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阵纠结后,王敬便将此事放了下来。
今日本是有求于这锦衣魔王,他自也该忍气吞声才是。
经过王敬一番介绍,侯世贵才知跟着王敬的两人,一人叫黄鸿朗,乃本县县丞。
另外一个魁梧大汉名叫孙逊,乃本县县尉。
只是这黄鸿朗看着自己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好像跟自己有多大仇似的?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不过姓黄的话?莫非他是黄家之人?
想到黄建元因为其弟死亡之事都被黄家排挤出去。
自己这罪魁祸首,自然招黄家的人嫉恨。
反正嫉恨自己的人海了去了,侯世贵便也没将之放在心上。
倒是那魁梧大汉孙逊,自打看见自己时便一直挂着张人畜无害地笑脸。
此时介绍到他,更是不断对自己点头哈腰,谦卑至极。
孙虽不是什么大姓,也没什么有名的世家,可其好歹是一县武官,何至于此?
这个锦中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世贵在认识了一干人等后,便顺着王敬的指引,毫不客气坐在那老爷椅上了。
而王敬等人也纷纷入座后,才见他一拍手。
十数名身子曼妙,容貌精致的舞女便从堂外鱼贯而入。
早就候在一旁的乐师们更是奏响了乐器。
中央一名颜色出众的舞女随即唱道:
“赵客缦胡缨……”
好家伙,这不是自己编的侠客行吗?词虽被流传了出去,只是他们这曲子未免太烂,颇有些不对景。
不过侯世贵也没说什么,只与王敬等人把酒言欢,好不畅快。
待得酒过三巡,舞女们也各自来至贵人们身边蘸酒时,侯世贵才听王敬说道:
“指挥使此来,下官本该大办宴席,不该如此寒酸才对,只是……唉!!不说那些扫兴的话,喝酒喝酒!”
正题来了。
不过既然你要吊我胃口,且看我如何应对。
侯世贵大手一挥,便将身旁那舞女搂在怀中:
“就是!这么高兴的时候,说啥丧气话?喝酒就是!来,喝!”
这……
王敬本以为侯世贵至少会问一问自己为何叹气,谁知道这厮没心没肺,只管饮酒作乐,对于自己的唉声叹气竟让自己闭嘴?
世上哪有这般道理?!这可不符合礼节啊!
王敬干巴巴的将已经到喉咙里的话又咽了下去,举起酒杯与侯世贵连连喝了三杯,才朝一旁的县丞黄鸿朗看了一眼。
谁想那黄鸿朗理也不理自己,只自顾自的喝着闷酒,看着侯世贵的眼中饱含恨意。
而孙逊更绝,只一个人坐在那傻乎乎地冲着和侯世贵傻笑,只要侯世贵一抬酒杯。
还没等侯世贵说什么,他就要先饮三杯。
一帮狗才!正是用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都跟我装傻子!
王敬心中怒极,可当着侯世贵的面也不好发泄,只得继续说道:
“指挥使今日可见的街上光景?”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不过侯世贵也蛮想听听这王敬到底对自己有什么求,便点头道:
“繁荣至极,全靠县尊治理有方啊,县尊放心,待本官回京后,定向陛下好好夸赞一番县尊的丰功伟绩!”
侯世贵这话还真不是虚言,他还真就想着回京后好好与杨河说说这锦中县县尊的事,只不过,不是丰功伟绩罢了。
听得此言,王敬看向掌中酒杯,醉眼朦胧,连连叹道:
“唉,奈何这般好光景,我日后是看不到了。”
“哦?这是为甚?县尊可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隐疾?”
侯世贵装作出好奇神色,将酒杯放下,一脸认真问道。
王敬摇头道:
“非也,而是有人要取本县性命。”
有人要杀他?他就是为这事求自己?
这锦中县虽只是一个中县,可此县就在京畿境内,离楚京也是非常近。
武备力量不可谓不强大,什么人能逼得他向锦衣卫求助?
而且以他王家的力量,又何须向我锦衣卫求救?
这锦中县的迷雾真是越来越深了呢,侯世贵双手按腿,佯作怒状:
“何人这般大胆,竟敢杀害县尊?孙县尉,你莫非是摆设不成?!”
侯世贵发怒,那孙逊自是被吓了个
不轻,连忙解释道:
“回指挥使,非是小尉不尽力,而是实在拦不住啊!”
“拦不住?”
侯世贵怒极反笑:
“你锦中县不算县衙衙役,光是县卒便有千余,甲胃更是有三百余!
更别提那些强弓劲弩了,怎么着,莫不是胡人大军要不惜一切代价越境来杀县尊?”
孙逊连连摇头道:
“不不,要杀县尊的,只有一人。”
“哈!一人!!孙县尉,你莫非在与本官说笑不成?
你是说朝廷用民脂民膏养了你千余盔甲精良的县卒,竟还挡不住一人?!”
说到最后,侯世贵已是拍案而起。
这下他是真的发怒了,这些废物到底是怎么当的官?
一个人,就吓得一县县尊惶惶不可终日,要向自己这个世家之敌求助。
而那掌兵事的县尉更是如遇事小儿般半点法子也无。
见得侯世贵这副模样,便连黄鸿朗也被吓了一跳,不敢再给侯世贵眼色看。
王敬也知道这事太过悬乎,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能将事情原原本本与侯世贵说了一遍。
原来在一月前,王敬将一些在锦中县聚众斗殴的江湖人士给抓进了大牢。
那些江湖人士也是有骨气,说什么大丈夫不堪受牢狱之辱,被抓紧大牢的当夜,便纷纷自尽了。
本来王敬也没将这当回事,小日子继续过着,岂料半月前。
他从睡梦中惊醒,便见卧房书案上忽然出现了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血债血偿。
于是乎,王敬便被这句话吓得夜不能寐。
毕竟那可是他的卧房!而且还是在他睡觉时出现的,说明那人武功极高,可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他的卧房放下纸条,自然也可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他的卧房将他杀了。
自此以后,王敬惶惶不可终日,哪怕调集三百县卒入驻县衙,整夜守着,可三日前,他又收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
这才将他吓得汗流浃背,有心向家族求救吧,刚好得到通知,说由禁军中娇娇者组建的锦衣卫即将途径此处,他便将希望投到了侯世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