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秀宫的台阶下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其中很多人我都不认识,我的身边其实常常只有轻歌一个人,别的不过是眼熟而已。太医小心翼翼地替我把着脉,自从那次幽禁后我就不许太医再进昭秀宫。
“皇后没事吧?”
岳阁的眼神盯着太医,好像他只要说一个不字,被会马上被拖出去打死。
“皇后娘娘……没有什么大事,只要……只要……经过两三年的调理,应该……应该可以怀上孩子。
岳阁没有征得我的同意,沉着脸下令将昭秀宫里所有宫女太监全部撤换。
我在他身后轻轻拉他的衣角。
岳阁回头在我耳边说道:“轻歌也不能留,在调查清楚之前,朕要确保你的安全。”
“那么不要往昭秀宫里放太监了吧,我看着不舒服。”
“这个不合规矩,但朕可以答应你。”
“皇上去珍华宫吧,我这里没事了,珍妃现在需要皇上。”
岳阁走了。
难道他真的在意我?还是在意我皇后的身份?可在珍华宫,他不也为了珍妃掉了孩子,而向我发怒吗?
我摇摇头,不再多想。问新来的贴身宫女话,她原是岳阁的贴身宫女之一。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若香。”又是香,我禁不住摇头。
若香恭敬回话:“要是娘娘觉得不好,奴婢斗胆请娘娘赐名。”
果然是岳阁身边的人,不卑不亢,中规中矩。我挥手:“不用改了。陛下不许我去看轻歌,你替我传给她一句话,叫她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原来自己也会碰上这种事情,肮脏而阴险。我望着珍华宫的方向,不知所措,也许,这就是后宫。不想被卷入却已经被卷入。只因为,我是他的小皇后。
“若香,皇上失去第一个孩子,应该很伤心吧?”
若香没有出声。良久才说了一句:“皇上真正在意的是嫡子。”
对,他在意只是嫡子而已。我甩去了心上的重担,随意地笑了一笑。
第二日一醒来,随口叫轻歌,却是若香过来了,心中不免有些怅然。看到桌上放了一只玉枕,我不懂玉,也看到出是上好的玉料。刻的是五子图,五个胖胖小娃娃,笑的笑,闹的闹,又喜庆又可爱。
我不去再看,这算是他的安慰吗?原来他也有这份细致的心思。只是他怎么肯定,他在意的嫡子,我也会在意?
“娘娘,这是陛下替娘娘准备的,现在我们就去珍华宫吗?”
哦,原来他想要安慰的另有其人。他还真是不怕麻烦。我虽然不是有意,珍妃的事总是因我而起。我自然会去道歉,哪里用得上他的提醒?
若香开口说道:“太医说了,珍妃是因为饮食不当滑了胎,与娘娘的香囊无关。”
“这是陛下的意思?”
“回娘娘话,是。”
“那昭秀宫的事情,陛下准备怎么办?”
“陛下自有决断。”好个自有决断。别人的感情,别人的生命,都不要紧,他自有他的决断。
“轻歌怎么样了?”
“娘娘还是不要管了的好。”
“你不说,我会自己去问他。”在我的身边安插这样一个宫女,到底是保护我还是看守我?
若香冷冷开口,话里没有一点温度:“轻歌她昨夜已经畏罪自杀。”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逼她的?”
“娘娘,请节哀,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
若香又教我见了珍妃,该怎么说话,见了同来的其他嫔妃,该怎么说话,甚至要是见过他,又该怎么说话。看来岳阁放这样一个人在我的身边,是真的想要把我培养成皇后的样子。
回到昭秀宫,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幸好我去时,他已经走了。不然就是有若香的教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他是皇上,这是后宫,我是皇后。对他,不能那么率性而为了。对别人,也不能全交一片心。
“陛下?”我怯怯地唤回沉思中的岳阁。
“你怎么了?”对于我的恭敬,他显然有些不适应。
“臣妾想去雁苑散散心,不知道可不可以?”
岳阁蹙眉,我以为他会不同意,他却说:“朕陪你去。没人时不用这么拘谨。你怕什么?朕又不是老虎。”
我依旧一派恭敬:“陛下当然不是老虎,陛下是真龙。”
“朕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你不要怕。”
说了半天,全是驴头不对马嘴。他只是叫我放心,我只是和他装恭敬。
路过梅林,我折了一枝梅花,他问我,干什么。我说,看着玩,。
到了雁苑,我自己先翻墙了上去,不等他上来又飞了下去。夜晚的雁苑总是有些吓人,冷风一阵一阵地吹得人毛骨悚然,让人不禁感到前朝自尽的宫娥们冤魂不散。岳阁落在我身边时,发出一声轻响,吓得我一声大叫。
“这么怕,为什么还要来?”
我咽下去那句“还不是你吓的?”。估量了一下屋顶的高度和周围的地势,应该可以上去。现在的问题是把岳阁给支开。
我正在犯难呢,岳阁很合我意地自己进去了,而且没叫我一起。
我一纵身上到了屋顶,把梅花放下,心想这么漆黑漆黑的,邱大叔怎么就能够看到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虽然和岳阁说过,不会再跑。可是不跑怎么行呢?也只能指望邱大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