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别跟本姑娘说话!”
赵雨虹还是那副气鼓鼓地模样。
若不是因为那一万两银子的缘故,她恐怕都想将这陈金杀上一万遍!
那日好不容易将陈金抓回来之后,她四下打听,才知道那位重金悬赏陈金的公子哥领着人去了孝平的府城清港。
为了一万两银子,便也咬着牙花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积蓄,买了两匹好马,带着陈金星夜不停地赶往清港。
谁知道这穷光蛋也太可恨了,听说自己要待他去清港,便趁着自己不注意时打马就跑。
好不容易重新追上他,两匹好马也被活活累死。
无奈之下,赵雨虹只得带着陈金步行走去清港。
而她心中对于陈金的怨恨,更是快要结成实质了。
虽然赵雨虹不想跟自己说话,可眼看就要到了南征军大营,陈金还是厚着脸皮说道:
“要不咱们换个城门进城吧?我听说这个城门的守卒贪财好色,你那么漂亮,我怕他们会占你便宜……”
听得这话,赵雨虹心中没由来的一暖,但脸上还是一副怒火中烧地模样:
“你懂个甚!清港的府君是远近闻名的青天大老爷,在他治下,怎会有那种事发生?莫多说了,站着做甚?!赶紧走!”
说完,她见陈金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反而一双眉头更是皱了起来,气得她又是叫骂道:
“你这厮,不会又在想着逃跑吧!本姑娘可警告你啊,你在逃跑,本姑娘真会打断你的两条狗腿!”
陈金却神色严肃地摇头道:
“不是,有血腥味。”
作为南征军溃卒,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陈金对血腥味可谓极其敏感。
赵雨虹绣眉一皱:
“又想用什么谎话来骗本姑娘?这次没门!”
说罢,也不管陈金如何反应,抓着陈金的肩膀就跟抓犯人似的抓着他继续沿着官道往前走。
二人才行了一阵,就见得前方平原上,倒了一地的尸体与战马。
瞧那惨状,好像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猛烈的厮杀一般。
还真被这家伙说中了?!
赵雨虹心中一惊,正要拉着陈金绕道而行,不想陈金见得前方倒了一地的尸首后,却推开赵雨虹跑向了那些尸首。
“陈金你又跑!我这次非杀了你不可!!”
积蓄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赵雨虹当即面目凶色地从腰间掏出短刀,使出轻功就朝陈金追去。
受了这穷光蛋那么久的气,本姑娘是再也忍耐不住了!
谁知道前方的陈金,跑到那些尸体堆前,便站住了脚一动不动了。
嗯?不跑了?算你识趣!
赵雨虹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吓住了陈金,走到陈金身边正要说点什么。
不经意间往地上尸首一扫,她却愣住了:
“这些人……是兵?”
地上的尸首,个个穿盔戴甲,军服上还印有部队的番号。
那些倒在地上的战马上也背着弓弩等军中才有的兵器。
最为明显的,还是几面倒在地上的残破大旗。
其中一面上书两个大字:南征。
另外一面被几具尸体给盖住了,却是看不清楚。
“他们就是大败而归的南征军?怎会死在此处?”
对于赵雨虹的问题,陈金根本不想回答,也没心思回答。
倒在地上之人,有几人还是他熟悉的面孔。
没成想,这些人从南方逃了回来,却死在了这里。
走进一具尸体前查看一番,发泄一枚短小的弩箭插在这尸体喉咙上,陈金才说道:
“手、弩,禁军配置,看来那些锦衣卫不是自己来的,南征的真相,终于要水落石出了。”
虽然是同袍,可陈金对这些人也没有任何同情心。
这些人穿着都是主帅亲卫的军服,自己潜逃时,也是这些人来追杀自己的。
所以陈金只是在担心还呆在营中的弟兄们会不会有事。
“穷光蛋!你在这胡言乱语说什么呢?赶紧起来走了,这些人是南征军,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说罢,便抓着陈金肩膀朝清港方向走去。
二人到了城门才发现,守在城门的兵卒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摊
猩红的血液。
而清港大街上也是空空荡荡,连个要饭的都没见着。
见得此状,赵雨虹与陈金都不由吐出了几口森白的雾气:
“陈金,你待会跟着我,这清港城,似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嗯。”
陈金点头应是,便跟着赵雨虹走入了清港城。
由于不知道那公子哥在哪,街上又没有行人,至于那些店家,更是家家关门闭户,赵雨虹连问都不知道去问谁来。
不过那公子哥听口音也不是清港人,来这清港,八成会去寻客栈住下的吧?
便先从周围的客栈着手。
正要带着陈金前往附近的客栈找寻那公子哥。
“踏。”
不想恰在此时,一声清脆的马蹄声从冷清地街面上传来。
二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名浑身铠甲,就连坐下战马也都披着一层皮甲的全副武装的骑士从街道尽头缓缓骑了过来。
这骑士面容肃穆,在这寒冬腊月时节,更是像融入了冬天一般,给人一种不寒而粟的感觉。
背上的弩箭箭矢,随着他坐下马儿的前行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
以及他手中那骑枪上尚未干涸地猩红血迹,叫二人还以为遇到了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见了二人,骑士发声道:
“锦衣缇骑入城查案,普通百姓勿须惊慌。”
缇骑!这竟就是远近闻名的锦衣卫缇骑!
不止赵雨虹,就连陈金都震惊了。
原本他以为军中主帅宇文浩身边的亲卫骑士身上装备已算冠绝天下,可如今见得这缇骑,他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观天了。
这骑兵至少身披三层甲,内里绵甲,中间皮甲,外间铁甲。
头盔中也是垫着棉布,除了背上背着的弓弩箭矢外,胯下马儿腹部还挂着两具上好弦的手、弩。
除开手中拿着的骑枪,腰间还挂着两柄长短不同的刀,只瞧那刀鞘光泽纹路,便知是两把百练精铁刀!
怪不得主帅身边那些精锐亲卫会饮恨城外,碰上这样的骑军,恐怕天底下就没有任何军队能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