赵雨虹一个大耳刮子都算客气的了。
这小妮子,为何就那么急切想要找到那位公子哥?
过了这些时日,陈金也知道那公子哥不是南征军的人,更不是来抓逃兵的人,只是依旧不知道那日他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已。
也不知道这赵雨虹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到他是为了个甚?
难不成,那公子哥是这小妮子的老相好?始乱终弃后,就抛下这小妮子了?
赵雨虹一开口,陈金就知道没戏了,人家可是锦衣卫缇骑,又不是你家杂役,凭甚你问啥人家就要答啥?
连忙拉着赵雨虹的衣袖就要离开,还不忘对那骑士赔笑道:
“军爷,您忙您的,我们就不叨扰了。”
谁想那骑士却开口道:
“慢走。”
嗯?
陈金心中一阵警惕,就连赵雨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无礼,心下一慌,就拉着陈金的衣角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陈金则继续陪着笑脸问道:
“军爷还有啥吩咐?尽管说就是。”
那骑士却不理他,而是看着赵雨虹问道:
“小娘子,你找我家指挥使何事?”
此言一出,不止陈金,就连赵雨虹都愣在了原地。
指……指挥使……
此刻赵雨虹脑中浮现出那钱袋正面印着的大大的侯字。
侯……侯世贵!!
原来那人竟然就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凶名远扬的锦衣魔君侯世贵!
而自己……还偷了他的钱
袋!
若是这事传到江湖上,说不定我这影手虹的名头要改成大胆虹了。
连锦衣魔君的钱袋都敢偷,可不就是胆大包天吗?
赵雨虹在这边震惊不已,而陈金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状。
那人是锦衣卫指挥使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到河安县微服私访,为的不是抓捕逃兵,而是为了寻找逃兵,问出南征溃败的真相!
此刻,陈金脑中浮现出那日自己跳河的一幕。
跳河前,自己似乎曾听到他对自己大喊,说是来帮助自己的。
可惜自己非但不信,还将这个机会给错过了。
若是那日没有跳河逃跑,后来何至于会受这罪?
陈金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骑士见二人一个满脸悔意,一个满脸后怕的模样,便不耐道:
“你们两个,找我家指挥使究竟何事?!”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骑枪立了起来。
江湖中有不少江湖人士将指挥使当成了必杀的目标,这事锦衣卫都是知道的。
这二人身上虽没什么武器,可也不得不防。
这骑士一手捏着骑枪,另外一手则摸向了马背上的手/弩,只要这二人稍有不对,便立刻射他们个透心凉就是!
见得骑士如此动作,陈金和赵雨虹也不是傻的,当即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少待动手,我有道理!”
而后,赵雨虹就说道:
“我来找侯指挥使,是来领赏来的。”
领赏?
骑士与陈金都一脸好奇地看向赵雨虹。
骑士脸上的好奇神色倒是一闪而过,指挥使为人大方,在京中时就经常出钱帮助不想干的人,美名其曰,日行一善。
所以骑士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倒是陈金一脸疑惑,他本以为是这赵雨虹和那侯世贵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
谁知道竟是来领赏来了,之前她与侯世贵认识不成?
“问出什么来,第一时间告诉我,再将那宇文浩给我带来。”
府衙中,侯世贵已喧宾夺主,带着锦衣卫成了这清港府衙的临时主人。
这府衙也变成了侯世贵临时办公的场所
。
交代一声,方飞白领命而去后,便又有人来报说是两个从河安县来的人找自己领赏来了。
河安县?难不成是丐帮找到那逃兵了?
侯世贵现下日理万机,而且找不找到逃兵,也不再紧要了,便对鲁兴安道:
“拿一百两银子将之打发了吧,就说我的悬赏早在我离开河安县时就已作废。”
“喏。”
鲁兴安恭恭敬敬应了声喏,便满面红光地走了出去。
这次他没办砸差事,甚至就连那宇文浩都是被他给擒下的,所以心中只觉又有面子又开心,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地模样。
出了大堂,见一位满面风霜年龄却不怎么大的小丫头站在那痴痴地看着自己,小丫头身后远处还有一名汉子双手插在袖兜里蹬在墙边一副无所事事地模样。
鲁兴安对那小姑娘问道:
“便是你们来领赏?那人怎不上来?”
在河安县时,鲁兴安一直侍立在侯世贵身边服侍。
所以赵雨虹见了鲁兴安,自然也就认出了这人。
那人还真是指挥使!年纪居然那么轻,看起来和本姑娘也想差不了多少嘛!
心中感叹一句,赵雨虹忙不迭就道:
“之前侯指挥使不是在河安悬赏万两银子要捉拿陈金嘛?”
说着,赵雨虹抬手朝陈金一指:
“喏,那就是陈金,人我给你们带来了!”
他就是陈金?
想起在河安县时,公子曾为了陈金付出的种种努力,倒头来却是一场空。
鲁兴安也不免多看了陈金几眼。
满脸胡子,长得中规中矩,身材也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小人物,却让公子白白损失了几万两银子,还有无数的精力也求之不得。
鲁兴安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百两银票放在赵雨虹手上:
“公子说,自从离开河安县后,那悬赏便已作废,不过你们从河安县千里迢迢赶来清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百两银子,便当做是姑娘的路费吧,至于陈金,我们不要了。”
“轰隆!!”一声惊雷在赵雨虹脑海中炸响。
陈金……他们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