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这应该也不是病。
遂换了个问法,“还是水阡陌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够让伤口好的这么快?”
“都不是。”
贾琏摇了摇头。
面对她的疑问,只好如实答道:“这是苗疆的一种巫蛊,蛊虫发作的时候,就会浑身布满伤口,流血而死……”
他说着,不免对上她担忧的神色。
又话锋一转,道:“但我经过这些年的寻觅,已经找到了压制的办法,虽然每次蛊虫发作还是会失血过多,但到底已经能止住了。”
听他这么说,王熙凤非但没有放心。
甚至抓住了他话语中的措辞,忧心忡忡道:“你说是知道了压制的法子,而不是根除,所以蛊虫还是没有办法解决是吗?”
在她的注视下。
贾琏只能点了点头。
“想要根除蛊虫,必须得找到下蛊之人,但……”
他说到这里,语气一顿。
但即便他不说,王熙凤也能猜得出来。
一定要找到下蛊之人,这怎么可能?
如果那人愿意解除蛊虫,又何必给他下蛊呢?
所以,这是一个死循环。
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压制住蛊虫,让蛊虫不至于伤及性命。
王熙凤叹了口气,“也罢,能找到压制的法子,也是好的。”
她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清愁。
贾琏看了,心里怪难受的慌。
拉着她陪自己躺下。
他如今是病人,病人的需求才是最大的。
王熙凤只好褪了鞋袜,陪他一起躺在床上。
头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胸腔内心脏有力的跳动声,王熙凤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等贾琏睡着后。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找到了水阡陌,“我能跟你谈谈吗?”
她有很多的疑问,堆在心头。
想要问个明白。
但贾琏失血过多,王熙凤着实不忍他再强撑着精力,跟自己讲话。
遂找上了水阡陌。
“当然。”
他坐在一张案几后。
几上是一套茶具,和新鲜沏好的茶水。
显然是等着王熙凤前来。
“你知道我要找你?”
王熙凤在他对面坐下,捧起一盏茶。
水阡陌道:“贾琏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一定会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若是不告诉你,你肯定要来问我。”
他心里明镜似的。
这不,专程泡了茶等她来问。
“嗯。”
王熙凤点了点头,他猜的的确没错。
她自然是要问的。
喝了盏茶,润了润嗓子。
王熙凤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跟贾琏是怎么认识的?”
比起他的伤势,在得知不会危及性命后,王熙凤就放松了心弦。
但水阡陌其人,却着实是个变数。
她的询问,在水阡陌的意料之中。
既然将她带到了这里,他也没想隐瞒她。
眯着眼睛思索一番,似是回忆往事,“我认识他的时候,年纪还很小,只有七八岁吧。他那个时候也不大,十一二岁的年纪,带着我,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那个地方?”
王熙凤皱眉。
捕捉到他话中的重点。
“是一个地下组织,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但这个组织存在了近千年,他们擅长使用巫蛊之术,可以操控人心,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一个个傀儡,供他们差遣。”
他的话着实骇人听闻。
王熙凤一脸震惊。
水阡陌继而道:“还记得前朝的开国皇帝吗?”
王熙凤皱眉,“那个乞丐出身,最后却凭借着一众流民散兵,打败了入侵的倭寇,建立新政权的皇帝?”
“没错。”
他道:“此人的故事听起来传奇。但其实原因特别简单,他能从乞丐变成皇帝,是因为当初误打误撞,与那个组织里面的祭祀大人结识……”
“祭祀许了他一个心愿,他说想做皇帝,祭祀就满足了他。”
“什么?”
王熙凤听到这里一愣。
“那个所谓的祭祀大人这么厉害?能够改朝换代,甚至让乞丐当皇帝?”
她的震惊,在水阡陌的意料之中。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上确乎如此。那个组织存在千年,盘根错节,复杂程度超乎人的想象……”
水阡陌说着,又想起了什么,遂补充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南召国皇宫之中,就有那个组织的人。”
“何以见得?”
“你应该见过贾琏手中的火枪吧?”
王熙凤点了点头。
“那是我从南召国的人手中购买的,据说这火枪跟南召皇室的一个参谋有点关系,我虽不知具体情况,也没敢往深的打探,但如此先进的技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南召人能够掌握的。”
“思来想去,背地里定然有那个组织的手笔。”
他一口一个“那个组织”,语气又十分忌惮。
王熙凤不禁疑惑,“那个组织叫什么?”
未曾想水阡陌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去那个组织之前,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乞丐。
却意外被那个组织的人看上。
进入那个组织的每一个人,都会被植入蛊虫,以便供那个组织差遣,防止他们有二心,背叛组织。
那个时候,贾琏出现了。
他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似乎在那个组织里面,拥有很高的地位,所有人都听他的,以至于他一开始,误以为贾琏是那个组织里面的领头人。
直到后来,贾琏带着他一路逃出了那个组织,他甚至改名换姓,躲过了那些人的搜查。
他才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尽管他在那里待得时间并不久,但只要一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他就浑身发颤,止不住的冒冷汗。
那段日子,就不是人过得。
在那里的人不是人,他们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培养皿。
他们被蛊虫寄生。
然后不知疲倦,不知痛苦,作为蛊虫的宿主存活下去。
替那个组织卖命。
“水阡陌?”
见他情况不对劲,王熙凤连忙出声打断他。
他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从那段回忆中苏醒。
看向王熙凤,“我对那个组织所知的有限,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多谢。”
王熙凤是认真的在朝他道谢。
这些事情,如果水阡陌不告诉她,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从贾琏口中听说。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