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都有可能,但姜家应该不至于作出这种事情。
毕竟姜家的嫡女如今是四皇子的正妃,他们算得上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所以当这件事传到众人耳中的时候,他们都没放在心上,以为是谁在造谣,顶多是一笑而过,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要姜家不打算放弃姜若惠,便是这事情是真的,也不可能直接站出来为难四皇子。
所以除了少数对四皇子后宅的情况比较了解的人,其他人全认为这是大皇子的手段。
而站在最前端的大皇子则是满脸迷茫,这事……还真不是他做的。
何不语今早刚和他说,这名声是他最大的靠山,他又不是蠢货,自然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情。
就算真打算在这上使坏,也不可能找这么个蠢货出来演戏。
虽说如今有些落魄,站队到他这边的人比往常少了许多。
但想要赌一把大的,谋得雪中送炭的从龙之功的人,还是有不少。
他大可以找一个靠谱的,还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这些想法在脑中飞速的过了一遭,大皇子并未藏起自己面上的茫然,反而将这种表情夸大,努力回头,争取让更多人看见自己的态度。
众人对他关注着呢,瞧他回头,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眼瞧着他脸上的迷茫,心里泛起嘀咕,但是仍旧觉得此事是他所为。
并且打算下朝之后,好好去调查一番这件事情。
虽然他们并不打算掺和进这种事情,但有的时候,无知也会令自己陷入窘境。
听到这人状告的是四皇子,皇上压根没听后面的内容,便是一声冷哼:“空口白牙,平白污蔑我的好皇儿,区区芝麻小官,妄议天家事?”
殿头官瞧着皇上动了怒,连忙站出来帮着反驳他的话:“若真有此时,你一个小官员为何要站出来?当由姜将军来说才是。”
且不说此事真假,这件事由一个和姜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站出来,确实不合适。
皇上的话不太妥当,但殿头官将疏落之处直接补上。
听到他这质疑的话,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并且打算等下朝之后,赏他一些财物。
他最近是因为承玉的事情烦躁不堪,如今有芝麻大点的小官跳出来搞事,他自然是不耐烦到了极致。
所以刚才那番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去的是什么内容。
等意识到的时候,殿头官便已经补充上了。
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站在下方,面上没有任何改变的人心中都在想着,皇上的年纪确实大了,已经不再适合当一个皇帝了。
皇上已经到了六十耳顺的年纪,称得上是高寿,当了十余年的皇帝,如今愈发向昏君靠拢。
若是再当下去,怕是要出大乱子。
只是这种想法虽然在心中生出,他们却不会做什么大不韪的事情,只是想着诸多皇子的秉性,觉得自己也是时候站队了。
被皇上这般斥责,原本就紧张的官员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却不敢将指使者供出来。
瞧着他这副懦弱的模样,皇上满脸都是不耐烦,嗤笑一声:“瞧瞧,这种人还跑来说我皇儿的不是,真是狗胆包天,像是这样的玩意,如何能入朝为官?”
“户部尚书何在?将此人去了官职吧。”
户部尚书是个肚子圆滚滚,体态丰盈的中年人,被皇上点了名,连跑带跳的站了出来。
他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挤出了极为谄媚的笑,连忙点着头:“是,马上就去办,这人属实是不适合当官员。”
何不语盯着他的顶头上司,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一声。
这人便是他昨日对沈御说的那种人中,最拔尖的一个。
五年前那几十万两的雪花银,大半进了他的府中。
虽说他手上已经有了不少证据,但这人是皇上的心腹,做这些事情说不定还是皇上指使的。
他查账目,调查往事,是为日后做准备。
如今便只能眼睁睁瞧着这种浑身散发着铜钱和人命混合着的恶臭的家伙,在自己眼前蹦跶。
实在是碍眼的很。
这般想着,何不语忍不住将视线落到了站在最前方的宋远哲身上。
若是文武百官皆如宋兄这般,何愁大业不成,何愁百姓不宁?
这般想着,他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宋兄这般的圣贤之人,天底下能出一个便算是难得,他又如何能奢求更多?
何不语行事一贯张扬,而且性子也比较古怪,他这一动,不少人便将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看了两眼之后,又忍不住看向站出来的户部尚书。
心中暗想,户部尚书与侍郎不合的消息果然是真的,看这样子,已经是积怨已久啊。
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看上好戏。
何不语对人的恶意颇为敏感,意识到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之后,便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沉下一张脸,目视前方,再也没做旁的事情。
皇上亲自开了口,户部尚书跳出来算是给这件事拍了板。
这个官员平日不起眼,如今被皇上厌弃,也没人敢站出来给他说话。
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金甲卫走了进来,将他拖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小官员只是默默流泪,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直注意着这人的大皇子发现,他被拖出殿内的最后一刻,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姜将军。
这件事情确实是姜家做的,大皇子相信这家伙并没有那般好的演技,这个眼神,只能是真情流露。
所以,是姜家决定放弃姜若惠这个女儿,还是在祁承玉的后宅之中,发生了一些很让人关注的事情?
只可惜那家伙前段时间打杀了不少下人,新进府的全是父皇安排的。
他就算想知道他后宅内发生的事情,也实在是没那个能耐将此打探出来。
大皇子拧眉想着这些事情,待官员被拖走后,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接着站在父皇下首,面上毫无波澜,等候着父皇将这件事情牵扯到他身上。