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一路清风吹拂,明月相随,还有三只飘飘在她头顶聊天。
谢芷溪:“当鬼的日子还习惯吗?”
苏月娘:“开始不习惯,容易被其他鬼吓到。不过现在习惯了,谁吓谁还不一定呢!就是有一样,我长得貌美如花,很多男鬼对我穷追不舍。”
谢芷溪:“……”当初,她为什么要选择淹死自己,顶着一张馒头脸,做鬼都没有尊严!
刘敬:“娘,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这个长得像狐狸精的女人?”
苏月娘:“小子记住了,长得好看的女人不一定是狐狸精,长得又黑又丑的,比如那赵氏,比狐狸精还不是人!还有,我们得跟着她,你不觉得现在通体清凉?”
刘敬在颜若头顶绕了两圈,“那我多吸她一点阴气!”
“嗯,别客气!”苏月娘柔声道。
颜若无语,她能听到好不好?还有蹭人阴气可是损寿命的,你们这些鬼,至少也跟她客气客气吧?
颜若向着西街云吞摊而去,等到了那地方,云吞摊还在,老翁还在烧火,可献王却不在。
“姑娘,要不要给你煮一碗?”
颜若微微一笑,“两碗!”
献王不在,她胃口都好了。
接下来两日,京城炸锅了。颜若虽在深宅大院,但苏皓谦这孩子却十分八卦。
这晚子时一过,颜若带着达达来苏皓谦这院吃葡萄。她来的时候,松翠园的院门已开了个缝,进去里面,院中石桌上摆着各式用葡萄做的点心。
不待她发话,达达闻到了香味儿,跐溜一下从荷包里钻了出来。
这小家伙十分贪吃,但在诸多美食面前,它却直接扑到了苏皓谦的怀里。
“哥哥,达达好想你!”
苏皓谦抱住达达,用脸蹭着达达的小肚子,“达达,哥哥也想你。”
“哥哥,达达要睡你!”
“好的,哥哥让你睡!”
颜若:“……”她想吐!
相亲相爱的哥俩儿坐到石桌旁,见颜若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达达赶忙扑到桌子上,把自己的食物给圈了起来。
“切!小气!”颜若撇了撇嘴。
苏皓谦从屋里拿出一坛葡萄酿,先给颜若倒了一盖碗,“二婶,你尝尝,这是我亲自酿的!”
颜若弯腰闻了闻,酒香扑鼻,只是她刚要端起碗,一双胖手却抢先了。
达达捧着碗,一口下肚,完了还打了个嗝。
“好喝!达达还要!”
苏皓谦长大嘴巴,“小孩子不能喝酒……”
“不嘛!达达要喝!”达达抱住苏皓谦的脖子开始撒娇。
颜若怕吵,冲苏皓谦说道:“给它喝!”
这孩子也不知是什么物种,没准儿人类的酒对它没有作用呢!
苏皓谦有些犹豫,但在达达热情的攻势下,还是妥协了。先给达达倒了一碗,然后又给颜若倒了一碗。
颜若捧着尝了一口,点头道:“好喝!”
苏皓谦正要坐下,见飘在颜若头顶的女鬼正眼巴巴的望着他手上的坛子,他一边心惊胆跳一边问:“你……要不要……”
谢芷溪看向苏皓谦,突然娇羞了起来,“公子盛情难却,奴家就陪公子喝一杯。”
苏皓谦默了,他哪有盛情?还有这词,怎么像是在逛妓院?
他没打算嫖一枚女鬼!
“你可以喝,但是从嘴里灌进去,从哪儿漏出来,你可有心理准备?”颜若轻飘飘来了一句。
谢芷溪当下羞得,跐溜一下钻进了荷包里。
苏皓谦总算松了一口气,现在虽然时不时的看到一只飘飘,但是他还是不能坦然面对!
“前两日,那徐江狄不是被抓了么,先开始他还仗着永定侯府的势力,拽的都要上天了。后来一顿严刑拷打,结果受不了皮肉之苦,干的那些丑事恶事都秃噜了出来。”
颜若捧着葡萄酿,一边小口啜着一边听着。
“听说记录案情的文簿,陆陆续续写了几十张供词,最后用四个字总结了一下,罄竹难书!”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这些还不算什么,他身上还有十几条命案。甚至还涉及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前者危害到百姓,后者危害的可是江山社稷。
谢芷溪一案是由大理寺复审的,如今徐家兄弟被抓,又审出了这些罪证。大理寺卿拿着铁证却不敢轻易发落,又打回了刑部,一切交由顾尚书定夺。
“顾尚书?那个奸臣?”颜若问道。
苏皓谦差点被一口酒呛住,他看向颜若,问道:“二婶儿也听过顾尚书的威名?”
“什么威名,我只听说他是奸佞小人!仗着手中的权势,便一手遮天蒙蔽圣听,更甚者假公济私,草菅人命!这样的奸臣,就该五马分尸,才能大快人心!”颜若恶狠狠道,若不是因为顾栖筠这奸臣,谢芷溪的案子能一拖再拖,如此艰难才走到这一步。
“其实……”
“若是这次还让徐江狄逃脱了,我就让各种厉鬼每夜光临顾尚书的卧房!”
苏皓谦打了一个冷颤,勉强笑道:“他……他应该会秉公处置!”
应该会吧?虽然这件案子是他授意继续往下查的,但也不保准为了大局,他会对徐江狄从轻处置。
到那时,希望他这二婶儿不会太生气,不然顾大要失眠了。
相比起谢芷溪,苏月娘的案子就简单多了。
因刘大的供述,很快那赵氏被抓捕归案,严刑拷打一番后,便什么都招了。
审讯的官员问那赵氏,你为何那般恨刘敬,他还只是个孩子,你竟歹毒到把人舌头拔了。
赵氏趴在阴冷的地上,头发蓬乱,神色癫狂,“我不恨刘敬,更不恨苏月娘,我恨的是刘大!这个混蛋,他娶了我,却无法真心以待,满心满脑想着别的女人。凭什么我要被这样对待,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毁了他所在乎的一切!可我错了,他其实在乎的只有他自己!”
一切的悲剧始于徐江狄,但如果刘大不那么自私,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